黃嘉明驚訝道:“你……你們居然等到現在啊?”
“嗯。”向天庥聲音沙啞,“你爺爺況怎麼樣了?”
“他睡了一個下午,剛剛醒了,說,我去給他買碗粥……”
面對向天庥,黃嘉明目有些飄忽不定。
早上父母難得說要進市區,黃嘉明以為他們要找阿爺去飲茶,便跟著來了,殊不知干蒸燒賣沒吃上,卻見到一場“大龍”。
黃嘉明對大人們的事一知半解,就連剛剛在病房里,他聽的也全是父母對阿爺的抱怨,還有對向天庥這“騙子”的憎惡。
此時那位“騙子哥”就站在他面前,但黃嘉明滿腦子都是蓋在阿爺腰的那件黃馬甲,當時扎得他眼睛滾燙。
關好彩問道:“那你爸媽呢?”
“他們回去給阿爺收拾幾件服。”
向天庥問:“我待會兒能上去看看你爺爺嗎?”
黃嘉明搖頭:“勸你別上去,我大伯還在,他會等到我爸媽回來才走……應該是怕你……”
關好彩在寒風里等了大半天,耐早就耗了,冷笑道:“怕什麼?怕我們會把你阿爺騙去緬甸割腎還是賣?”
黃嘉明也不知如何表達,進退兩難,無奈道:“反正就算我讓你們上去了,你們也見不到我阿爺的,待會兒我大伯他們又要跟你們吵起來……”
關好彩火大:“明明就是你們家——”
“好,我明白了。”
向天庥拍拍關好彩的小臂,示意不用再說,他看著黃嘉明,啞聲道,“我今天就不上去了,知道黃伯沒事,我心也安樂一些。但是你能幫我給黃伯遞一句話嗎?”
黃嘉明想都沒想就點頭:“你說。”
“就跟黃伯說……”向天庥眼簾半耷下,低垂的睫遮住雙眸,“等他康復后,打個電話給我,我陪他去泮溪飲茶。”
*
離開醫院,兩人回到“向記”已經八點。
關好彩肚子扁了,向天庥也是,店里滿座,林卿一見他們進店,就沖他們指了指樓上。
向天庥讓關好彩先上樓,自己去了廚房。
但鄧輝不讓他靠近,手揸長長鐵勺指他:“你等著吃就行,今晚我來煮。”
逐漸讓廚房里悉的水汽熨熱,向天庥笑問:“你們都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今晚林伯來店里吃面了,跟卿姨說了一些。”鄧輝朝廳面揚揚下,“還有別的‘老友記’好像今天也在現場,你回來前不久他們才走的,唔,我們大概知道了。”
向天庥:“嗯……”
鄧輝一邊干活一邊關心小老板:“你還好嗎?”
向天庥笑:“還行,就是壞了。”
鄧輝趕人:“那就趕上去,等我來給你安排九大簋。”
向天庥不堅持了,跟他道了謝。
他拿了兩瓶豆上樓,見關好彩坐在靠窗的桌子,滿洲窗被推開,迎進來一室涼風。
向天庥問:“不冷嗎?”
關好彩拿紙巾著桌子:“你們店總是很熱。”
看了看紙巾,上面沒什麼灰塵,說:“這上面沒對外開放,但干凈的啊。”
“嗯,每天都會打掃。”向天庥問,“要開燈嗎?”
關好彩說:“不用了,一開燈,待會兒可能有客人要誤會的。”
于是二樓依然沒開頂燈,只靠街邊燈火在屋里似水彩洇開。
關好彩沒問向天庥今天怎麼不是他下廚,知道向天庥很累了。
一二樓之間有傳菜電梯,可林卿還是親自上菜,兩碗大蓉,兩盤,一碟菜,份量滿滿,是四人的飯量。
向天庥哭笑不得:“輝師傅下手這麼重啊?我們兩人可吃不完。”
“你們可以的!慢慢吃!”林卿沖關好彩笑了笑,“等吃完了,還有卿姨的私房糖水。”
關好彩也笑:“多謝卿姨。”
這頓飯是他們兩人吃得最安靜的一頓飯,埋頭苦干,筷影錯。
飯后,關好彩沒多停留,向天庥想送,關好彩搖頭。
“早點回家,早點洗澡,早點睡覺。”說,“其他的事別多想了。”
向天庥默了片刻,點頭道:“好。”
關好彩離開后,向天庥進了制面室。
一般他是在下午非飯點時間制面,但今天他整天都在外面,明天要用的竹升面還沒做,他得抓時間。
面十六斤,鴨蛋七十只,不加一滴水,以保證面條彈牙爽口。
向天庥今晚和面的時候使了不蠻力,是得一雙手臂充泛酸。
中間他停了兩三次,去把的一張臉干,最后一次,他迫自己別再胡思想。
竹長三米,十厘米,一端進桌子上的卡口里,向天庥騎上另一端,一腳懸空,一腳屈膝點地。
人往下坐,竹竿便下,人往上彈,竹竿亦上,一上一下,一點點把和好的面團實,面皮越來越薄,越來越大,好似落九天的月。
面很費勁,向天庥很快汗如雨下。
他想這樣也好,多出點汗,里的水分就不會在眼眶里聚集。
理完面皮,向天庥拿菜刀準備切面。
但手抖得厲害,他本切不出竹升面應有的細度。
他不像父親或大哥經驗那麼富,剛接手“向記”的時候總切不好面,每每到了這一步,就得依賴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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