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庥愣了好一會兒,艱難開口:“……你、你怎麼會想要把房子……”
黃德才說:“唉,我說了你別生氣啊,其實我一開始是有些意氣用事……我兒子想要我這層樓你是知道的,但他什麼都不改變啊,連討好我都懶!好像認定了我肯定會把房子過戶給他。就因為他是我唯一的兒子,我不給他還能給誰?所以就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真的讓我很心寒。
“不是我自私,也不是我不想讓兒孫過得安心,我只是覺得憑什麼啊?憑什麼我們做父母的,就得‘田螺為子死’?”
向天庥抿沉默。
黃德才苦笑道:“然后有天我看一部短視頻,里頭提起了囑的事。我想著要不就辦一個好了,要是哪天我兒子不再搭理我了,我就要把囑甩到他臉上,讓他知道他錯過了什麼。要讓他知道,我雖然老了不中用了,但我仍然是一個人,我有我自己的主意……”
知道了黃伯的想法,向天庥稍微松了口氣,勸道:“黃伯,無論你是不是意氣用事,你能想起我,那就是我的榮幸。但也還好只是意氣用事,你和兒子好好通一下,兩父子哪有隔夜仇啊?”
黃德才默了片刻,輕聲說:“可是,天庥啊,我這兩天一直在考慮這件事,現在我是認真的,想要把房子過戶給你。”
向天庥嚇壞了:“不行!我不接!”
黃德才笑了一聲:“那要是捐給‘平安結’呢?”
向天庥呆愣了好一會兒,正想開口拒絕,黃伯張兮兮道:“我那陪護回來了,等我方便時再給你打電話!”
說完,老人就把電話掛了。
“誒,黃伯,你在跟誰打電話呀?”護工剛去拿陪夜用的行軍床了。
黃德才對這位材瘦小、但力氣很大的護工沒什麼好印象,因為總替他那撲街仔“監視”他。
他沒好氣道:“我想給誰打電話就給誰打嘛,我只是住個院而已,又不是坐牢!”
護工把行軍床靠在墻邊,笑起來時眼角有皺紋:“對對對,肯定不是坐牢,不過你兒子走之前代我了,我還是得替他看住你,這是我的工作嘛。”
黃德才不想搭理,躺下去,拉起被子蓋住腦袋。
那邊廂,向天庥怔愣了許久。
這種事說出來都沒人信,怎麼會有人想要把房子過戶給一個毫無緣的人?
緩了緩神,他給關好彩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起時,關好彩正在士多店門口拆包裹,看一眼來電人,點了接聽,把電話用脖子夾住:“喂,干嘛?”
“剛剛黃伯打電話給我了。”向天庥把剛才和黃伯的對話簡單轉述給關好彩后,問,“你有空嗎?我想當面和你聊一聊,聽聽你的意見。”
關好彩拿工刀鎅開紙箱:“有空是有空,但我得先去一趟林嬸家。”
向天庥訝異:“林嬸?你們那條巷的林嬸?”
“對啊。”
“去林嬸家干嘛?”
關好彩夾不穩手機,沒心思回答他問題:“你現在有空了是不是?有空就直接過來,我在士多,正好也需要你幫忙。”
向天庥當然應承。
他跟鄧輝等人代了一聲,急匆匆跑出去,他跑得快,不一會兒就到了“芬芳”。
士多門口堆了兩個巨大的搬家紙箱,已經開了封,里頭碼放不盒子,有大有小,還有好幾件服,關好彩坐在平日李靜芬用來架腳的那張紅膠凳上,正低頭拆貨,地上散落著氣泡紙。
店里有客人正在選商品,李靜芬趴在玻璃柜臺上,笑嘻嘻同他打招呼:“庥仔!”
“叻婆。”向天庥指了指關好彩,“我來找談點事。”
李靜芬點點頭:“要喝什麼雪柜里自己拿啊。”
“好。”向天庥彎下腰看,“你大shopping*啊?”
“不是,都是一些公關產品,我讓同事在上海給我寄來的。”關好彩拆出來一個紙盒,舉高手給他看,“喏,你看,這個是線條小狗的保溫杯。”
向天庥挑眉,很快明白了的意圖:“這些你要送給白云?”
關好彩點頭,士多門口淡淡的暖黃落進眼里:“上次去家,用的穿的都是小狗圖案。”
向天庥這兩天因為黃伯的事吃不好睡不安,但只要一見到關好彩,心里的那一塊塊石頭就會變得輕一些。
他蹲下,也幫拆氣泡紙:“那我陪你去林嬸家。”
“你當然得陪我去,這麼多東西,我一個人拿不完。”關好彩噘道,“我出你出豉油,擺明有你著數*啦。”
向天庥失笑,學著平日用的網絡用詞,調侃道:“wuli好彩近朱者赤,心地越來越善良了啊。”
關好彩雙頰微微一燙,立刻否認:“嘁!是因為我工作室快被公關產品塞滿了,正好清一清倉庫!”
李靜芬還是趴在柜臺上,聽著這倆年輕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拌,不也提起角笑。
不過也有點兒疑,這兩人,什麼時候走得這麼近了?
第50章 約我去街
拆完防震的氣泡紙,禮還能裝滿一大箱,關好彩跟外婆借了輛手推車,向天庥負責推。
林嬸和白云都在家,見到一堆“小狗”,白云開心得直拍手,林嬸又赧然:“這多不好意思啊,讓你們破費了……”
關好彩擺擺手:“不破費,這些都是做活的時候廠家送的,不用錢,只要白云不嫌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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