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旁看過去,原來是剛才那位兇神惡煞的保安大叔,走到側方,拿他那手電筒打,照亮臺上人。
向天庥鼻子更酸了。
爛好人有什麼問題?大圣母有什麼問題?正能量有什麼問題?
真心付出,總有一天也能收獲真心。
馬小蘭已經安靜下來了,雙手打著節拍,里跟著哼唱。
地老天荒永配癡凰,愿與夫婿共拜相杯舉案。
以免會有電話進來打斷伴奏,向天庥將手機調至飛行模式,就像進了深山,五分鐘的靜謐月。
“……夫妻死去樹也同模樣——”
關好彩好不容易終于唱到最后一句,氣都快沒了。
學著小時候陪外婆看粵劇時,臺上那些小生花旦那樣甩甩袖,表夸張地做了個ending pose。
偌大的空地上響起了頻率不一的掌聲,馬小蘭用力拍手,大聲:“好啊!唱得好!”
關好彩著氣,向向天庥。
向天庥面帶微笑,也跟著鼓掌。
馬小蘭還想要關好彩繼續唱,但關好彩哪還唱得?嗓子都開始發了。
趕示意向天庥給別人打電話,自己從手機里搜了些李靜芬以前常聽的粵曲播放,以穩定馬小蘭的緒。
向天庥先打給周秉。
林卿這會兒剛理完傷口,接過周秉的電話,聽到母親已經被找到、且平安的好消息,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捂啜泣:“謝謝你……謝謝你們……小老板,還有‘平安結’的大家……嗚……”
因為林卿傷的是頭部,向天庥建議留院觀察,可林卿堅持要過來找母親,向天庥只好同意,麻煩周秉送一下卿姨回家。
向天庥對周秉到不好意思,本來年底周秉就忙,今晚還麻煩他跑來跑去。
“今晚真是麻煩你了,下次請你吃飯啊。”向天庥說。
周秉也不客氣,說他要到“向記”吃九大簋。
向天庥接著給不久前留了聯系方式的民警打了電話,告知對方,馬小蘭已經找到了。
正說著電話,向天庥一回頭,又是一愣。
不知何時,關好彩讓馬小蘭在戲臺階梯坐下,了自己的運鞋給馬小蘭穿上。
半蹲在地,專心給老太太系鞋帶。
而原本在上的外套,也穿到了馬小蘭上,自己只剩一件薄的長袖T恤,腳上的白已經沾了灰。
民警很負責,說五分鐘后開車來公園門口接他們,向天庥掛電話后,把自己的外套下來,搭至關好彩肩膀上,皺眉道:“我把鞋子給你穿。”
“你的腳那麼大,鞋子跟船一樣我怎麼走路?”
“總好過你穿著子走路啊,公園路上那麼多砂石。”
關好彩繃的神輕松了許多,也有心講笑了:“真是個小笨蛋,我這不就是在給你制造機會嘛?待會兒你就可以背著我走啦。”
向天庥睜大眼,覺得這真是一個好主意。
可保安大叔沒給他這個機會,有位大叔剛才已經騎車回保安室,拿來了一對膠拖,說是一位上日班的同事放在保安室用的,讓關好彩先將就將就。
有粵曲的陪伴,馬小蘭不再暴躁不安,甚至開口說:“我想要回家……我好眼困……”
關好彩趁這機會,趕像哄小孩一樣,哄著馬小蘭往公園門口走。
離開之前,他們不忘跟保安大叔們道謝道別。
向天庥微微躬:“阿叔,謝謝你們,拖鞋等我們洗干凈了,明天送回來,今晚給你們添麻煩了。”
一開始那位保安擺擺手:“沒事,能理解,也怪我,沒搞明白事就說話。”
他彎腰對馬小蘭說:“靚姨,想聽人唱大戲的話,白天過來啊,每天下午都有的!”
馬小蘭似懂非懂,點點頭:“我知道每天下午都有,但是我阿媽、阿媽不讓我下午出門的。”
保安沒聽懂,以為是阿婆犯病,神志不清。
但向天庥和關好彩大概猜到了馬小蘭的意思,互看一眼,沒再多說。
馬小蘭居然愿意讓關好彩牽住手,關好彩也有些意外,手心都了。
向天庥跟在們后面,給義工群里發消息,但余一直追著關好彩的背影。
還是扎著馬尾,那道線還是鉤住他的心臟。
剛出大門,警車就到,民警核實況后,把三人送回了福元三巷。
讓關好彩和向天庥沒料到的是,路邊站著幾人,李靜芬、郝韻,還有幾位住這附近的街坊,有阿伯有阿嬸,也有中年阿叔阿姨。
關好彩下車,驚訝地問李靜芬:“外婆,怎麼你們都在這?”
“我想著人多好辦事,就給幾個相街坊打了電話,大家一聽說阿蘭走失,都說要去幫忙找。”
李靜芬快步上前,想去扶下了車的馬小蘭:“阿蘭啊,你跑到哪里去了?”
馬小蘭認不出眼前的人,有些驚恐,緒又激起來:“你是誰?阿媽、阿媽啊——”
兒時玩伴變這模樣,李靜芬心酸不已,難過說道:“阿蘭,我啊,阿芬啊,你看著我,認真看著我,開士多的阿芬啊……”
民警不是第一次見患了阿爾茨海默癥的長者,對街坊們說:“大家先別圍著,會很張的。”
“對,既然馬嬸已經回來,大家也不用太過擔心。”向天庥走過來,“時候不早了,大家先回家,我們等一等卿姨回來,就帶馬嬸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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