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理解，陸續離開，郝韻勸著李靜芬：“外婆，我們先回家，有家姐和天庥哥在，不會有大問題的。”
李靜芬深深睇了馬小蘭一眼，搖頭嘆了兩聲，再看向關好彩：“那阿蘭就給你們了。”
關好彩和向天庥同時點頭：“放心吧。”
不久后，林卿到了。
彎腰鞠躬，跟民警同志和周秉連聲道謝：“謝謝你們……真的謝謝你們……”
民警和周秉離開后，林卿想去牽馬小蘭的手：“媽，我們回家……”
馬小蘭卻甩開，氣得廓起伏：“我不是癲婆……我不是癲婆啊……”
林卿瞬間心如刀割，聲道歉：“阿媽啊，我剛才真的不是故意那樣說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今晚見到家里一團，一時不住火氣，有些話語如刀似箭，從里吐出來，重重扎向已經逐漸無法自理的母親。
患這病是母親自己愿意的嗎？
肯定不是啊！
可是又有什麼錯呢？
怕母親走丟，上班的時候會把大門反鎖，錯了嗎？
怕母親總穿著掉的子，給穿上尿不，錯了嗎？
只是一次于心不忍，把尿不拿掉，母親就拉了一子，有緒，錯了嗎？
可母親也沒有錯啊。
關好彩照板煮碗，把剛才公園里功讓馬小蘭冷靜下來的辦法告訴了卿姨。
林卿恍然大悟，眼睛亮了起來：“我懂了，我懂了，我會唱的，阿媽以前哄我們睡覺的時候也總會唱粵曲……”
接著，開始唱起母親常聽的那些粵曲。
說實話，林卿唱歌并不好聽，五音不全，嗓音沙啞，可沒有人打斷。
連馬小蘭都靜靜聽著。
林卿記不得詞兒，唱一唱，就只能哼旋律，磕磕地把一段小曲哼完，手被馬小蘭無聲地牽住。
反手握住母親的手，繼續哼著歌，領著往家里走。
關好彩無法形容此時的心。
像有巨浪翻騰，像有飛鳥展翅。
像有種子發芽，像有城墻倒塌。
像有一雙手臂，溫擁住心里那個渾尖刺、翻白眼到后腦勺的小人兒，跟說，可以了，你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
有些水汽在眼前迅速聚起，知道那是什麼，趕別過臉，用袖子了。
就連被全網攻擊的那段日子，都沒有哭過。
可現在，那口枯井居然涌出了水。
抹去水汽，咬了咬，深吸一口氣下中翻騰。
而的一切小作、微表，都進了向天庥的眼中。
因為怕卿姨一人無法應付，向天庥和關好彩陪回了家。
家里臟的樣子讓兩人瞠目結舌。
確實不怪卿姨會有緒，地上全是撕碎屑的紙巾，還有灑滿屋的洗。
關好彩細細聲說：“馬嬸這是……在玩雪？”
向天庥：“嗯……估計是。”
林卿聽見，赧然又無奈：“是的，估計是看電視看到什麼節了，我回來的時候一直說要堆雪人。”
關好彩抿，心想這時候的馬小蘭，可能跟白云的心里年齡差不多大。
林卿想哄母親進屋睡覺，向天庥和關好彩默契地決定留下來，幫把屋子收拾一下。
“這、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們才好……小老板，好彩，我……”林卿又熱淚盈眶。
“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先哄馬嬸睡著，然后你也去休息，外頭這些我們來收拾就好。”向天庥笑了笑，“卿姨，明天開始，你先不用過來鋪頭了。”
林卿驚詫，忙道：“小老板，你不要炒我魷魚啊！你給我一點時間，等我、等我理好家里的事——”
“卿姨，你誤會了，我沒有要辭退你啊，薪水我照發的。這段時間你先好好在家休息，至于馬嬸的況，我們會跟醫生和街道談一談，看能有什麼辦法幫你減輕負擔。”
向天庥語氣堅定，一句話擲地有聲，“放心，你不是一個人。”
林卿不知還能說什麼，只一個勁兒地道謝。
馬小蘭開始打哈欠：“我眼困了……我要睡覺……”
林卿去眼淚：“好……好……我陪你去睡覺，唱歌哄你睡好不好？”
馬小蘭著眼點頭：“好啊……”
林卿去打了盆熱水，帶母親進了房間。
客廳里的兩人開始手收拾，隔著木門，他們能聽到卿姨一直在哼著歌。
工作量有點大，好在沒多久后來了“援兵”，孫琳和賴海洋來幫忙了。
——馬小蘭其實是孫琳負責的，往常有什麼事，卿姨會直接聯系孫琳，今晚估計是太著急了，才直接打給了小老板向天庥。
今晚馬小蘭走失，也是孫琳第一個響應向天庥的號召。
“剛才孫琳一邊找一邊哭。”賴海洋和向天庥在廚房里收拾，怕讓孫琳聽到，賴海洋幾乎用氣音說話，“阿嬤和馬嬸況一樣嘛，到走之前，都不記得是誰了，估計是景傷，哭得都停不下來。”
向天庥看他一眼，輕飄飄地問道：“心疼了？”
“嗯，是有點……”賴海洋反應過來，“等等、等等，你說什麼呢！”
向天庥做了個噤聲手勢：“噓，別吵到馬嬸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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