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小大人”了。
只不過，郝韻明顯還是個化妝“小白”，底妝不均勻，眼線一長一短，眼睫了蒼蠅。
最不妥的是挑選的釉，玫調太多，還是亮面的，不但現不出的青春靚麗，還讓黑了一兩個度。
“……新年好。”郝韻不太習慣這打扮，把子往下扯了扯，眼神有些閃躲。
關好彩問：“穿得這麼靚，今天要去飲啊？”
郝韻說：“嗯，中午要跟我爸那邊的親戚吃飯。”
每年大年初一，郝銘都會來接去郝家那邊的親戚家里拜年，而且今天他大伯家請客，大人們提前訂好了酒樓，要給堂姐的小寶寶設百日宴。
所以郝韻才早早就起了床，折騰好久把瞳戴上，又花了好多時間，照著妝教視頻抹眉畫。
眼角從剛才起就發，郝韻一時忘了自己了眼線，上手去。
關好彩：“誒，你別，眼線——”
還沒說完，郝韻的眼線已經花了。
郝韻懊惱地“啊”了一聲，煩躁地走回房間。
關好彩撇撇，下了樓。
李靜芬這會兒站在臺上打電話，見大孫下樓，張了張，一時忘了回手機那頭的人的話。
關好彩打著哈欠走過來，把臺門推開一條兒，對外婆說：“新年好。”
李靜芬：“新、新年好……”
關好彩問：“外面那麼冷，怎麼還站在外頭打電話？”
李靜芬把手機拿開一些，說：“哦、哦，在客廳打電話怕吵到你睡覺……”
關好彩示意進屋打電話，轉著泛酸的脖子走向浴室。
李靜芬等進了浴室，才把手機回耳邊：“不好意思，你剛說什麼？”
這下到電話那頭的人沉默。
李靜芬：“云霄？”
“我在。”關云霄低聲問道，“剛剛是好彩？”
“嗯，對。”
“哦……最近還好嗎？”
“比起剛回來廣州那時候好太多了，能吃能睡，人也神了。”李靜芬淺笑，“對了，和我們這邊一個很好的男仔拍拖了。”
“哦？真的假的？”關云霄驚訝道，“我還在擔心會因為上一段婚姻不順，之后都不再跟人談了呢。對方是誰啊？是你認識的嗎？”
李靜芬說：“我們附近的‘向記面家’你記得嗎？”
“當然記得。”關云霄苦笑一聲，“我和好彩一起吃的最后一頓飯，就是在‘向記’啊。”
十多年前的那一幕歷歷在目，他在面店里，當著兒的面，吃一碗細蓉吃得淚流滿面。
當年他和黃昭君一見鐘，二見傾心，兩人還是個大小孩的時候，就嚷嚷著要結婚，很快，關好彩就來到這個世上。
那時候他和黃昭君都沒做好當父母的準備，甜的階段轉瞬即逝，后來需要腳踏實地才能過好的日子，他們過得一塌糊涂、七八糟。
關云霄向來覺得自己是個“壞爸爸”，和黃昭君纏纏繞繞那麼多年，卻沒有好好陪過關好彩長大。
兒越大，時間越長，隔閡越深，距離越遠。
當兩父坐一桌吃飯，卻陌生得好似搭臺路人，才讓關云霄深刻明白自己錯過了什麼。
他很想跟關好彩多說幾句話，想問在外婆家過得好不好，想問在學校里有沒有到好朋友，想問離婚后愿不愿意跟他一起生活。
但到最后，他一句都說不出口，當時只拼命用面條堵住嚨。
……
李靜芬聞言，訝異道：“這也太巧了吧？好彩現在的男朋友就是‘向記’老板的小兒子！他倆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以前基本都在一個學校，也算是從小就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了！”
關云霄淺笑：“原來如此。”
“嗯，好彩最近能變得這麼輕松自在，跟這男孩有很大的關系。”
李靜芬簡單講了一些近期發生在關好彩上的事，關云霄靜靜聽著，到最后才說一句：“那就好……那就好……”
李靜芬對這個第一任婿是有點兒“恨鐵不鋼”的，他壞不徹底，也好不徹。
說他沒責任心吧，可從以前開始關好彩的贍養費他就沒給過，而且除了給黃昭君的那筆，他還會私底下給李靜芬再打一筆。
他的原話是，怕黃昭君夾帶私逃，把贍養費扣下，沒到老母手里。
但說他有擔當吧，那是遠遠夠不上。
他死好命，老天爺賞飯吃，家里有些家底，加上投資常常得利，雖不說大富大貴，但悠閑度日沒多大問題，所以他也和年輕時一樣，在方面好像花花蝴蝶。
只是他和別的人總能談笑風生，唯獨遇上自己的兒，他連個屁都不敢放。
他的原話是，他子薄淺，也不是個什麼好榜樣，就不勉強自己當個“好爸爸”了。
趁著關好彩還在浴室，問關云霄：“要不要待會把電話給好彩，你倆聊聊？”
關云霄忙道：“別了別了，肯定不想和我講話的。我也不打擾你太久了，芬姨，你也要保重，新年事事順心啊。”
接著他就找了個借口掛了電話。
李靜芬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一邊往屋里走，一邊憤憤罵了句：“都幾十歲的人了，還這麼無鬼用……”
“怎麼新年第一日就在這里罵人啊？”關好彩從浴室出來，約聽到李靜芬的抱怨，笑著開玩笑，“以前可都是你讓我這一天別發脾氣、別甩臭臉，不然要衰足一整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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