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兩人吵到這地步，分分鐘下一秒就要干架了，可對方忽然偃旗息鼓，導致關好彩也蔫了一些。
有輛空車駛來，黃昭君揮手揚車，拜拜都不說一句，跳上車就走。
關好彩在原地叉腰站了好一會兒，才上樓。
一進門，李靜芬從房間里出來，睡眼惺忪地問：“你剛回來？”
關好彩應了聲“嗯”。
李靜芬問：“你回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樓下有人吵架啊？我睡覺的時候約約，聽到樓下有人吵架……”
“沒有，你聽錯了。”關好彩抬起頭時已經恢復平靜，“你去睡吧，今天累了一天了。”
“行，那你也早點。”
“嗯……”
關好彩上樓，郝韻的房間關著，門有。
想了想，到底沒去敲門。
只是覺得，要是這時候跟李靜芬和郝韻講了黃昭君回來的事，今晚誰都別想睡了。
回房間后，關好彩大字型飛撲到床上，臉埋進被子里，一不，直到快無法呼吸才抬起臉。
不過吵個幾句而已，就讓用了這些日子攢下來的力氣，連手指都沒力氣。
可躺著躺著，聞到了一悉的味道。
哦，是向天庥的。
深嗅一口，出手機，給向天庥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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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很快接了，關好彩趴著問：“喂，你回到家了嗎？”
向天庥說：“嗯，剛進停車場，你呢？”
“回了，現在在房間里。”關好彩淺笑一聲，“我被子上有你的味道。”
“啊？我的什麼味道？”
關好彩故意說：“臭臭的味道。”
向天庥扯起自己的衛領子聞了聞，說：“不可能，香死了。”
電話那邊輕輕笑了幾聲，向天庥能聽出關好彩的疲憊。
他手進兜里，問：“你還好嗎？”
“還行吧，就是有點累了。”
“趕去洗個澡，早點睡，我們明早還要去給老友記們拜年的。”
“行，知道啦。”
電話掛斷后，關好彩在床上又癱了會兒，才起。
下午出門時化了點妝，走到窗邊書桌坐下，拿卸妝巾把妝卸了，再拿服去洗澡。
而屋外，巷子里，向天庥的影子被路燈拉得黑長。
他沒有回家，剛在附近找了個車位停車，又跑回來福元二巷。
其實在向天庥的印象里，讀書那時候，學校里并沒有人知道關好彩的家事，只知道是住在外婆家的。
在他們學校里，因為學位關系沒和父母住在一塊兒的學生不在數，大家見怪不怪，并無多問。
向天庥在某個機緣巧合下，知道了關好彩父母離婚的事，不過也是等到這一兩年，他和李靜芬走得比較近了，才偶爾聽抱怨幾句關母的事。
他怕關好彩那暴脾氣會跟媽媽在家門口就吵起來，所以折返了，不過等到他回來的時候，關母已經離開，士多門口沒人，向天庥走進巷子里，見關好彩的房間亮著燈，才稍微安心。
他抬著頭，墻上的路燈好似一顆藏在冰箱里的月亮，靜靜陪著他。
等到窗簾后的影沒了，向天庥才邁離開。
*
關好彩久違地失眠了，不知道要怪黃昭君，還是怪自個兒睡了個午覺。
天灰蒙蒙的時候，窗外有鳥啼，收拾收拾，換了服去公園跑了兩圈。
回到家時，李靜芬和郝韻都起了。
李靜芬端了幾個碗從廚房走出來，訝異道：“我以為你還在樓上睡呢！你用不用這麼勤啊？大年初二就開始健跑步。”
關好彩張了張，但什麼都沒說。
李靜芬把瓷碗放到餐桌上，繼續說：“我煮了皮蛋粥，來吃啊。”
“黃昭君回來了。”
“回來就來吃——”李靜芬反應過來關好彩說的是誰，猛地剎住話語，回頭確認，“你說、說誰？”
“黃昭君，我老母，你個，昨晚回來了。”關好彩一口氣，把話全拋了出來。
鏘！！
李靜芬一恍神，打爛了一只碗。
瓷片碎滿地，李靜芬忙蹲下去收拾，里念著：“哎呀，花開富貴，大吉利是……”
“外婆，你別用手拿，我去拿掃把。”郝韻也聽到了關好彩說的話，的反應沒有外婆那麼激烈，看了關好彩一眼，走去臺拿掃把。
關好彩也走過去，用腳把瓷片攏到一起。
李靜芬回神，想明白了，問關好彩：“所以你昨晚就見到你媽了？”
關好彩說：“嗯，昨晚回來的時候，在樓下不敢上來。”
李靜芬莫名生氣，語氣也沖了點兒：“那、那昨晚你怎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干嘛啊？是自己著急走，說改天再上門來看你哦——”關好彩沒好氣道，“這麼大個人了，有手有腳，穿得頸靚，怎麼看都不像失魂落魄，想回來自然會回來，沒有回來就是不想！”
郝韻走過來，把掃把支到兩人中間：“你們讓開一些，我掃地。”
李靜芬退兩步，瞪關好彩：“所以昨晚在樓下吵架的是你們母對不對？我就覺得奇怪，明明夢里聽到的是阿君的聲音……好不容易都來到家門口了，你怎麼就不能好好跟說說話，問問要不要上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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