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遠方的二表叔在航運公司工作,黃遠方讀完初中后就跟著他上了船,主要在往返于廣州和肇慶的客上工作。
雖然短的話三五天、長的話一個多禮拜黃遠方才能回一趟家,但李靜芬和他的很好,如膠似漆。
婚后第二年,李靜芬生下了黃昭君。
丈夫去行船時,李靜芬就在家幫阿嫲打理家頭細務,到幫街坊鄰居裝豉油、刮豆豉、夾酸甜蕎頭。
又過了一年,誕下一子,阿嫲開心得不得了,給曾孫起名黃曉軍。
本以為一帆風順的生活,像被誰下了詛咒,接二連三地傳來噩耗。
先是黃遠方的客與另一艘客在蛇頭灣附近江面相撞,事故造四百多人遇難。
通知的死者名單中有黃遠方,可李靜芬跟著一車人渾渾噩噩地去認尸時,卻找不到黃遠方的尸。
說是有些人,撈不起來了。
阿嫲得知孫子連尸都找不到,大打擊,找江湖士在江邊做了幾天法,結果淋了雨大病一場,也跟著去了。
李靜芬那時候為了兩個孩子咬牙撐,理完阿嫲的后事,把雜貨鋪接手過來,之后一開就是幾十年。
可老天爺好像真的很不鐘意,最后連黃曉軍的命也要收回去。
有一年夏天,九歲的黃曉軍和幾個男孩去江邊玩,不幸溺水亡。
……
“那一段日子我不知道怎麼過來的,覺得人生一點意義都沒有,甚至想著,干脆我也走了算了。”
李靜芬講得嚨干,拿起茶杯喝完杯里茶水。
這些事已經像去不掉的壁癌,布滿的心深,不想傳染給兩個孫,所以從未對們說過。
一代人的苦和難,停留在那一代就行了。
外婆說的往事,有一部分關好彩以前已經知道了,那些是外婆藏在心里的,外婆不說,也不會刻意去揭結痂的傷疤。
至于沒聽說過的那一部分,像是外婆如何熬過一次又一次的坎坷,讓淚流不止。
郝韻哭得更慘。
從沒聽說過外婆的這些事,在能記事的時候,外婆已經是那個經營著便民士多的“叻婆”,因為大人們沒怎麼在面前談論,知道的東西很很。
外婆對往事娓娓道來,語氣輕松得好似在講今天晚上要煲什麼湯,而郝韻心里已掀起驚濤巨浪,把自以為的那些波折困難,沖得稀爛。
比起外婆經歷的,上的那些哪能算是事兒?
“那之后呢?之后你是怎麼撐下來的?”郝韻吸著鼻子問,給外婆再斟滿了茶。
“還能怎麼撐?就撐唄。”李靜芬嘆了口氣,“而且我還有你們媽媽啊,那時候也不過十歲大,我怎能扔下?后來我們兩母就相依為命了。”
“但你和黃士的關系怎麼也弄得那麼僵?”這句是關好彩問的,也是吸著鼻子。
“沒辦法,我經歷了那麼多事,脾氣壞了不,寡母婆一個,無人無,你不兇一點,有些人就要欺負到你頭上了。而且我那時候太年輕,不會教,越是制阿君,越讓叛逆得更嚴重。”
李靜芬看向關好彩,淺淺一笑,“就像你一樣,渾是刺,你媽也和我一樣,我們就像兩只刺猬,很難有肚皮對肚皮的時候,你扎我一下,我不痛快了,也扎你一下,就這麼一來一回,我就把兒給扎跑了。”
關好彩咬,不知該說什麼好。
要否認嗎?但確實是這樣的人。
可又不愿意承認,和黃昭君也有幾分相似。
李靜芬繼續說:“在這里,阿婆也要跟你們道個歉,怪我以前沒好好教阿君,讓你們也苦累了,對不住。”
端起茶杯,再次一飲而盡。
*
黃昭君這次回來主要就是看看老母,年初六要回新加坡,臨走前,約了李靜芬去酒樓飲茶。
許是因為太多年沒給老母斟茶,黃昭君一時沒拿穩茶壺,茶水濺桌布。
李靜芬跟兒說了的選擇,黃昭君沉默不語,只從煙盒了煙出來銜進里。
“這里煙的。”李靜芬把指尖的煙拿下來,輕放回煙盒上,“那棟老樓,好彩說要翻新裝修,所以阿媽接下來還是會住在那里,阿君,你什麼時候想回來了就回來。”
許久之后,黃昭君點了點頭,重新給李靜芬倒上一杯熱茶。
*
年初八的時候,關好彩聯系上了一家水山市的旅游公司。
對方主要業務范圍在粵東地區,目前主營親子游和兒研學團。
關好彩認真翻看了對方的公眾號和其他社平臺,覺得他們在行程安排上有異于其他旅行公司的地方,能到其用心之,便決定詢問老板愿不愿意接待一團比較特殊的“親子游”。
旅游公司的老板姓游,微信頭像是本人,一位的大姐姐,笑容溫又灑。
游老板對他們的“親子游”很興趣,不僅愿意接待高齡長者,還愿意減自己的收益,以本價接待他們。
雙方很快達合作意向,游老板很快規劃出一條適合老人的悠閑路線,三天兩夜,有山有海,全程車接車送,餐飲清淡健康。
行程細節滿滿,細致心,是景點至景點之間的車程均沒有太長、且備注了中途能下車幾次方便老人們上廁所這點,關好彩和向天庥已經豎起大拇哥點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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