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嘩然，陳超本來臉就紅，這會兒逐漸變得一塊豬肝，咬牙罵：“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啊？！”
“對對對，我就是老糊涂，一直相信著你總有一天會記起我是你媽！咳咳、咳咳！”
蔡阿婆緒太激，咳嗽不停，手背上的針也晃了，扎出了。
護士和醫生跑過來理，關好彩和向天庥也勸老太太別那麼激，陳超后知后覺，跳起來大：“真是好心被雷劈——”
“這里是醫院！不是菜市場！”醫生大聲呵斥，“家屬你先出去等吧！阿婆你也冷靜一下，你現在不宜這麼激！”
陳超被多道目注視，惱怒至極，甩手離去。
關好彩瞥了眼男人的背影，撇嘟囔：“小心被雷劈啊。”
向天庥的指尖，示意別火上澆油。
蔡阿婆抑太久，一發泄出來就停不住，側躺，面對著墻壁哭，說自從好些年前開始就沒從兒子那拿過贍養費了，兒子要換車還從儲蓄里拿出幾萬塊給他幫補，兒子還總盯著這套老房子，隔三差五地問什麼時候要把房子過戶……
“每次你們拿過來的大米豉油，其實都被他們拿回家了……這些都算了，但我就剩這套房子，我今天給了他們，明天就要去睡天橋底了……”
蔡阿婆太累，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再次睡著。
向天庥等蔡阿婆況穩定了，再出去找陳超。
找不到，他給陳超打電話，陳超沒接。
向天庥忍無可忍，把子不贍養老人可能會面臨的法律責任發給他。
沒一會兒，陳超打來電話。
向天庥一接起，陳超就在那頭罵：“我什麼時候沒贍養了？！我知道，你們義工一定是站在老人那邊的！對我媽照顧得那麼殷勤，是想讓我媽好像黃伯那個老懵懂那樣，把房子捐給你們嗎？！”
向天庥這次十分冷靜，態度堅定不移：“請你放尊重一點，我們對長者做的每件事都是出自真心，對得起天地良心。如果你對我們組織有任何懷疑，可以報警或尋求法律途徑，但同樣的，我們義工會將在幫扶時看到的況，如實反映給街道工作人員知。如果況越來越嚴重，阿婆是有權利向你提出訴訟的，也請你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他不再像上次面對黃伯兒子指責時那麼迷茫和彷徨，也沒再懷疑自己做的事到底有無意義。
肯定是有意義的，因為有意義，所以他的邊、后才會站著越來越多的人，支撐著他繼續哥嫂的善心。
陳超氣急敗壞，在那邊胡罵著，向天庥拒絕跟腦子不清醒的人對話，把手機拿遠一些，由得陳超怎麼罵怎麼罵。
陳超罵了一會兒，發現得不到任何的回應，終于稍微冷靜了一些，對著手機吼：“憑什麼說我不贍養？我把送老人院也有我自己的考慮，一個人住家里無趣又危險，去老人院還能有個伴！而且我給找的還是好的老人院，不便宜的，一個月要好幾千！”
向天庥把手機回耳邊，冷聲道：“那你要送去老人院，問過意思了沒有？”
陳超頓住，啞了片刻。
向天庥繼續：“你媽媽雖然是年紀大了，但認知清楚，健康，你問都不問就要送去老人院，有在意過的想法嗎？是老了，但還是個人，你能不能尊重一下？你覺得你媽媽是缺一個護工還是缺一個老人院的床位嗎？今年過年我們和一起吃飯，一直給我們看你們發在朋友圈里的旅游視頻和照片，只是想下次你們自駕游，車上能有一個位置！
“還有，這次為什麼會食中毒？因為上周周末你們說好了要回來吃飯，做了一大桌子菜，結果你們臨時放了鴿子，那些菜全剩下來了，這個禮拜一直在吃！我做義工的時間其實不算太長，但像你這樣的家屬見得實在太多了，你要繼續當‘不孝子’是你的事，我會繼續做我應該做的事。”
他噼里啪啦輸出一，沒等陳超那邊回應，最后說了句“你自己好好想想要怎麼做”，就掛了電話。
后響起“啪啪啪”的鼓掌聲，嚇得他打了個寒，猛回頭，鼓掌的是關好彩。
“向總——”關好彩又著狐子似的嗓子夸他，“向總好man啊——而且一點都不黐脷，好厲害！”
向天庥一手就把箍到懷里，赧然道：“夠了啊……也就是在你面前我才會黐脷……”
關好彩順勢抱住他的腰，抬眸看著他：“我是真的在夸你，wuli天庥越來越棒了。”
“近朱者赤嘛，跟著你跟久了，總要學會幾招傍。”向天庥笑著低頭，鼻尖了的，“怎麼出來了？”
“我看蔡阿婆的有點干，想去買瓶礦泉水和吸管給喝兩口。”
“那我陪你去。”
兩人去買了水，再回來的時候，陳超居然也回來了，就坐在蔡阿婆的床尾。
向天庥和他大眼瞪小眼，誰都沒說話，是關好彩把買來的水給陳超，讓他待會喂蔡阿婆喝點水。
陳超著礦水瓶子，終于道了聲：“多謝……我在這里陪著就行，你們回去吧。”
向天庥沒再多說什麼，“嗯”了一聲，牽著關好彩離開。
車停在地下停車場，兩人在等電梯的時候，忽然異口同聲地說了句：“要不在這里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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