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來了這里，九十九步和一百步對別人來說沒有任何區別。但對自己，還是有些許區別的。
衛生間的白浴缸很大，大概能躺三個也足夠。只用淋浴匆匆洗了個澡，干后便裹了個大浴巾坐在床頭吹頭發。
電話是在這時響的，聽筒里傳來一個悉的聲音。
“你睡了嗎”
“沒睡。”
“那你開下門。”
第29章
“有事兒嗎”
“給你送杯牛。”
富小景從床上跳起來，赤著腳去架取大。踩在羊毯上，一腦兒把自己和巾塞到大里。系大扣子時太過著急，左側第一個扣子扣了右側第二個扣眼，等發現時，已經一路錯了下去。
“你再不開門，牛就要涼了。”
富小景顧不上再去解扣子，一把打開了門。
抬眼便看見顧垣站在那兒，他還是剛才那副打扮，看起來并沒準備休息的意思。
剛洗過頭，顧垣催得，沒來得及吹干，頭發上還殘留著大大小小的水珠，水珠落在眉上，向著眼珠流下去，顧垣手去幫。另一滴水珠順著額頭流到鼻尖上，他的食指停留在的眉上，用拇指去蹭的鼻尖。那水滴明明一蹭就干了，可他沾了水珠的手指卻沒收手的意思。
富小景剛洗完澡，臉剛被熱水沖過一遍，出了浴室溫度本降了一些，經他這麼一，越發燙了。低下頭，避過臉去，停留在臉上的手指在鼻頭上點了一下便撤走了。
“謝謝你這麼晚還給我送牛。”
顧垣靠在門上一手抓著玻璃杯沖笑，“你打算怎麼謝我”
“我覺無以為報，所以我還是不喝了。”
他把杯子遞給，“快喝吧，再不喝就涼了。”
富小景接過牛道了謝就要轉。
“你在這兒喝，喝完我去洗杯子。”
顧垣倚在門上，上下打量著，目最終停在第二顆扣子上。
“你就這麼著急見我，連扣子都系錯了。”
“是你催我的。”
“你為了見我還特意系了扣子”
“我有些冷。”
“那我把溫度調高點兒。”
“現在不太冷了。”
“我有時候覺得我要不做點什麼實在對不起你對我的提防。”
“你想多了。”富小景捧著牛又喝了一口，“不過你這話讓我想起那天的黑大個兒，他說因為我聽見他腳步聲往前跑，傷害了他的自尊心，為了發泄不滿，他必須得搶我的包。你說這個人，也太笨了，一點兒觀察能力都沒有，我這麼窮，有什麼可搶的而且，富人惜命，被搶也就算了，我這種人，怎麼能輕易讓他得手”
第一次見他也不過是一個月之前的事，可富小景覺得他們已經認識好長時間了。
顧垣給了最原始的安全，有他在邊，就不怕被搶被打不怕任何意外。
小時候家里進賊，富小景聽見響要，睡在一旁的富文玉趕把給捂住，第二天富文玉報完警立刻去換了新的防盜門窗，姥姥知道了，嘆家里要是有個男的多好，賊專挑孤兒寡母下手，要是有男人在家，就算賊進來了，也得把他給嚇走。
富文玉在那兒冷哼，“男人，男人有什麼好我可記得那年鬧地震，我爸跑得比誰都快。男人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富文玉話是這麼說，心里還是想找一個能保護的男人，有一次富小景都要有新爸爸了，那人是富文玉最中意的有文化的男人，在市里的師專教現代文學，雖然水平比生父差了些，但也足夠讓富文玉仰了。富文玉稱呼這位男朋友為王老師。
可就在領證的前夕，富文玉排隊時被一壯漢加了塞，王老師勸忍一忍。對于分手理由，富文玉是這麼向兒解釋的，“我一個人忍也就算了，要是和他結婚還要忍，我要他干什麼!”
富小景打小就知道安全得自己給，來紐約后，的包里總是備著防狼噴霧和電，這給了穿越黑人區的底氣。遇見顧垣那次，黑大個一來就搶的包，沒來得及把電掏出來。當時要不是顧垣出手，現在未必能站在門口喝牛。
他幫抵不安定，但他本就是一種不安定。
顧垣去的眼角，“你總是這麼不管不顧的。你什麼時候能知道，你比錢重要的多呢”
“我早就知道。”富小景喝了最后一口牛，沒話找話，“你說國真是，25歲以下租車還要什麼低齡駕駛費。”要不是為了免低齡駕駛費，才不選擇那個破車行。
見顧垣沒有接過杯子的意思，只好問，“你家廚房在哪兒我去沖下杯子。”
“給我吧。”
顧垣盯著的角笑。
富小景下意識地咬了咬，試圖不聲不響地去清理上殘留的牛沫。
顧垣捉住握玻璃杯的手指，整張臉偏過來。以為他要親的，沒想到他的只在額頭上了，“沒發燒啊，可你臉怎麼這麼紅”
他在臉上了，“好了，趕快去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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