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沒有任何結果，也愿意和他談一談，只要他愿意。
但顧垣什麼都沒說。
富小景只好埋頭吃飯，是真的只吃米飯，菜也只吃最近的手撕包菜。顧垣給搛了幾筷子干煸豆角，富小景一開始只吃自己夾的，等到后來結賬的時候，顧垣給撥的菜被吃得一點兒都不剩。
碗里的米飯倒是剩得不多，離著不遠的那只碗，米飯只掐了個尖。一個男的，只吃這麼些，想來是不滿意。
富小景買的單，也很豪氣地沒有打包。
坐顧垣的車回宿舍，剛上車，顧垣遞給一個鼓囊囊的牛皮紙袋，“路上正好遇見了，給你買的。”
里面是一小袋一小袋的三刀，大概得有十多袋，大概顧垣把人家現做的都買了。
富小景以前在法拉盛看見過三刀，嫌比國貴很多，沒有買，轉頭再想買，特意轉回去，發現早就沒了。原始包裝很簡陋，是用那種最簡單的明食品自封袋。
只送給過顧垣一次三刀，至于那次有沒有說自己很吃三刀，已經忘了。
把牛皮紙袋抱在懷里，開始批評起餐館的菜品“知道我剛才為什麼沒有點麻婆豆腐嗎因為還沒有我做的好吃。可我沒想到，別的菜也大失水準。”在富小景的里，這家飽好評的店簡直一無是，蛋黃玉米太油了，晾白太膩了，空心菜炒得太咸了，就連飯前送的泡菜都有種種不是，總之店里的大師傅比不上。
“今天沒能讓你吃得滿意，改天我給你做頓好的補償你。后天你有時間麼我現在這個室友很好的，有時也會請朋友來家吃飯，我還蹭過的飯。是那種特別典型的東歐，你要是見了，一定會驚艷的。可惜后天不在，你要是大后天來，或許咱們還可以一起吃個飯。”
富小景已經不是暗示，簡直是在明示。
見顧垣沒回應，富小景又補充道，“沒時間就算了，什麼時候有時間，就給我打電話。”
“我后天就有，需要我帶什麼過來嗎”
“把人帶過來就行。”
到了宿舍，富小景一腦兒把袋子里的三刀都倒了出來，一袋一袋的數，一共十二袋，這麼多，恐怕還沒吃完就壞了，可也不打算送給別人。
打開自封袋，取了一個放在牙齒中間，輕輕咬一口，仔細咀嚼，甜，甜得要命。和顧垣不一樣，平常就喜歡吃甜的，難過的時候更是把甜食當作救命稻草，但顧垣跟不一樣，他喝的咖啡都比常人喝得要苦。
顧垣來吃飯那天，富小景的波蘭室友去新澤西參加一個學會議，只剩一個人在房子里。在110街和許薇一起住的時候，只把房間當作睡覺的地方，自從搬到新宿舍，又恢復了布置房子的熱，在二手店里買了地毯桌旗一堆小玩意兒，在一家只賣便宜貨的古董店里看到一個售價八十刀的古董屏風，開著于博的車搬了回來。
從于博手里租車要比從租車行租車便宜得多，于博并不會管要低齡駕駛費。
作為代價，要忍游悠關于于博的追問。每次游悠問和于博進展到哪步了，可不可以告訴富文玉時，富小景只能找各種理由搪塞過去。好在于博這個月就要離開紐約，也不用再繼續拙劣的表演。
富小景掛掉游悠的電話，開始收拾屋子，地板被拖得可以照見人影，餐桌中間的玻璃花瓶里擺著各月季，一旁是淘來的茶壺。
這次也做了晾白，凡是沒切好的片都算作殘次品，被藏到了碗里。決定，這次一定得讓他吃點兒好的。
第67章
習琳被顧垣安排在酒店的頂層套房里，這些年節儉慣了，一開始本能地拒絕，但見顧垣堅持，也就沒在這上面糾纏。
“你媽今晚約我見面，二十多年沒見了，我也不知道現在喜歡什麼。你有什麼建議”
“我想您送的都會喜歡。”顧垣不知道他母親到底喜歡什麼，但他知道不喜歡什麼，凡是不值錢的東西都不喜歡。
“你最近是不是很跟見面”
“最近有些忙，好久沒去看了。跟您抱怨了”
“當初沒要你的養權也是不得已……”
“我知道，我從沒因為那個怪過。”顧垣剛來國那幾年，在與習琳往來的電子郵件中，他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這讓習琳產生了一種他有一個靠譜母親的錯覺。
習琳給顧垣倒了一杯茶，“聽你媽說，你了一個新朋友。”
“是不是跟您說，我特意找反的孩子報復”
習琳微笑，算是默認，“可能有些誤會，我跟說，垣垣不是那樣的人。”
“人家還未必同意呢，擔心得可太早了。”
習琳疑心這個孩子是上次顧垣口中跑了的那個，也就沒繼續問下去。
從酒店出來，顧垣站在電梯里給他媽打電話，接通后，他連最基本的問好都沒有，直接進正題。
“請您馬上找個理由取消和習姨的見面，否則我不能保證明天您能刷上卡。”
“你在威脅我”
“您的房子還有二十年的房貸沒還，如果您愿意自己還的話，我也很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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