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病的傳風險不小，就算現在顧垣沒事兒，誰能擔保以后沒有，顧楨可是三十來歲才發病。而且環境因素也很重要，顧垣從小又是那種環境下長大，心理健康的幾率很小。他有這麼一對父母，生活經歷又這麼復雜，勢必不會是個單純的人，騙富小景這種孩子一騙一個準兒。
想到這兒，富文玉不由得心底一驚，顧楨當時確診了，還朋友呢。誰知道顧垣現在有沒有病。轉念又覺得自己過分了，畢竟當初不是顧垣，也不會知道顧楨患病，不應該把一個好孩子想這麼壞，但這麼多年過去了，誰知道他現在什麼樣呢。
“你之前為什麼一直沒跟我說你和他又好了是不是他攔著你”
“他為什麼要攔著我是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驚喜確實是個驚喜。”
“這家酒店的下午茶不錯，要不咱們吃完您再洗澡”
“行啊。文玉，一起去吧。”姥姥飛機上一直在睡覺，此刻倒是很神。
“我想現在就洗澡。”
“那也行，文玉，你先洗，我和小景先去，我們在那兒等你。”
“您倒是很高興。”
“我外孫花錢請我這老太婆來國，我再吊著你一張臉也不太識時務了。我比不上你，你是家里的頂梁柱，天天賺錢給家里創造價值。我前些天看電視，學會一新詞兒，緒價值，我再不提供點兒緒價值，就徹底沒價值了，我可不得高興嘛。再說，你們越來越好，我有什麼可不高興的。你說對吧，文玉。”
“您是得高興。我就想勸您一句，別太激了，對您心臟不好。寶貝兒，帶你姥先去吧，別讓吃甜的。”現在富文玉看見這一老一小就煩，不得自己清靜一下。想這老太婆可如了意了，可不能讓看笑話。當父母的只要活得長，就會看到自己的故事在兒上重演，不厚道的也許會嘆一句，你也有今天。
“媽，我就先去了。”富小景說了個地址，“您洗完了記著就去找我們。”
富小景拽了一下姥姥的角，攙著姥姥出了房間。
*
“姥姥，這個蛋糕您吃一半就好，太甜對不好。我媽看見了該不高興了。”
富小景坐在姥姥對面拿勺子在杯里攪著紅茶。
“他長得可比你爸好看多了，關鍵是看著正氣。你那個爸啊，長得就不是個好玩意兒，油頭面的，一看就是個壞種，你媽這麼明的人，愣是瞎了眼看上那麼一個東西。你在國見過那個壞種嗎”姥姥翻出顧垣的照片打量，富小景發給老太太一張，老太太拿著手機就去了打印店，打印了不同尺寸的，天天看。
“國那麼大，我上哪兒看他去，再說，就算看見了，也不認識。”
“嗯，那就好。”前陣子，壞種的媽溫家老太婆還從隔壁城市特地來找，要富小景的聯系方式。再三問才知道，壞種的婚生兒去年因病去世了，膝下無子，又想起了富小景。看著溫家老太婆在自己面前低聲下氣，很是解氣，這些年，一想起溫家老太婆罵自己兒倒，就馬上升高。
“您怎麼想起他來了”
“我就隨口那麼一提，他要來找你，你讓他有多遠滾多遠。你那男朋友是國人還是中國人”
“他在中國呆了十幾年，后來才拿的國籍。”
“你媽養你可不容易。不是姥姥夸口，就你媽這個長相，你爸在追的人里本排不上號。就是有了你，追求者也沒斷過。你媽為了你，犧牲的不是一點兒半點兒。當然你也爭氣，不學業爭氣，找男朋友的眼也比你媽好多了。你以后要是在國長住，一定得把你媽接過來。我聽說你們高中那個王老師，兒子一直在國，一個月才通一次電話，死了好幾天才有人知道。我要是只有一個孩子，我絕對不把往國外送，你媽比我覺悟高，你可一定要對好。你媽不太滿意你男朋友，可能是怕你呆國不回去了，你好好跟說，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
富小景本想解釋，但最后還是說了一個好字。如果在國對發展更好，富文玉也不會阻攔。母親不滿意顧垣純粹是因為。
幸虧富文玉只知道顧垣父親有病，要是知道顧垣祖母也有，況簡直不能想象。富文玉明明很不滿，還要裝開明母親，富小景越想越覺得對不起富文玉，剛剛只想到了媽媽會不會接顧垣，卻沒考慮到媽媽的心。
本來想跟富文玉說顧垣僅僅是有風險，并不一定會傳;就算萬一顧垣真得了病，只要他堅持治療，也不是不可以過上正常生活。
但一個母親是接不了這個風險的。不管顧垣得沒得病，富文玉都會因為潛在的風險，一直于焦慮之中。
除非有一個基因檢測報告，證明顧垣沒有任何傳風險。這種檢測報告，顧垣是很容易偽造的。但還不能讓顧垣知道，他的自尊心可能接不了。
富小景拿著勺子在骨瓷杯里攪了又攪，最后決定偽造檢測報告這種事，還是得自己做。
第78章
去法拉盛的路上，富文玉先開了腔：“于博是不是也明天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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