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后悔也晚了。”富小景假裝輕松，“我媽養了我這麼多年，結果我剛認識你不到一年，就被你給勾走了，不恨你就不錯了。”
“是得恨我。”沒等富小景反應，他又說，“你今晚是在這兒睡還是回110街”
“現在回吧，我學位服還在那兒呢，明早可能來不及。”
“你說你媽會不會半夜和你視頻，讓你證明你和我沒躺在一張床上。畢竟你剛才發的視頻什麼都說明不了。”顧垣拿食指去挑富小景的下，“你媽不會到現在還認為你是個吧。你到底撒了多謊”
“你說什麼呢”
顧垣的語速突然放緩，他在富小景的耳邊，一個字一個字地把話送到耳朵里：“你媽要知道你馬上就要跟我躺在一張床上，是什麼心”
跟他說，在大事上很有主見。的主見就是編一份假報告騙媽。
富小景的臉突然嚴肅起來，“別拿這種事開玩笑，我不高興了。”
“不高興可我記得你做的時候很高興。”顧垣突然用手臂強有力地箍住了，仍在的耳朵上，“你那個結束都兩天了，今天應該可以了吧。”
“我現在不想。”
“真不想”
富小景的牙齒本來咬著，沒多久就被顧垣撬開了。他的強讓毫無招架之力。的小手攥拳頭在他背上用力錘著，盡管拼盡了全的力氣，卻對他全無影響力，慢慢錘累了，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小，到后來，簡直像給他捶背一樣，不痛不，與其說是反抗，不如說是撒。的拳頭知到了他背上的疤，握著的手指一點點展開，手指隔著襯衫去描畫那些疤。
的手指到了顧垣背部的振，顧垣的肩膀猛地抖了一下，手上的作也逐漸和緩了下來，最后他把側臉擱在富小景的肩膀上，手掌在背上拍了拍，“我們回去吧。”
兩人沉默了半路。
富小景先開了口：“我媽是不是問你基因測序的事了”知道，顧垣不會無緣無故地說那些話，除非了刺激。
“你怎麼什麼都能猜到”
“我媽就是刀子豆腐心……
“這次你可猜錯了。你媽媽非常懂得說話的藝。先是說有一個客戶在買保險前做了基因測序，又談到基因測序對保險投保的影響，接著自然而然引到我有沒有做基因檢測，如果沒做的話最好做一份，以后投保也很有參考價值。”
富小景下意識地問道：“你說有還是沒有”
顧垣從后視鏡里捕捉到了富小景的焦急，原來他的基因是這麼見不得的。跟富小景在一起之前，他為自己的過去憤恨過，后悔過，卻從沒自卑過，他當然也瞞，要麼是出于商業考慮，顯然一個沒有任何傳病史的伙伴更值得信賴;要麼完全是因為沒到那個份兒上，跟陌生人到訴苦水，在他眼里，無異于乞丐。
而現在，他的過去甚至連帶著他的基因都了于見人的，必須時刻藏起來，他才能獲得一份正常的。一旦被發現，他的就岌岌可危。
他特意拉長了語調，“你猜”
“別賣關子了。”
“我要把那份報告的結果告訴你媽，你還能坐在我車里嗎恐怕你一畢業，就要讓你買機票回家。”
顧垣撒謊了，他對富文玉說他從沒做過基因檢測，并且他很快會去做一次。在一個兒的母親面前，所有談判的技巧，語言上的機鋒都完全失效，他多年努力所取得的績也完全比不上一份假報告。富文玉兒遠勝于錢，所以他也不能拿錢收買。
他是一個很喜歡賭的人，但這次他不敢賭說實話會怎樣。
他只有說謊。顧垣并不算一個完全誠實的人，但以前的不誠實是因為策略，這次他沒辦法把它當一個單純的策略。
這個謊時刻提醒他，他對富小景并不是一個好選擇。他多年的努力馬上敗給了基因，而他的自尊竟然允許這件事發生。
“也沒那麼嚴重了。”富小景安顧垣，“我媽這人總是放大風險，把事想得特別嚴重，福島核泄那年屯的鹽到現在還沒吃完。要是誰跟我結婚就得遞一份基因檢測報告，估計我得孤獨終老，哪個人的基因里沒點兒患病風險，多的是祖傳糖尿病高的，聽著沒多嚴重，關鍵時候也能要人命。更別說基因突變了。為了我的終大事考慮，你能不能允許我給你的報告造個假”
沉默。
富小景的語氣可憐兮兮的：“你要不同意，我估計到五十也結不了婚，以后誰還能讓滿意啊”
“你真覺得我很適合你”
“你不是最適合我的，還是最好的。”富小景繼續諂，“我要是跟你分手，以后也就看不上別人了。”
顧垣遞給富小景一個鐵盒子，那是以前送他的希臘糖。
富小景取了一個玫瑰味的扔里，靠在后座，仰著頭，過天窗，能看到大半個月亮。
“我才認識你半年，就跟認識了你半輩子似的。你說咱倆以前是不是見過啊”富小景邊說邊笑，“你長這麼好看，是不是經常有孩兒跟你搭訕，有沒有人拿這句話問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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