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不時拿著小手絹眼淚,倒是富文玉始終保持質疑:“這電影是不是就跟國的戲說劇一樣”富小景昧著心說謊:“這是傳記電影,要跟現實不一樣,當事人會抗議的。”賭富文玉不懂英語,信息源不對稱,騙也沒事兒。
姥姥的立場就是沒有立場,自家好就是第一位的,原先看顧垣哪兒哪兒都好,自從知道他家有病史,也不免猶豫起來,此時看著電影一邊攥著小手絹眼睛一邊叮囑富小景:“找男人掙多錢都不重要,關鍵是要對你知冷知熱,遇到事兒能對你不離不棄。”
富小景忙點頭稱是:“顧垣就是這樣的。再說要求人家對我不離不棄,首先我也得對人家不離不棄。否則人家憑什麼呢”說著看了眼富文玉,“媽,您說我說得對不對”
第二天場前,富小景并沒等到顧垣,他打電話說他有事來不了了,工作上的事。富小景沒多問,只說以后有的是機會。
脖子上掛著的項鏈仍是那一條,黃銅戒圈串在紅繩上,穿一條黑子,大把頭發挽起來。每當要剪發時,能多捐一點是一點的想法就戰勝了要理發的沖。沒多久,就可以把頭發剪掉捐給腫瘤醫院。
富文玉問怎麼戴這一條不倫不類的項鏈。富小景說那是顧垣把薩克斯溶了親手打的。
富文玉想起顧楨借錢給兒子買的薩克斯,如今竟然帶在了自己兒的脖子上。顧楨跟借過不次錢,最后一次還沒來得及還,兩人就分手了。很久之后,突然收到一張郵政的匯票,顧楨竟然在本金之上還給了利息。那時甚至有一刻的后悔,懷疑自己是不是輕信了顧垣,一個男孩子不想要后母使用一些手段并非不可能,證據或許是他偽造的。
姥姥咳嗽了一聲,富小景忙塞了一粒薄荷糖,同時又給了富文玉兩粒。
富文玉不知怎麼就想起了那天,離著老遠就看見顧垣站在自己兒旁邊,還沒等走過去,顧垣就走了,只留下舉著棉花糖的炸富小景,富小景傻呵呵地要把剩下的棉花糖留給吃,二話不說就把棉花糖扔進了垃圾桶。那時盤問了富小景好久,生恐錯任何一個細節,甚至還把兒送去醫院好好檢查了一次。直到顧楨自殺的消息傳來,才確認顧垣確實沒騙自己。
顧垣坐在布朗夫人對面,他對眼前的這個人越悉,就越覺得陌生。
昨晚他又失眠,隨手翻看顧楨隨手涂的一些“廢料”,有一頁的函數,他嘗試做了下圖,拼湊出來竟是“葉棠”——母親的藝名。最讓顧垣不能理解的是,顧楨寫那個函數時,他已經讀中學,而母親早在紐約落腳。他一直以為,如果沒有他,父母就不會結婚。他是八十年代的產,那時還有流氓罪,未婚先孕并不是件小事,打胎也要有一系列的手續,換個時代,他這種意外未必會存在。沒有他這個意外,就不會產生一對怨偶。
可他看著陳年的草稿紙,突然發現,即使沒有他,他的父母也會在一起。
距離和富小景約定的時間還有三個小時,布朗夫人打來電話,要和他談談他的父親,這次他沒拒絕。來之前,他把草稿紙和繪出的圖形塞到了口袋里,他搞不清父親到底想不想和母親剖白心跡,這決定了他是否要把十多年的泛黃紙張給母親。
布朗夫人問顧垣:“顧楨為什麼沒和習琳結婚,是不是習琳不愿意”
“是我爸不愿意拖累習姨。”
“他既然這麼有良心,怎麼還那麼多朋友就不怕拖累人家,良心怕不是都喂給習琳了”布朗夫人語帶嘲諷,拿刻了名字寫的銀勺在咖啡杯里攪著,手指上的碩大鉆戒格外引人注目,的手保養得極好,一點兒也看不出年紀。
“咖啡不錯。”顧垣看了眼母親手上的鉆戒,好像沒聽見的話,興趣全集中在咖啡上。
“你爸是不是一直沒戒掉咖啡”見顧垣默認,布朗夫人又說,“他那個病怎麼能一直喝咖啡,習琳就沒管管他不是你爸嗎就是這麼的”
“那您是怎麼他的您他嗎他這輩子可能對不起許多人,但絕對沒有對不起你。您要和他結婚,他跟你結了;你嫌他不掙錢,他開補習班掙外快;后來他開補習班被人舉報了,想徹底放棄教職從商,您讓他繼續留在學校,他也答應了。您跟他離婚,他會您再婚不易,也沒把我這個拖油瓶賴給你。”說到“拖油瓶”,顧垣突然就笑了,“他養了這麼多年的拖油瓶,現在還不是掙錢養您嗎您到底對他有什麼不滿意”
“是他非要跟我離婚的。”布朗夫人把責任推給了習琳,“要不是習琳,我們一家三口或許還能在一起。”
顧垣把勺子丟到了咖啡杯,勺子到杯底的聲音實在稱不上悅耳,遠比不上他不帶的聲線:“他要不跟您離婚,您怎麼能為高貴的醫生夫人”
布朗夫人的底氣越來越不足,習琳終未婚,而在離婚后馬上嫁給了布朗,除了自己,誰都不會相信對顧楨的比習琳更深。
心里發虛,面上卻不肯示弱:“要不是我嫁給布朗,你能到國”
顧垣配合著的話繼續說:“謝您給我來國的機會。您天天提醒我,我哪里敢忘。要是沒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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