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虧地抿抿,掩飾地梳理耳邊的發,而后想到——
反正承諾打地鋪的人也不是啊,過一下界又怎麼了。
如此一琢磨,愈發認為有理有據,便十分高傲地沖他一“哼”,下床梳洗去了。
*
天已經放晴,昨日滿空的烏云此刻然無余,看樣子應該能晴上十天半月。
書生在草叢里捕捉到些許暖意,睜開眼時,日頭高掛在蒼穹之中,大盛,時辰儼然不早了。
他倉皇起,夜間風驟雨急,想是冬寒,不知不覺自己竟睡了過去。再一打量那西行的車馬,只見人與有條不紊地趕著路,乍然瞧著也分不出是哪位的大駕。
天子的車輦必定有錦十三衛護送,他若冒失出現,多半尚未開口就會被當做刺客斬殺。
書生原是打算去尋太子的儀仗,但看眼前這陣勢,恐怕太子都啟程大半日了,再要追料想追不上。
他在道旁的林間尾隨了片刻,只片刻,已累得氣吁吁,力不支。
畢竟一天一夜未進水米,再加上淋了整宿的雨,連這幾步路都是拼了老命。
正愁得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時,書生見一抹大紅和一抹大青不不慢地開道而來。
那是紅彩畫云傘和青孔雀圓扇,這般規制的鹵簿,其后定是公主們的車輿。
他暈沉沉的思緒當下驚人地飛快盤算著。
長公主宇文泠獨善其,膽小怕事,從來都是個守著一畝三分地自掃門前雪的人;四公主宇文笙更不必提,驕奢逸,心狹隘,聽說還喜歡挖人心肝來吃……倒是三公主宇文姝在民間風評頗佳,不僅平易近人,還博施濟眾,十分的嫉惡如仇。
幾番權衡之下,擺在他面前的路便顯而易見了。
書生鼓足了勇氣,算著長公主的儀仗剛剛過去,便跌跌撞撞奔向了第二輛馬車。
“在下想求見公主殿下!”
“小生有要之事,命攸關,還能見殿下一面!”
“殿下!……”
商音捧著手爐,剛翻完近來各地的要聞軼事,端起一杯溫好的熱酒想潤潤,面前的簾子“唰”一聲給人猝不及防地開。
一個滿朔風,寒意冷徹的人輕車路地竄了上來,到旁邊坐下。
那冬日蒼山似的冰雪之氣驟然在狹小的四周擴散開。
對方兩手一,便作練地順走了那杯酒,暢快地一飲而盡,點評道:
“嗯,這酒不錯,甘醇。”
商音把一沓信紙擱下,匪夷所思地看著他,“你怎麼在這兒?”
“不是要盯羽林衛嗎?”
“是巡察各的安防來著。”隋策放好杯盞,“半途遇到陛下,說我別老忙公務,回來陪陪你。我沒辦法啊,只有提前收工了。”
嘀咕道:“我有什麼好陪的……”
“我瞧著也是——嘶。”他坐著人家的車,倒還會挑三揀四,“你這熏的什麼香,那麼悶。”
商音:“我哪有熏香了,分明是煮酒的味道。”
隋策睇眼不信,“‘郎清’豈是這個香氣?我對酒可比你,準是你今早起來又讓今秋在服上熏了什麼……誒,冷死了,給我也抱抱。”
說著撈過商音懷里的手爐。
“喂……”
前頭數丈之。
宇文姝這陣子本就心懨懨,好容易得到鴻德帝的恩準,向梁皇后求了個請,許同往行宮,結果出來不到一日,竟染上了風寒,真是禍不單行。
滿腔的郁氣無發,正摁著眉心頭疼呢,就聽得有人在外大嚷大。
“三公主!三公主!……”
軍的嗓門比來者還要刺耳,高聲喝止:
“什麼人,膽敢沖撞公主的駕,活膩了是不是!”
對方惶急解釋:“小生并非歹人,小生是來冤的,求求軍爺,讓我見見公主……”
他拉著橫在前的刀兵,直沖車門墊腳呼喊:“三公主,嘉殿下,小生是清白人家,負冤屈,還請公主替我做主!”
宇文姝耳朵里的嗡鳴被他喊得愈發肆了,頭一陣陣的疼,皺著額心開口問:“萬統領,何事喧嘩?”
負責護送的衛長上前回稟。
“啟稟公主,前方道有人攔駕,說是……想求見殿下。”
宇文姝不大在意道:“來者是什麼人?”
“尋常書生,不知份。”
聽罷更加不耐,想到前不久災民闖城之事害得自個兒挨了頓罵,不心煩意地揮手:“打發走,哪里來的刁民,真是愈發猖狂了。”
“不見,把人丟遠些,免得驚圣駕。”
衛長得了令,指揮著兩名下屬抬著那書生的胳膊便將他扔至道一旁。
年輕人卻天生有不服輸的犟勁,他此刻熱迎頭,不知何來的氣力,原地掙扎片晌又再度爬起,踉蹌著奔上去。
這會兒嘉殿的人馬已經行了一段距離,他暈頭轉向,仍舊見車就喊:
“小生要見公主!”
“求公主開恩,小生有冤陳訴!”
“求公主……”
商音這廂正同隋策爭執著到底是上熏香過濃還是他凍壞了鼻子嗅覺有問題,窗下就聽今秋輕輕打斷。
“殿下,那邊有個讀書人……形容狼狽的,滿口嚷著,說是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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