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起，隋策猛地睜開眼，掌心“啪”地扣住手腕，眸肅然地叮囑：“別出去，外面不安全。”
“可你流這麼多，你得補充力。”
振振有詞，目在山石邊的草叢上打了個轉，倏忽一亮，有了想法，“我不走遠，就在附近給你接些水，你等等我啊。”
隋策微微啟，還來不及勸阻，商音已經不由分說地甩開了他的手，拖著一條行不便的，一蹦一跳地往外挪。
經年暖冬的谷地里生著近乎囂張的花草。
撥開灌木叢，在錯繁雜的枝葉中翻找半晌，最后摘下一片掌大的葉子。
的指尖靈活纖巧，幾次對折飛快便做了個小碗的模樣，剛好能用來盛水。
晦暗未明的山之，從外面看昏黑得難以視，但從里頭出去，寒星淡月落滿幽谷，巨石投下的影像道清晰的界線，將于明的人襯得格外清皎潔。
在隋策的記憶中，重華公主似乎就沒有這樣狼狽過。
富貴張揚的大袖寬袍支離破碎地掛在胳膊上，擺邊浸著塵泥，大概是覺得袍絆手絆腳，索把繁復的裾打了個結系在腰間，白鹿似的兩條小霜雪般扎眼。
站在清輝恰能照到的流之下，兩手捧著碗，于枝繁葉茂里笨拙地收集珠，那形容分明很窘促，但隋策卻莫名覺得，比平日華服艷的商音順眼許多。
溫潤的月與澹的微風起耳邊垂散的黑發，回眸時，那致秀氣的半面廓正好落在他眼里，像凡塵外懵懂靈秀的仙靈。
“水來了，水來了。”
商音托著葉子碗，趕慢趕地回到他邊，忙活這許久，灑出一滴都會心疼死的。
“我接了大半碗，這時候水還不多，只有這麼些……應該夠你潤潤嗓子。”
隋策微蹙起眉，掌心撐地離開石壁，就著的手喝了兩口。
山中的清果真甘甜，他快冒煙的嚨終于有所轉緩解，也抬眼示意道：“剩下的你喝吧，我差不多了。”
商音端碗猶豫了一下，“我……抿一小口便好，你傷比我重。”
“讓你喝就喝。”隋策將水推回跟前，“客氣這些干什麼。”
商音捧著葉子猶豫地抿了抿。
“啊對了。”想起什麼，從背后取出一把看不出來歷的花草，“我采了點這個，‘株玉花’。
“放進里嚼生津止，可以吃的——你嘗嘗看。”
紅白的小花湊到眼底下，他淺一垂眸，居然當真給面子地撿了一朵慢條斯理地含在口中咀嚼。
舌間很快滲出幽微的甜意，接近于桂花的清香。
隋策坐在冷干燥的山，手臂搭著膝蓋，不知是不是因為天地凡塵太過靜謐，他此刻的心格外安定。
青年的目往旁斜睨，瞧著商音又是摘花又是取水地忙前忙后，忽然將邊的一咬，開口道：“誒。”
商音：“嗯？”
“白天那會兒。”他似笑非笑地問，“你為什麼沖出來，要替我擋刀子？”
作者有話說：
靈·魂·拷·問
我們又稱明·知·故·問
看看，同樣是小，你看隋寶兒多會做人。
要跑都是拉著媳婦一起跑，而懟懟只會：你先走！我還要再打一會兒（。）
來了來了，我們最的山，為了避免給大家造古言山里都是的誤解，這次我改了山石頭。
沒關系，布景雖然有差，但效果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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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章
商音眉梢輕輕一, 理所當然地口而出：“我生氣呀，看他們把你傷這樣。”
“再說我是堂堂公主，誰敢一汗？由我擋著總歸能威懾住他們。”
隋策對這番天真且狂妄的言論笑而不語, 他邊緣還是白的，卻因為飲了水, 里出淡紅的，整個人像把殘破的劍, 累累傷痕間猶見鋒銳。
他無聲無息地笑夠了, 方偏過頭, 神帶著別樣的深意, “就因為他們傷了我, 你便生氣？”
青年的語氣揶揄：“這麼關心我的嗎？”
“當然了。”
商音并不含糊, 回應得坦誠又直率，“你怎麼說也是為我的事傷, 我這都不關心你，那算是人嗎？”
“是麼？”隋某人好整以暇地往山壁上一靠, 不怕死地賤道，“我還以為你上我了。”
“做夢呢。”不假思索地否認，似乎都沒往心里去。
“誰會上你啊, 想都別想。”
隋策正開口要說什麼，不經意嗓子眼嗆了一口，立刻皺眉咳起來。
商音驟然慌張, 連忙去給他拍背, “沒事吧, 沒事吧……”
當即抄起那張小葉碗, “我再去接些水。”
作勢便往外走。
隋策一面掩咳, 一面手拉住, 本想說不用，然而這一握，隔著薄綢的袖到商音的手腕，他指腹挲片刻，意識到涼得跟要凍住似的，不抬起頭。
“你手這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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