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的那些話 一字一句,敲在宋聲聲心坎上。
“嘶——”
宋聲聲倒吸一口涼氣,隨即咧笑了,帶著點興。
“咱現在就是按兵不,看作妖?等憋不住大招?”
“等著吧。”
蘇靠回椅背。
“溫晚菀那種人,貪心不足,又自視甚高。”
“破繭展在即,遲早會忍不住,去那條不能的高線。”
“我們要做的,就是把需要的機會,不聲地送到眼前。”
宋聲聲激地手。
“我們要做點什麼嗎?設局?下餌?”
蘇搖了搖頭。
“做好我們該做的,其他的任由發展。”
“風,會把吹到該去的地方。”
……
夜晚, 慢酌空中酒吧,俯瞰京市璀璨星河。
晏聽南陷在絨沙發深,長疊。
右手捻著紫檀珠,左手握著杯威士忌。
水晶杯里冰塊沉浮,卻未沾。
他對面,陸灼懶散地陷在沙發里,襯衫領口隨意敞開兩顆扣子,指間夾著雪茄。
煙霧繚繞間,一雙桃花眼帶著戲謔打量著晏聽南。
陸灼吸了口雪茄,慢悠悠吐出煙圈,語帶調侃。
“咱們晏大佛爺最近沾上煙火氣了?”
晏聽南抿了一口酒。
“說人話。”
陸灼咧,笑容帶著促狹的氣。
“秦老頭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了,夸你帶來的小姑娘水靈,甜。”
“他電話里那語氣,嘖嘖,活像他親孫子終于開竅要給他抱重孫了!”
“我一打聽,嚯!更彩!”
“那姑娘蘇?你晏大總裁破格扶持的新銳品牌的合伙人。”
“林姨塞來的。”
晏聽南聲音低沉,無波無瀾。
“存了什麼心思,你我清楚。”
“正好,我也有意借擋一擋林家那攤聯姻的麻煩。”
“至于扶持,有往上爬的勁兒,也有那點本事。”
“我投的是潛力,不是做慈善。”
“呵,借口!”
陸灼嗤笑一聲,毫不留地破。
“潛力?老晏,你什麼時候缺過有潛力的合作方?還他媽是你親自下場勞心勞力。”
“老頭那是什麼地方?這些年你帶誰踏進去過?”
“你帶去!還下廚?!”
“哪個人吃過你下廚做的飯?”
“跟我打腔了,你心了。”
晏聽南面不改地捻著佛珠。
他沒承認,也沒否認。
但沉默本就是一種答案。
陸灼吐了個煙圈,笑容里帶著點邪。
“關鍵是,我一深挖,這蘇,還是你那便宜兒子晏昀野的前友?”
“你這直接父子局, 玩兒這麼刺激?”
“不過,你玩真的?不怕你兒子發瘋?”
聞言,晏聽南冷笑一聲。
捻紫檀珠的指腹倏然頓住。
他抬眼,視線向陸灼。
“明珠蒙塵,被不識貨的睜眼瞎丟棄在泥里。 ”
“我撿起來,亮,鑒賞,有何不可?”
“難道還要看棄珠者的臉行事?”
陸灼叼著雪茄,嗤笑出聲。
“行,你晏大佛爺看上的,自然有道理。”
他傾向前,煙霧模糊了眼底那點難得的認真。
“但你家老爺子什麼路數,你比我清楚。”
“你心可以,玩玩歸玩玩,你得清醒點。”
陸灼盯著他,臉上的戲謔漸漸斂去,染上一凝重。
“這靜不小了,清晏的名義罩著,太招眼。”
“你家那位老爺子那雙眼睛,可一直盯著你跟林亦瑤的好事呢。”
“他鼻子比狗都靈,他現在還不知道這蘇是誰,一旦知道是你兒子前友,還想攪黃林家聯姻。”
“他眼里可不得沙子,手段有多臟,你是知道的。”
“當年你母親……”
陸灼的聲音沉下去,帶著一不忍的痛。
“總之這小姑娘的下場好不到哪兒去。”
陸灼點到即止,話鋒卻更犀利。
“真想護著,為什麼不直接砸錢養著就行了?”
“干凈利落,老爺子眼皮子底下也掀不起浪。”
“何必用清晏的名義抬?這不是擺明了給招禍?”
晏聽南沉默片刻,緩緩道。
“林家這攤麻煩,擋得正合適。”
他頓了頓,目投向窗外無垠的夜。
聲音低沉下去,帶著清醒。
“當初默許靠近,是解我燃眉之急。”
“如今扶上馬,是償一場機緣。”
“給錢,是易,是買斷,是把當用完即棄的工。”
“把路鋪到腳下,讓自己長出翅膀,立穩基。”
“若真有本事飛起來……”
晏聽南收回目,看向陸灼,眼底是深潭般的平靜。
“到時候,晏家的手過來,才沒那麼容易把碾死。”
陸灼靜默片刻,猛地吸了口雪茄,煙頭驟然明亮又暗下。
他靠回沙發,盯著晏聽南半晌。
突然笑出聲,帶著點佩服,又有點無奈。
“行,你有種。”
“老晏,路是你選的。”
“兄弟只一句,老爺子那潭水,深著呢。”
晏聽南沒接話,只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
他又抬手示意侍者續杯。
陸灼挑眉:“悠著點,這酒后勁兒可大。”
晏聽南只是淡淡嗯了一聲。
陸灼沒再多勸,只陪著一杯杯往下灌。
今晚的酒,似乎格外容易上頭。
晏聽南放下空杯,指節按了按突突跳的太。
“我去趟洗手間。”
聲音比平時更沉啞幾分。
他起,隨意將手機擱在了沙發上。
陸灼叼著雪茄,百無聊賴地晃了晃酒杯。
目不經意掃過沙發角落,晏聽南那部私人手機屏幕突兀地亮了起來。
陸灼瞥了一眼亮起的屏幕。
來電顯示跳著兩個字,異常扎眼。
。
陸灼眉梢一挑,玩味地笑了。
“?”
這備注,居然不是冷冰冰的全名?
他腦子里閃過秦老電話里那興的夸贊,還有晏聽南那句明珠蒙塵。
他突然好奇,這人到底什麼路數?
能把晏家這對父子,玩得團團轉。
還能讓晏聽南這顆老鐵樹開花。
好奇心像藤蔓瘋長。
陸灼盯著亮著的屏幕,又瞥了眼洗手間方向。
一個念頭冒出來,帶著點惡劣的興味。
他傾,修長的手指一劃,替晏聽南接了電話。
“喂?蘇小姐?”
電話那頭,蘇正準備例行公事給晏聽南匯報今日進度。
聽到一個陌生又帶著點悉氣的男聲,愣了一瞬。
“您是?”
“陸灼,你晏總的老朋友。”
陸灼自報家門,語氣稔得像老朋友。
“他在我這兒,喝得有點到位了。”
“他讓你現在過來一趟,我們在慢酌酒吧,到了直接報我名字。”
說完,利落地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