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得突兀。
蘇盯著手機,眉心微蹙。
陸灼?晏聽南那個出了名的紈绔兄弟?
讓現在去酒吧接人?
晏聽南喝多了?
這個念頭剛起就被摁下。
晏聽南那種自控力變態的人,會允許自己在外面喝到需要人接的地步?
八是陸灼自作主張。
算了,還是去一趟。
正好,三天沒見那尊冰雕佛了。
這送上門的探班機會,去晃一圈,刷刷存在。
……
晏聽南從洗手間回來。
他落座,看到自己原本在沙發上的手機被挪到了茶幾上。
他又瞥向陸灼。
“我手機?”
聲音沉冷,帶著酒后的微啞。
陸灼叼著雪茄,角噙著抹看好戲的笑。
“幫你接了個急電。”
“誰的電話?”晏聽南問。
“蘇小姐的。”
他故意停頓。
“我說你喝高了,讓來一趟。”
晏聽南眸沉下幾分,掃向陸灼。
“多事。”
對于晏聽南冰冷的態度,陸灼渾不在意。
“嘖,幫你一把還不領?”
“省得你端著佛爺架子,明明想見,還找不到由頭。”
晏聽南沒理他,撈起手機,屏幕還停留在蘇的號碼頁面。
他指腹懸在回撥鍵上,片刻后,又移開。
算了。
來都來了。
半小時后,蘇踏慢酌。
陸灼的名頭好使,侍者直接將引向頂層包間。
陸灼叼著雪茄,饒有興致地盯著口方向。
酒吧影迷離,人影憧憧。
一抹纖細影穿過喧囂,徑直朝這邊走來。
陸灼瞇起眼,待看清來人,叼著的雪茄差點掉下來。
蘇穿了一件細肩帶杏連。
烏發隨意挽起,出修長脖頸和一張素凈卻明艷的臉。
燈掠過眉眼,杏眼清亮慵懶勾人。
明明沒刻意打扮,卻像自帶聚燈,瞬間吸走周遭浮華。
像只誤喧囂叢林的小鹿。
干凈,又藏著一把無聲的火。
陸灼心頭嚯了一聲。
難怪!
明珠蒙塵?
陸灼腦子里冒出這四個字。
他總算明白晏聽南那句評價從何而來。
也理解了他那點反常的煙火氣源頭在哪。
晏昀野那小子,眼珠子怕不是長在后腦勺上!
把這種級別的絕當垃圾丟了?
活該他爹出手撿!
蘇走近,目掃過沙發上的晏聽南,最后落在陸灼臉上,禮貌頷首。
“陸先生。”
陸灼掐滅雪茄,站起,沖蘇揚了揚下,笑得風流又識趣。
“喏,你晏總在這兒。”
陸灼努努,笑得促狹。
“給你了。”
“老晏今天喝得有點猛,后勁兒上來了。”
“我這還有局,勞煩蘇小姐送佛送到西?”
他拍拍晏聽南的肩,俯湊近。
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戲謔道。
“老晏,人給你誆來了。”
“趁你家那老爺子還沒聞著味兒找上門,這口新鮮氣兒,且吸且珍惜吧。”
“這快活日子,是過一天一天咯。”
話里話外,是提醒也是戲謔。
晏聽南冷冷掃陸灼一眼。
“我的事,自有分寸。”
“管好你的,別嚇著。”
陸灼被噎了一下,倒也不惱,反而樂了。
“得,算我多。”
說著,他沖蘇瀟灑地一揮手。
“蘇小姐,人給你了,回見!”
說完,陸灼抄起外套,長一邁,離開了包間。
人走利索,留下滿桌殘酒和一尊醉佛。
蘇走到晏聽南面前。
他靠著沙發,長微曲,金眼鏡擱在茶幾上。
蘇俯,手指輕他手臂。
“晏總?”
晏聽南眼皮微,緩緩抬眼。
眸底沒了平日的清明銳利,像蒙了層霧,帶著點茫然,直勾勾鎖住。
蘇心尖一跳。
這眼神有點頂不住。
故意湊近些,帶著點逗弄的試探,聲音放輕。
“喂,大佛爺,還認得清我是誰嗎?”
晏聽南突然扣住手腕往下一拽。
蘇猝不及防跌進他懷里,鼻尖撞上他滾燙的膛,清冽酒氣混著沉香劈頭蓋臉罩下來。
“蘇。”
他咬字又慢又沉,熱氣噴在耳廓。
不是蘇助理,是蘇。
這兩個字從他口中念出,輕輕撓在蘇心尖最的地方。
蘇挑眉。
“喲,名字倒是記得牢,看來真沒醉。”
朝他出手。
“能走嗎?送你回家。”
晏聽南沒答話,只是攥著手腕的手微微用力一帶,示意帶路。
蘇認命地架住他胳膊。男人高大的軀瞬間下來,沉甸甸的。
他腳步還算穩,只是重心大半倚在上。
只是那扣的手,一直沒松開。
一路穿過人群,引來不側目。
蘇著頭皮,把他半拖半扶弄上車。
晏聽南靠在后座,閉著眼,眉心微蹙。
酒意蒸騰,他臉頰染上薄紅,呼吸也比平時沉。
蘇剛坐穩,他一歪,腦袋直接枕在了肩上。
溫熱的呼吸噴在頸側的皮上,激起一陣細小的戰栗。
蘇僵住。
“晏聽南?”
試著推了推他。
又瞥見他微蹙的眉頭,手停在半空。
算了,跟醉鬼計較什麼。
車子啟,平穩駛夜。
影在晏聽南廓分明的側臉上流淌。
蘇垂眸,視線落在他近在咫尺的臉上。
睫很長,鼻梁高,線抿著,卸下防備的樣子,竟有幾分乖?
手指了,想那微蹙的眉心。
手剛抬起。
晏聽南忽然了,間逸出一聲模糊的咕噥。
手臂無意識地環上的腰,往自己懷里帶了帶。
蘇整個人幾乎被他圈進懷里,臉頰著他滾燙的膛。
“你松開點。”
蘇低聲音,帶著點氣惱,嘗試。
腰間的手臂卻收得更。
“別。”
他聲音沙啞含混,帶著酒后的任,下蹭了蹭發頂。
蘇:“……”
這姿勢太要命了。
蘇氣結,又掙不開。
鼻尖縈繞的全是他的氣息,混合著酒氣,熏得頭腦發昏,臉頰也跟著燒起來。
這算什麼?
趁醉行兇?
偏過頭,瓣無意過他凸起的結。
然后,那結極其克制地上下了一下。
環在腰上的手臂瞬間繃。
頭頂傳來他抑的吸氣聲。
蘇作頓住,不敢再。
只得僵著子當人形靠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