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巍也反應過來了,語氣肯定。
“媽的,趁虛而啊!”
“野哥,這你能忍?”
“閉。”
晏昀野聲音沙啞,打斷他。
忍?
他有什麼資格不忍?
是他不要的。
是他一次次站在溫晚菀那邊,看著眼里的一點點熄滅。
是他親手把推遠的。
現在找到了肯珍視的人,他除了看著,還能做什麼?
沖過去質問?像個小丑一樣宣告主權?
他配嗎?
一深切的無力攫住他,比酒更麻痹四肢百骸。
原來失去一個人,不是瞬間的劇痛。
而是往后漫長的每分每秒,都在品嘗當時犯蠢的苦果。
他以前怎麼會覺得任,不懂事?
現在回想,那些帶著棱角的意,鮮活、炙熱,是他冰冷世界里唯一真切的。
而他,親手掐滅了它。
周巍看著他這副魂都丟了的模樣,急了,一把拽住他胳膊。
“野哥!那你到底怎麼個意思?”
“就這麼算了?”
晏昀野被他扯得晃了一下,緩緩抬起頭。
眼底猩紅未退,卻出一種近乎偏執的亮。
“算了?”
他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聲音啞得厲害。
“周巍,我好像不能沒有。”
“以前是我混蛋,是我眼瞎。”
“現在我想把追回來。”
周巍猛地瞪大眼,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追回來?野哥你沒搞錯吧?”
他上下打量著晏昀野,仿佛第一次認識他。
“你現在去追?人家邊可有人了!”
“你這不等于……”
周巍憋了半天,才找到一個詞。
“去當男小三挖墻角?!”
這話像針,刺得晏昀野臉頰搐了一下。
男小三這個詞,何其辱。
放在以前,心高氣傲的晏昀野聽到這話,絕對能當場掀桌子。
可此刻,他只是攥了拳頭,指節得發白,結劇烈地滾了一下。
“小三就小三吧。”
他聲音很低,帶著認命般的自嘲,卻又異常固執。
“是我先弄丟的。”
“低頭也好,不要臉犯賤也罷,我認了。”
“這墻角,我挖定了。”
“一想到以后對著別人笑,讓別人,我他媽就跟要瘋了一樣。”
“我不能沒有。”
周巍徹底啞了聲,張著,半天沒合上。
晏昀野那高高在上的勁兒沒了,只剩下被掉骨頭的頹唐。
這玩意兒,真他媽能讓人胎換骨,連骨頭都能打碎了重?
周巍最終只是重重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吧,野哥。”
“你想清楚就行。”
“兄弟我……唉,反正你做什麼,我都站你這邊。”
……
蘇回到公寓,把自己扔進浴缸。
熱水裹住酸的四肢,長舒一口氣。
西南幾天荒唐像場高熱夢境,落地京市,現實才一點點回來。
累得眼皮打架,胡吹干頭發,栽進床鋪秒睡。
一夜無夢。
再睜眼,天大亮。
手機震個不停,抓過來一看,晏聽南的短信,言簡意賅。
【地庫B2,你家單元樓下。】
蘇挑眉,掀被下床。
快速洗漱,鏡中人眉眼間還帶著睡意,眼底卻有。
畫了個淡妝,快速收拾妥當,踩著點下了地庫。
晏聽南那輛黑幻影靜臥在車位。
車窗降下一半,出晏聽南沒什麼表的側臉。
金眼鏡反著冷,手里拿著一份文件,正垂眸看著。
司機恭敬地拉開車門。
蘇鉆進去,帶了點清晨的涼氣。
“晏總早。”
系好安全帶,側頭看他。
晏聽南眼皮都沒抬,只從文件上略略分出一視線,淡淡地嗯了一聲。
晨過車窗,在他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淡淡影。
一本正經,冷。
誰能想到這男人前幾天,還在耳邊著氣說渾話。
這種公私割裂的反差,莫名勾得人心。
蘇心底嘖了一聲。
穿上子就不認人?
行。
晏老師演技一流。
蘇也不打擾,偏頭看窗外流瀉的街景。
忽然,上一沉。
一份溫熱的三明治和咖啡落在掌心,包裝致。
“吃完。”
他依舊沒抬頭,聲音冷淡。
蘇著三明治,角彎起。
“謝謝晏總投喂。”
小口吃著,車只剩紙張翻頁的細微聲響。
車子平穩駛主干道,匯早高峰的車流。
在一個稍長的紅燈前停下。
晏聽南終于合上文件,摘下了眼鏡,忽然抬手按下中控臺的隔斷。
“今天什麼安排?”
蘇回答:“和聲聲敲定后續的工期。”
“嗯。”
他應了聲。
“過來。”
他聲音低啞,帶著磁力。
變臉之快,讓蘇挑眉。
晏聽南長臂一,直接將從對面座椅撈了過來,按在自己上。
“睡好了?”
“好。”
“今晚別想好。”
他低頭,吻住的。
不是淺嘗輒止,是帶著一夜隔閡后急切的深和占有。
掌心扣住后頸,迫使仰頭承。
另一只手到腰側,隔著布料緩慢按。
蘇呼吸一窒,手指揪他西裝面料。
這男人總是這樣。
表面冷,私下卻得讓人。
蘇被他吻得氣吁吁,好不容易偏開頭,瓣水瀲滟。
“妝要花了……”
小聲抗議。
“花了再補。”
他含混道,吻流連到頸側。
“晏聽南,別留印子,等下還要見人。”
推他,力道卻得像拒還迎。
晏聽南握住手腕,反剪到后。
他的吻再次落下,吞沒了所有未盡的話語。
蘇渾一,呼吸徹底了。
直到司機極輕地敲了敲隔斷玻璃,示意目的地已到。
晏聽南作頓住,深吸一口氣,將頭埋在頸窩平復了幾秒。
再抬頭時,眼底洶涌的浪已被強行下,只剩下一片深沉的暗。
他仔細地幫整理好被他弄的服和頭發,指腹過角花掉的口紅。
作細致,稱得上溫。
與剛才那個強勢索求的男人判若兩人。
“好了。”
他聲音依舊低啞,卻恢復了些許冷靜。
“晚上我來接你。”
“進去吧。”
蘇臉頰還燙著,瞪了他一眼,快速拉開車門。
腳剛沾地,彎卻是一,差點沒站穩。
狗男人!
在心里暗罵。
一抬頭,猝不及防地撞上一道悉的影。
晏昀野。
他就站在幾步開外,手里拎著一個致的紙袋。
他似乎也是剛到,正準備往里走。
看到蘇從這輛扎眼的幻影里下來,他腳步頓住,瞳孔地了一下。
“?”
“你從我爸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