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過紗簾,鋪陳一室清輝。
臥室只開了盞壁燈,線昏蒙,勾勒晏聽南起伏的脊線。
床墊深陷,蠶被皺一團,堆在腰際。
汗珠順著他下頜線砸落,洇蘇鎖骨窩。
像滾燙的佛前,墮凡塵,只為澆灌這一株妄念。
蘇覺著自己像被浪掀至頂點的舟。
嗚咽著抓皺床單,被晏聽南十指相扣按在枕上。
桅桿折斷,風帆盡。
昏沉間,晏聽南抱去清理。
浴室水汽氤氳,他作細致。
水溫調得恰到好,沖洗,拭,甚至幫涂好和藥膏。
收拾完,他扯過寬大浴巾裹住,抱回臥室。
床單已不能睡,他單手扯下,團了團扔進臟簍。
又從柜子里取出新床單,抖開時帶起一陣清爽的香氛味。
蘇癱在沙發里看他鋪床。
男人赤著上,腰線實,作利落。
扯平床單時背繃出流暢弧度,像弓弦拉滿。
肩背線條利落,腰腹實,幾道新鮮抓痕橫亙其上,囂張又扎眼。
耳一熱,下意識別開視線。
晏聽南抖開新床單,布料如云鋪展。
他俯平褶皺時,后腰那對凹陷的腰窩一晃而過。
蘇間發干,默默咽了下口水。
這男人連換床單都像在拍大片。
哪還有半分白天里的冷?
“看什麼?”
晏聽南沒回頭,卻好像后腦長了眼睛似的。
蘇角勾起。
“看晏總家務技能點滿,適合掛牌上崗。”
他鋪好褶皺,轉走來。
影籠罩下來,帶著未散的水汽。
“只接你的單。”
晏聽南俯,鼻尖蹭臉頰。
“報酬怎麼算?”
他低笑,將打橫抱起,放進干燥的被窩。
自己卻繞到另一側,掀被躺下,長手臂將撈進懷里。
“報酬?”
“剛才沒付夠?”
“睡吧。”
他關掉壁燈,在黑暗中吻了吻發頂。
“明天早點起。”
“嗯?”
“晨練。”
他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
“鞏固一下核心力量。”
蘇想踹他,但雙沒力氣。
于是窩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姿勢,沉沉睡去。
……
早上六點,晨熹微。
晏聽南早已醒了,卻沒,垂眸看著懷里的人。
蘇睡得正沉,臉頰著他膛,呼吸勻長,睫在眼下掃出一小片影。
像個毫無防備的孩,與昨夜那個在他下嗚咽求饒又反客為主的小妖判若兩人。
他指腹極輕地拂過肩頸那些曖昧紅痕,眼底暗翻涌。
這麼氣,狠點就留印子。
可偏偏他上了癮。
蘇無意識蹭了蹭,鼻尖抵著他頸窩,溫熱的呼吸撓著他皮,也撓在他心尖最。
晏聽南結滾,克制地吸了口氣。
晨間的反應來得洶涌直接,繃得發疼。
視線掠過微腫的瓣,想起昨夜這如何在他耳邊著氣罵他禽。
罵得對。
他對,從來沒什麼慈悲心腸,只有拆骨腹的貪。
蘇是在一種難以言喻的中醒來的。
意識尚未回籠,先一步察覺危險。
猛地睜眼,對上晏聽南近在咫尺的深眸。
“晏聽南。”
聲音發,帶著剛醒的沙啞,沒半點威懾力。
“你大早上!”
“嗯。”
他應得坦然。
“晨練。”
蘇耳紅,想躲,卻被他圈著腰箍得更。
“鞏固核心力量。”
他低頭,吻了吻鼻尖,語氣一本正經。
“昨晚表現,尚有提升空間。”
“……”
蘇氣笑,抬想踹他,卻被他順勢住。
浴袍帶子不知何時松了,他赤著的膛上來。
“不服?”
他挑眉,指尖慢條斯理地劃過腰線。
“實踐出真知。”
“實踐你個頭!”
蘇扭想逃,卻被他住下,結結實實地吻住。
吻得又深又兇,像要吞了。
氧氣被掠奪,頭腦發昏,卻不由自主地一灘水。
就在以為今早難逃一劫時,晏聽南卻忽然停了下來。
他撐起,呼吸重,眼底翻涌如墨,卻生生剎住車。
指腹拂過眼底淡淡的青影,他啞聲問。
“昨晚睡夠五小時沒?”
蘇迷蒙著眼,下意識搖頭。
他低咒一聲,猛地下床,背對著站在床邊。
肩背繃得死,像一張拉滿的弓。
“怎麼了?”
蘇撐起,有些茫然。
晏聽南沒回頭,聲音繃得發。
“再你,我真禽了。”
他扯過睡袍披上,系帶子的手背青筋凸起。
“你再睡會兒。”
“我去洗個澡。”
浴室水聲嘩啦響起。
蘇蜷在被子里,聽著那水聲,心頭又酸又。
這男人狠起來能把往死里折騰,心時卻又連多一下都舍不得。
蘇確實乏得眼皮發沉,進被子深。
再醒時,晨已大亮。
過手機一看,剛好八點。
邊床鋪空著,余溫早散。
起,赤腳踩過地板,走出房間。
客廳整潔如新,昨晚狼藉統統收拾干凈。
連空氣都換過,雪松香氛清淡宜人。
餐廳里,管家布好早餐,安靜退下。
晏聽南已經坐在那里,一剪裁良的深灰西裝,金眼鏡架在鼻梁,正垂眸看著平板。
清冷,,人模狗樣。
聽見腳步聲,他抬眸,目在的上停留一瞬,眉頭蹙起。
“鞋穿上。”
蘇拉開椅子坐下,叉起一塊煎蛋。
“忘了。”
他放下平板,起去玄關拿了雙底拖鞋回來,蹲下,握住腳踝,替穿上。
然后起,坐回原位。
“吃完送你去工作室。”
“嗯。”
這時,晏聽南手機鈴聲響起。
他將牛推到面前,溫度剛好。
轉接電話時,語氣已恢復平日冷。
“說。”
蘇捧著牛杯,目落在他背影。
西裝革履,肩線利落。
電話掛斷,他回頭,見捧著杯子發呆。
“涼了?”
晏聽南自然接過杯子。
一試溫度,隨即仰頭將剩余牛飲盡。
結滾。
放下空杯,邊沾了圈漬。
蘇噗嗤笑出聲,紙巾替他。
卻被他抓住手腕。
“笑什麼?”
他目沉靜,帶著幾分探究。
蘇手指用力,抹掉那圈白痕。
“原來晏總也會沾圈。”
“怪可的。”
晏聽南瞇眼,握住手腕的力道加重。
“可?”
蘇不怕死地點頭。
“像喝牛的大貓貓。”
晏聽南突然松開,轉從恒溫壺重新倒了杯牛推過去。
“喝完。”
語氣邦邦的。
蘇憋笑,小口啜著溫熱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