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灼夾煙的手指頓在半空，煙灰簌簌落下。
他盯著晏聽南，像是沒聽清。
“你再說一遍？”
“我去接近誰？林亦瑤？”
他扯了下角，像是聽到天大笑話。
“還他媽要跟上床？”
晏聽南面未變，只眼底沉靜如寒潭。
“這是目前最快，也是最有效的破局方式。”
“有效？”
陸灼嗤笑一聲，將煙摁滅在煙灰缸里，前傾，手肘撐在膝上。
“老晏，你他媽是不是在西南被那小狐貍榨干了腦子？”
“林亦瑤是誰？林家捧在手心的小兒！”
“讓我去搞你名義上的未婚妻？給你戴綠帽？”
他向后靠進沙發，長疊，恢復那副玩世不恭的調調。
“兄弟歸兄弟，這種缺德帶冒煙的事，我可不干。”
“林亦瑤那丫頭，是對我胃口，單純，干凈，跟只小白兔似的。”
“但？麻煩太大。”
“林家那潭水，蹚渾了甩不掉腳泥。”
晏聽南忽然笑了一下，極淡，卻帶著料峭寒意。
“你別告訴我，你對那小姑娘一點興趣都沒有。”
“要不是礙著晏林兩家的聯姻，你早就下手了，不是嗎？”
他語氣平淡。
“林家那潭水，你蹚得比我早。”
“林亦瑤怕我，但不一定防你。”
“你是京圈里數家世相當，且不算反的人。”
陸灼煩躁地抓了把頭發，扯開領口，泄氣般靠回沙發。
“那不一樣！”
“欣賞歸欣賞，那丫頭干凈得像張白紙，我沒想過去染指！”
“現在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
晏聽南聲音冷。
“是局面需要。”
陸灼盯著他，像是頭一回認識這人。
前傾，手肘撐在膝上。
“讓我去搞一個小姑娘？晏聽南，這不像你。”
“這很像我。”
晏聽南迎著他的目，毫不退避。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現在，這就是最有效的手段。”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
“我別無選擇，陸灼。”
“這些年我暗中籌謀，架空老爺子，清理門戶，布下的棋局，會在最關鍵的時刻功虧一簣。”
他抬眸，直直看向陸灼。
“我們投的所有心，資源，都會因為這一場鬧劇，付諸東流。”
“東南亞的線，歐洲的盤，北那些見那些易，多雙眼睛盯著？”
“一步錯，滿盤皆輸。”
“牽一發，全。”
“這不是兒長，是生死存亡。”
“蘇不能為眾矢之的，我們的局也不能。”
“你是我唯一信得過，也能辦這事的人。”
陸灼臉上的戲謔漸漸消失，煙叼在邊，沒再吸。
他瞇起眼，神凝重起來。
“所以，你想讓我提前截胡，搞定林亦瑤？”
“讓林家自己部先起來？”
“讓聯姻失去基礎，甚至反過來，為林家理虧的把柄？”
晏聽南頷首。
“林亦瑤心思單純，被林家保護得太好，也被利用得最徹底。”
“對這樁聯姻，只有恐懼，沒有期待。”
“你是唯一能接近，又能讓搖的人。”
陸灼沉默了片刻，狠狠吸了口煙，吐出濃重的煙霧。
“你早就知道我對那點心思？”
晏聽南沒否認。
陸灼沉默良久，忽然笑了，帶著點狠勁。
“晏聽南，你他媽真是我見過最瘋的賭徒，連聯姻對象都能推給兄弟睡。”
“不是推。”
晏聽南眸沉靜。
“是選擇最優解。”
“林亦瑤是無辜，但更不能沾這渾水。”
“你出手，事還有轉圜余地，若等到中秋宴上撕破臉，那就是死局。”
“從踏商界，我布局十二年，不能毀在聯姻這種破事上。”
“是我的變數，但我認了。”
“現在，我要你替我掃清最后一個障礙。”
他看向陸灼，目深沉。
“林亦瑤跟了你，比在聯姻的牢籠里強。”
“你至不會把當籌碼。”
“你去接近，是互惠。”
“你得了人，我清了障。”
陸灼掐滅煙，角扯出一抹復雜的笑，帶著點自嘲。
“你真是算無策，連兄弟那點見不得的心思都拿來當棋子。”
“晏聽南，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他罵了一句，卻像是認命。
“為了護住你心上那月亮，是真打算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晏聽南面無表地接了他的評價。
“我從來就不是好人，你第一天認識我？”
“我生在晏家，長在謀里。”
“狠是常態，不狠活不到今天。”
“十五天。”
“中秋宴前，讓心甘愿跟你。”
陸灼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把所有的緒都了回去。
“媽的，十五天搞定一個被養得怯生生的小兔子？”
“你真是給我出了個天大的難題。”
“林家那套規矩早刻進DNA了。”
“那丫頭看著乎，認死理，不然也不會被林家拿這麼多年。”
“也不會被推出來聯姻，連個不字都不敢說。”
“那是你的事。”
半晌，他頹然靠回沙發，抹了把臉。
“……”
聲音啞得厲害。
“那丫頭膽子小得很，嚇哭了怎麼辦？”
晏聽南知道，他松口了。
“溫點。”
“記住，別強求。”
“林亦瑤子，但不是傻。”
“比誰都清楚自己只是家族棋子。”
“你給一條能氣的路，未必不會抓住。”
“事之后，你想繼續，我幫你掃清障礙。”
“你想，我保一世無憂。”
陸灼忽然低罵了一句，抓過桌上的煙盒又抖出一。
點燃，狠狠吸了一口。
煙霧繚繞中，他瞇著眼看晏聽南。
“這麼多年，我替你擋明槍，防暗箭，陪你布局。”
“現在你為了一個人，要提前收網，還要把我推出去當這個餌。”
“值嗎？”
“值。”
晏聽南回答得沒有毫猶豫。
“以前是為了權，為了自由。”
“現在，多了個。”
陸灼嗤笑一聲，擺了擺手。
“，你就繼續當你的圣吧。”
“惡人我來當。”
“蘇知道你這麼瘋嗎？”
晏聽南站起，走到窗邊，著遠綠地。
“不需要知道。”
陸灼低笑一聲。
“也是。”
“你最好確保蘇值得你這麼做。”
——題外話——
今天還沒出小黑屋，在修改前面的章節耽擱了時間，所以下一章要晚點，十二點之前會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