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晏聽南私宅。
一層之隔，樓上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樓下是極度克制與輾轉難眠，是陸灼生平頭一次摁住躁，選擇守護。
樓上則是失控沉淪的，占有到極致。
宴會歸來，門剛合攏。
蘇就被晏聽南抵在了玄關的墻上。
吻鋪天蓋地，帶著酒氣和抑了一晚的躁。
綠紗被撕裂，委頓于地，像一片被碎的夏荷。
從玄關到客廳，再到主臥的浴室。
他被晚宴上不得不與扮演疏離的每一秒，得骨子里的瘋勁徹底反噬。
一遍又一遍。
不知饜足，變著花樣折騰。
等一切平息，已是深夜。
蘇陷在新換的床褥里，連瞪他的力氣都沒有。
被至腰際，出斑駁紅痕的肩背。
“明天，我不來了。”
聲音啞得厲害，帶著濃濃倦意。
晏聽南俯，指腹蹭過汗的鬢角，將黏連的發撥開。
作溫細致，與方才不知饜足的兇狠判若兩人。
“明天給你放假。”
他聲音還帶著事后的沙啞，滿足后又生出新的貪。
蘇閉著眼，賭氣般嘟囔，帶著一火氣。
“放假也不來。”
“，腰酸，某人不當人。”
他鼻尖蹭著后頸，呼吸灼熱。
“我的錯。”
認錯有什麼用？
每次都這樣，認完錯在床上又不會改。
蘇哼唧，帶著點惱意。
“你這哪是約會？”
“是榨。”
晏聽南手臂收，將更深地嵌進懷抱。
“那去哪？”
他咬耳骨，聲音沉啞。
“我家，你家，或者公司？”
蘇耳一熱，想起白天辦公室那場未遂的荒唐。
“明天真不來？”
他低頭，額抵著的，呼吸融。
“不來。”
蘇這次態度很強。
“明天我下廚，做你吃的川菜，嗯？”
晏聽南聲音得更低，帶著哄的啞。
蘇睫了。
想起他系著圍在廚房忙碌的樣子，煙火氣和了他一冷。
有點心。
但腰酸也是真的。
“不吃。”
別開臉，起心腸。
“糖炮彈。”
晏聽南低笑。
“那我去你家。”
他意有所指，膝頭抵開并攏的。
“你家還沒試過。”
蘇一驚，慌忙并。
“晏聽南！你……”
抬眼瞪他，眼尾還泛著紅，水眸漾著被徹底欺負過的瀲滟。
沒什麼威懾力，反而勾人。
“嗯。”
他應著，掌心依舊不輕不重地按后腰。
“蘇總批個條子，準我上門服務？”
蘇耳發熱，想罵他，又覺得這詞配他都算褒獎。
索閉眼裝死。
男人低沉的聲音卻著耳廓鉆進來。
“寶寶。”
“你不在，我睡不著。”
蘇心臟猛地一跳。
寶寶？
這尊冷佛居然會喊這種黏糊糊的詞？
瞪大眼，懷疑自己幻聽。
“你誰？”
“你。”
他低頭，吻了吻鼻尖。
“我的寶寶。”
蘇耳轟地燒起來，心跳失序。
這男人年喪母，在晏家那口吃人的深井里獨自掙扎長大。
戒心重，睡眠淺，常年靠藥和清心咒抑。
能睡著已是奢侈，更別說深眠。
可這些天，只要在，他總能睡得很沉。
“明天休息。”
他見好就收，不再逗，只將重新摟，下抵著發頂。
“陪你在家看電影，或者只是睡覺。”
最后兩個字，他說得格外慢。
蘇繃的漸漸放松下來。
窩在他懷里，鼻尖全是他的氣息，令人安心。
“你說的，只睡覺。”
小聲嘟囔，帶著困倦的鼻音。
“嗯。”
他應聲，掌心在后背輕輕拍，像哄小孩。
“睡吧，寶寶。”
……
翌日清晨。
晏聽南剛收拾妥當，一黑西裝。
金眼鏡架回鼻梁，遮住眼底一饜足后的慵懶。
客廳空曠寂靜，只有咖啡機運作的微弱聲響。
門鈴卻在這時突兀響起，打破寧靜。
他蹙眉，瞥向監控屏。
霍思悅那張放大的臉湊在鏡頭前，眼睛滴溜溜轉著。
晏聽南面沉靜地拉開大門。
“哥！早啊！路過，順便來看看你！”
霍思悅進來，眼睛滴溜溜轉，往他后瞟。
不對勁。
很不對勁。
腦子里閃過昨晚追更的那本連載漫畫《佛爺白天抄經，晚上掐腰親！》
高冷佛爺被小妖拉下神壇的劇，簡直和哥與蘇的發展軌跡一模一樣！
還有上次電話里蘇那兮兮又強裝淡定的聲音……
一個離譜又刺激的念頭猛地竄上來。
這倆人絕對搞上了！
還是地下！
心跳當時就飆了，一晚上都沒睡好。
今天一大早就跑過來探探虛實。
晏聽南側擋了擋客廳視線，語氣淡得結冰。
“看完了？可以走了。”
霍思悅訕笑，腳底像生了，一個勁兒往里面挪。
“哎呀，別這麼冷淡嘛。”
“我還沒吃早飯呢，你這兒有吃的沒？”
抻著脖子試圖往里瞄。
“你一個人在家？”
“怪冷清的。”
“嗯。”
晏聽南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你很閑？”
晏聽南眸微冷，正要下逐客令。
這時，主臥門吱呀開了。
蘇著眼晃出來，嗓音黏糊糊的。
“晏聽南幾點了？”
“我手機好像沒電了……”
話音戛然而止。
六目相對。
空氣凝固。
質吊帶松垮掛上，領口斜斜落，出半片鎖骨。
紅痕疊著齒印，從頸子一路蔓進擺深。
霍思悅瞳孔地震，哆嗦。
手指巍巍指向，又指向晏聽南。
張著，愣是一個音沒發出來。
“你們……”
“你們真的……”
臥！槽！
實！錘！了！
心瘋狂。
啊啊啊啊！
我磕的CP睡一起了！
從漫畫照進現實！
這痕跡！這戰況！
我崽牛！
蘇瞬間清醒。
轟一下沖上頭頂，又唰地褪盡。
要命。
大型抓包現場！
還是被CP頭子抓包！
下意識揪領口，腳趾蜷，尷尬得想原地蒸發。
晏聽南反應極快，幾步上前，一把將蘇嚴嚴實實擋在后，寬肩完全遮住霍思悅探究的視線。
再抬眼看向霍思悅時，眼神已恢復沉靜，卻暗含警告。
“你什麼都沒看見。”
霍思悅猛地捂住，興得幾乎要暈過去，原地蹦了兩下。
“我看見了！我看見了！”
“我就知道！你們果然搞在一起了！！！”
激得語無倫次，眼神在兩人之間瘋狂掃視。
“哥！你破戒了！你真的破戒了！”
“還破得這麼徹底！這麼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