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風平浪靜。
晏聽南果真忙得不見人影，微信界面了主戰場。
消息回得斷斷續續，電話常在深夜。
他忙得腳不沾地，卻總能掐著可能剛醒，午休，睡前的時間點，鉆進的生活隙里。
蘇樂得清靜，睡了幾天好覺。
骨頭里那點被晏聽南折騰出的酸，終于養回七。
只是夜里翻，到側空冰涼的床鋪，會莫名醒一下。
心里某個角落卻空落落的，甚至有點不習慣邊空的冰涼。
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
習慣了他的溫，他的擁抱，他睡前落在后頸的吻，甚至是他失控時的力道。
沒有他的夜晚，床變得太大，太冷清。
蘇也沒閑著，工作室訂單滿，事多得像纏在一起的線頭。
宋聲聲見最近上沒添新工傷，忍不住臉蛋打趣。
“嘖，臉這麼差？”
“幾天都沒見晏總來蓋章了？”
蘇拍開手。
“清凈點不好？”
“清凈？”
宋聲聲嗤笑。
“你眼底那點春可沒散，騙鬼呢。”
蘇抿，沒反駁。
是閑了，心卻像被什麼東西吊著。
不上不下。
宋聲聲湊近，低聲音。
“說真的，你家那尊佛爺最近忙什麼呢？”
“人影都不見，這不像他風格啊？”
“前陣子恨不得拿鏈子把你拴腰上。”
蘇垂眼翻看桌上文件，語氣平淡。
“他自有安排。”
宋聲聲瞇起眼。
“你倆沒吵架吧？”
“玩地下玩崩了？”
蘇抬頭白一眼。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談個恨不得24小時連嬰？”
“我這是關心姐妹福！”
宋聲聲撇，忽然正。
“說正經的，晏昀野最近來得勤啊。”
“一天三趟，比打卡還準時。”
蘇皺眉。
“他又來干什麼？”
“送溫暖唄。”
宋聲聲嗤笑。
“昨天帶米其林下午茶，今天送來一柜子頂級和牛，說是給全員工加餐。”
“手段高級得很，一點都不像他從前那副蠢樣。”
湊近，聲音得更低。
“現在全工作室小姑娘都被他收買了，一口一個晏真好。”
“恨不得把你打包送他床上。”
“連前臺小花都說，你要是跟晏復合，隨份子錢包最大紅包。”
蘇太突突跳。
“他倒是會鉆空子。”
宋聲聲忍不住搖頭嘖聲。
“寶，晏昀野這追妻火葬場有點東西啊。”
“罵不走，打不跑。”
“還走群眾路線，簡直史詩級進化。”
“，你真是功德無量。”
蘇忍不住白了一眼。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宋聲聲想起晏昀野前面那些年的作。
立刻擺手搖頭，一臉敬謝不敏。
“別別別，我可無福消。”
話音剛落，辦公室門被輕敲兩下。
助理小花探頭進來，一臉不住的興。
蘇總！晏帶了MUSE的亞洲區總監過來，說想聊聊合作！”
宋聲聲沖蘇挑眉。
“看吧，送錢送資源的來了，你連拒絕的理由都沒有。”
蘇一怔。
MUSE？
那個最難啃的頂級買手店？
晏昀野居然請了？
宋聲聲抱臂嘆。
“這餌下的，你不咬都不行。”
蘇了眉心。
晏昀野這招釜底薪，玩得確實高明。
他學聰明了。
不再直白地糾纏個人，而是迂回地，滴水不地滲的領域，潤細無聲。
不打牌，只談利益。
蘇拒無可拒，這是謀。
這覺比正面沖突還令人憋悶。
像一拳砸進棉花里，無力，又煩躁。
寧愿晏昀野像以前那樣，直接犯渾。
還能干脆利落甩他一掌。
“見不見？”
宋聲聲挑眉問。
“不見，得罪渠道商。”
“見了，正中他下懷。”
蘇沉默幾秒，忽然笑了。
“見。”
蘇放下文件，對小花吩咐。
“帶他們去一號會議室。”
“我馬上到。”
小花松了口氣，趕溜了。
宋聲聲湊過來。
“真見啊？”
蘇站起，整理了一下擺。
“送上門的梯子，不爬是傻子。”
“他愿意當散財子，我就敢照單全收。”
宋聲聲瞪大眼。
“你不怕晏總知道醋瘋了？”
蘇拉開門，角一勾。
“醋壇子翻了我哄，生意黃了誰賠？”
“他晏昀野愿意演這深款款，浪子回頭的戲碼，我就陪他演這一場。”
“資源我吃干抹凈，人我半分不。”
宋聲聲噎住，豎起拇指。
“狠還是你狠。”
一號會議室門開，晏昀野正側與兩位西裝革履的外籍面孔談，姿態從容，不見往日浮躁。
聽見靜，他抬頭，目到蘇瞬間亮了一瞬，又迅速下，只頷首微笑。
“蘇總。”
他語氣公事公辦，遞過一份文件。
“介紹一下，這位是MUSE的亞太負責人，John。”
“他們對SoftVoice很興趣，想聊聊駐事宜。”
John起握手，笑容標準。
“破繭展那組滄海月明，令人印象深刻。”
蘇掛上職業笑，切換流利的英文，應對自如。
“John先生過獎。”
寒暄，落座，切正題。
會談全程，晏昀野只充當牽線橋梁。
不話，不居功，適時補一句關鍵信息，替蘇鋪好臺階。
談判節奏很快，條款清晰，利益分明。
送走客戶，晏昀野落在最后。
晏昀野看向蘇，聲音放緩。
“我沒提前打招呼，會不會給你造困擾？”
蘇翻著初步協議，沒抬頭。
“晏手段見長。”
晏昀野結滾了滾，聲音低下去。
“，我只是想彌補。”
“用不著。”
蘇合上協議，抬眼看他。
“生意是生意，人是人。”
“這單了，該給的傭金一分不會。”
“MUSE的人，我會還。”
“其他的，沒必要。”
轉走。
“！”
晏昀野急聲喚住。
晏昀野幾步追上前，將一個素灰函盒遞到眼前。
“等等，這個給你。”
蘇腳步頓住，目落在封面上，沒接。
“記得你大學時提過，一直想要這套絕版莫奈畫冊。”
他聲音發，努力顯得輕松。
晏昀野見不語，像是怕拒絕，急忙補充，語速快了幾分。
“絕版了，現在市面上找不到。”
“我想著你可能還愿意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