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沈聿護著蘇穿過寂靜的林蔭道，遠離了那片喧囂與尷尬。
晚風拂過，帶著涼意。
沈聿下上的休閑西裝外套，自然地想披在蘇肩上。
蘇卻微微側，避開了那件猶帶著溫的外套。
“不用了，謝謝。”
語氣禮貌，卻疏離。
“我不冷。”
沈聿的手在半空微頓，隨即若無其事地收回，搭在臂彎。
他看向，月描摹著他清雋側臉，桃花眼里緒微深。
“，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蘇停下腳步，抬眼看向他。
“什麼是不是真的？”
“你拒絕他，拒絕得那麼徹底，是因為我的緣故？”
他問得直接，聲音得低，帶著點試探。
“是真的，還是你拿來擋他的借口？”
沈聿倚向一旁樹干，休閑西裝領口微敞，自帶風流。
夜浸林蔭道，枝葉濾下稀疏月，將兩道影拉長。
跟上來的晏聽南恰好聽到這句話，停下腳步，在梧桐投下的濃影里。
視線已定格在前方不遠。
蘇對上他專注的視線，反問他。
“有區別麼？”
“有。”
沈聿向前微傾，目鎖住。
“如果是真的，我現在就該吻你。”
“如果是假的……”
他輕笑，嗓音低，風流里滲進認真。
“那我就從現在開始追你。”
夜風拂過，卷起他額前碎發。
一雙桃花眼漾著細碎的，專注看人時，容易讓人錯覺深。
“他說的屁話，你也信？”
沈聿低笑一聲，像是松了口氣，又像是有些自嘲。
“也是。”
他往前半步，影將籠罩些許，卻保持著恰到好的距離。
“那我換種問法。”
“，現在你眼里，能看到我了嗎？”
他聲音沉下去，褪去一貫的風流倜儻，難得出幾分認真。
“不是老同學，只是一個男人。”
蘇眉心微蹙。
“沈聿……”
“先聽我說完。”
他打斷，目鎖著，不容回避。
“，港島的月很。”
“但我想帶你去看的是凌晨三點的維港貨船，是南丫島漁民剛撈上來的蝦，還有賽馬日跑馬沸騰的人。”
“我想帶你去看看我長大的地方，想讓你認識一個，完完整整的我。”
“我不你立刻答復。”
他最后道，眼神誠摯。
“只求你，別一口回絕。”
“把我放進你的考慮范圍，嗯？”
這番表白，高級又不失溫度，風流卻不見輕佻。
他將姿態放得足夠低，卻又帶著世家子弟固有的底氣與自信。
夜風送來只言片語，落進晏聽南的耳朵里。
他扯了下角，間不滾出一聲嗤笑。
他的，還真是搶手。
前有瘋狗悔不當初，后有豺狼虎視眈眈。
防完兒子防同學。
防不勝防。
他晏聽南活了三十二年，頭一回嘗到這種被人四面挖墻腳的滋味。
荒謬，又有點想殺人。
沈聿。
港島沈家的獨子，蘇的大學同學。
家世相當，相貌出眾，風趣。
確實是個礙眼的對手。
可惜。
棋差一招。
晏聽南深吸一口冰冷的夜氣，將那破籠而出的占有強行回心底。
現在的忍，是為了日后更名正言順的獨占。
他拿出手機，撥號，接通。
“車開到南門。”
“嗯，現在。”
電話掛斷。
他最后瞥了一眼不遠那兩道影，轉，悄無聲息地沒深沉的夜里。
會怎麼回，他不必聽。
的態度，他早已了然于心。
的心在誰那兒，他比誰都清楚。
他信，從無猶疑。
結局早已注定。
現在，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去準備。
他得給一個名正言順。
一個配得上，也堵得住所有悠悠之口的份。
這邊，蘇怔了一瞬，沉默片刻。
看著眼前這雙難得認真的桃花眼，心里只剩下一串省略號。
一晚上，兩場表白。
前男友搞無人機煙花道德綁架，老同學搞港島風月溫攻勢。
這是什麼萬人迷質突然覺醒？
抬手按了按太，覺得今晚的酒和后癥一起上了頭。
夜風吹起鬢邊的發，側臉在月下顯得有些疏離。
抬眼，看向沈聿，語氣平靜得近乎殘忍。
“沈聿，謝謝你。”
“但你的時機，永遠不對。”
“以前是，現在也是。”
微微后退半步，拉開一點距離。
“我從來就不是你的選項，你也不該是我的退路。”
“我們之間，最好的關系，就是老同學。”
沈聿眼底那簇微輕輕晃了一下，像是預料之中，又難免失落。
但他臉上依舊維持著良好的風度，角還噙著若有似無的笑，只是稍微淡了些。
“理由？”
他問，聲音依舊溫和。
“總得讓我死個明白。”
“是我哪里不夠好？還是你心里已經有人了？”
蘇沉默了一瞬。
忽然覺得，沒必要再讓沈聿抱有毫不必要的期待。
這對沈聿不公平，對晏聽南也不夠尊重。
盡管不能明說，但至可以劃清這條線。
“是。”
點頭，承認得干脆利落。
沈聿臉上的笑意徹底淡去，眼神深了些許。
“是誰？”
他下意識地問。
“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過？是京市的人？”
蘇卻搖了搖頭。
“抱歉，是誰，我現在沒辦法告訴你。”
言簡意賅，無意多做解釋。
“我們之間況有些特殊，暫時不適合公開。”
“但我很確定，就是他了。”
沈聿靜靜地聽著，月在他直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影。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極輕地笑了一下，帶著點自嘲，也帶著點釋然。
“懂了。”
他直起，恢復了那副閑適姿態，只是眼底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復雜。
“看來是我運氣不好，出場順序和時機，都差了點。”
他聳聳肩，語氣輕松下來。
“行吧，朋友就朋友。”
“總不能連朋友都沒得做，那我也太虧了。”
他看向蘇，桃花眼重新彎起。
“那麼，作為朋友，送你回家？”
蘇心里松了口氣，也笑了。
“不用了，我的車快到了。”
說著，晃了晃手機。
“今晚，還是很謝謝你。”
“謝謝你的解圍，謝謝你的坦誠，也謝謝你的適可而止。”
沈聿挑眉，也沒堅持。
“行，那你注意安全。”
他瀟灑地揮揮手，轉，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背影融夜，有些落寞。
蘇松了口氣。
今晚捅了男人窩。
一晚上應付兩個男人，比連開三場發布會還累。
——題外話——
悄悄劇，回家后將會面對第三場求婚儀式，簡介里的名場面也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