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聽南抬眼,眸冷冽。
“以前,我想溫水煮蛙,平穩過渡,留幾分面。”
“現在看,是我太仁慈。”
“老爺子我至此,已無轉圜余地。”
“只有徹底摧毀他,讓他一無所有,才能結束這場鬧劇。”
陸灼呼吸一窒,被這決絕震住。
“,你真要親手點火?燒的可是你晏家祖輩基業和心呀!”
“心?”
晏聽南扯了扯。
“困住後代的牢籠罷了。”
鶴司忱眸微閃,面凝重。
“焦土計劃,毀的不只是晏家的過去,更是你晏聽南的現在。”
“清晏帝國崩塌,你將一無所有。”
“從零開始,荊棘遍布。”
晏聽南轉向鶴司忱,目相接,是無需言說的信任。
“不破不立。”
“舊的堡壘不徹底炸毀,新的王朝如何建立?”
“能用一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數字和權柄,換一個徹底干凈的未來。”
“值得。”
鶴司忱靜默一瞬,緩緩頷首,音清越。
“明白了。”
“既你決意焚舊墟,立新序,鶴家,奉陪到底。”
陸灼咧了咧,眼底燃起興的火苗,混著不顧一切的狠勁。
“,玩就玩把大的!反正老子早就看那老登那套不順眼了!”
“我跟你捆死了,要燒一起燒,要飯也算我一個!”
晏聽南側,眸掠過兩人,鋒芒收進眼底。
“謝了,兄弟。”
他看了一眼時間。
“陸灼,給報個平安。”
“現在是國凌晨三點,別打電話吵,覺淺。”
“發條微信,讓別擔心。”
陸灼瞬間了然,重重點頭。
“行!這就發!”
陸灼飛快敲字。
【嫂子,蘇黎世這邊是出了點問題,老晏被暫時控制了,但明天就能出來,別擔心。】
【嫂子放心,沒一, 老晏出來會第一時間聯系你。】
信息剛顯示發送功,手機屏幕驟然一黑,自關機。
“!”
鶴司忱抬眼:“怎麼了?”
“沒電了。”
陸灼煩躁耙了下頭發。
來得太急,下飛機直奔這兒,沒顧上充電。
“剛給嫂子報完平安。”
晏聽南蹙著眉頭旋即松開。
“夠了。”
“看到平安二字,就夠。”
……
蘇回到檀宮,已是凌晨三點。
偌大的房子空寂靜,失去晏聽南的氣息冷得像冰窖。
蘇甩掉高跟鞋,赤腳踩在地毯上,走到吧臺邊,給自己倒了杯冰水。
微信提示音突兀響起,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放下水杯,抓起手機。
手機屏幕亮起,看到是陸灼的消息,呼吸都屏住了。
短短兩行字,像黑暗中驟然亮的火柴。
被暫時控制了……
印證了老爺子的手段,也說明了失聯的原因。
明天就能出來……
陸灼他們到了,局勢在控制中!
沒一……
他沒事,他平安!
蘇反反復復看了三遍。
繃的神經,驟然一松。
立刻回撥過去。
聽筒里傳來的,是冰冷關機的提示音。
沒事。
他沒事。
陸灼雖然不著調,但這種正事上不會騙。
強行下胡思想的思緒,讓自己不要耗。
陸灼發來的信息雖然,但至確認了一件事。
他現在沒事。
蘇斂起心神,強迫自己不再多想,起走向浴室。
明天,有一場仗要打。
需要充足的力,去會會那個手握劇本的穿書。
……
第二天上午,十點。
城東某老舊小區,出租屋。
敲門。
等了幾秒,門開了一條。
慕初霽探出半張臉,看到門外是,瞳孔猛地一,下意識就想關門。
“不請我進去坐坐?”
蘇腳尖抵住門,笑得明無害。
慕初霽臉變了幾變,最終還是側讓進去。
房間狹小仄,但收拾得還算整潔。
蘇視線掃過桌上吃了一半的泡面,和電腦屏幕上暫停的綜藝節目。
“看來慕助理最近日子清閑?”
自顧自在唯一一張椅子上坐下,翹起,姿態悠閑得像在自家客廳。
“跟著老爺子干活,他沒給你發點績效獎金?”
慕初霽臉一陣紅一陣白,底氣不足地反駁。
“蘇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明白?”
蘇輕笑一聲。
“慕助理最近為老爺子的事業,可是立下了汗馬功勞。”
抬眸,目清亮。
“是你給老爺子提供的報吧?”
“蘇黎世那邊,晏聽南的布局細節,關鍵節點。”
慕初霽臉一紅,梗著脖子。
“這些都是商業機,我一個小助理怎麼可能知道!”
“蘇小姐,您不能憑空污蔑人!”
蘇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拿出手機,慢條斯理地劃拉著宋聲聲發來的部分截圖。
“你這三天兩頭往錦園跑,跟老爺子書郵件電話來往得火熱。”
“需要我把這些巧合打包發給清晏的監察部嗎?”
蘇前傾,聲音低。
“泄核心商業機,給集團造巨額損失,這罪名,得踩幾年紉機啊慕小姐?”
“五年起步?十年打底?老爺子能幫你申請減刑嗎?”
重新坐下,語氣放緩,帶著哄。
“來,說說,老爺子到底許了你什麼天大的好?”
“值得你冒著踩紉機的風險,當個法外狂徒?”
“晏太太的位置?”
蘇嗤笑一聲。
“醒醒吧,這位置我坐著呢。”
“你想上位?先去牢里排隊領個號吧。”
慕初霽被連敲帶打,噎得說不出話,臉漲豬肝。
【警告:宿主正面臨嚴重威脅,邏輯混,建議立刻啟應急方案......】
【啟個屁!應急方案就是讓我去踩紉機嗎?!】
蘇看著,微微後靠,語氣忽然放緩,帶著點循循善。
“慕初霽,這兒沒別人,就別演了。”
“你是穿書來的吧?”
“腦子里是不是還有個玩意兒,天天給你發布任務,讓你拆散我和晏聽南?”
慕初霽瞳孔地震,猛地抬頭,像看怪一樣看著蘇。
“你怎麼......”
蘇哼笑一聲,打斷。
“我怎麼知道?”
“你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從上次在清晏走廊第一次見面,你不就一腦全說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