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婉離開後，林亦瑤盤坐在地毯上，背靠沙發。
只留一盞落地燈，昏黃圈罩住，影子小小一團。
反反復復翻著那些件，拼出七年里錯過的陸灼。
每一張影像，每一段航程，都是他沉默的告白。
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細節，此刻爭先恐後地涌現。
他為控分落榜，陪度過本該毫無集的一年高中。
他撕碎書，與其說是替晏聽南看守，不如說是年笨拙又霸道的占有在作祟。
他送風信子種子，不敢送花，怕知道花語，更怕不知道他的心意。
他飛了四十二次倫敦，不敢靠近，因為他怕自己失控。
他替扛下林家的爛攤子，不求回報，只換每日一條微不足道的消息。
一直覺得自己是牢籠里的鳥，自由。
卻不知道，他也被困在原地，畫地為牢，守著一個可能永遠不會有回響的念想。
如果還抓著那點芥不放，對他公平嗎？
對他們好不容易掙枷鎖，才窺見一天的關系，公平嗎？
還要因為那一點點不完的開端，繼續錯過嗎？
人生能有幾個七年，經得起這樣的蹉跎和試探？
哪里能像蒸餾水一樣百分百純粹？
它本就摻雜著世事無奈，人掙扎和命運弄人。
他最初的機或許不純，可他後續投的，是百分百真實的自己，是七年不改的真心。
想要的純粹，他早已用這麼多年無言的守候，證明得淋漓盡致。
現在一點也不想再留憾。
憾已經夠多。
未來，一分一秒都不想再浪費在無謂的賭氣和試探上。
……
晚上近十點，門鈴再次響起。
林亦瑤從沙發上彈起來。
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微的頭發，跑去拉開了門。
陸灼拎著一個印著某家知名私房菜logo的食盒，斜倚在門框上。
他將食盒遞過來，角勾著笑。
“小乖，路過，順手給你帶了點吃的……”
話沒說完。
林亦瑤忽然手，抓住他微敞的襯衫前襟，用力將他拽進屋。
門在後砰地關上。
陸灼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拽得踉蹌一步。
“怎麼了？誰惹你了？”
他眼底掠過一錯愕，挑眉看。
林亦瑤不答，只是仰頭看著他。
燈下，眼圈還帶著微紅
踮起腳尖，雙手環住他的脖頸，主吻上了他的。
陸灼渾猛地僵住，手里的食盒啪嗒一聲掉在地毯上。
他瞳孔驟，大腦有瞬間的空白。
。
這什麼況？
懷里的小兔子，今天不對勁。
他立刻反應過來，手臂下意識環住的腰，將更深地向自己，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
這個吻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
沒有酒作祟，沒有沖驅使，只有清醒和確認。
氣息纏，比任何一次都要洶涌。
直到兩人都氣吁吁，他才勉強撤離，掌心後背。
聲音低啞，呼吸重。
“瑤瑤？”
林亦瑤看著他，目灼灼。
“陸灼，別吃夜宵了，吃我。”
陸灼呼吸驟停，瞳孔猛地收。
他盯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乖，你再說一遍？”
“要我。”
著，手指去勾他腰的繩。
陸灼握住手腕，眸幽深。
“別，會出事。”
“那就出。”
纏上他腰，聲音水。
“求你要我。”
“現在。”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扣住的手腕，力道有些失控。
“我知道。”
林亦瑤看著他，手指輕輕上他的臉頰，沿著他下頜線到結，著他脈搏的狂跳。
“我不要你再等，也不要再猜。”
“陸灼，我看清了自己的心，也看清了你的。”
“這次，是我心甘愿。”
拉著他的手，在自己滾燙的臉頰上。
“以前是你看著我走，這次，換我走向你。”
“路可能有點慢，但你還要我嗎？”
陸灼呼吸一窒，所有的理智在剎那間灰飛煙滅。
下一秒，天旋地轉。
他托著，把人抱上玄關柜，瓷面冰涼，輕嘶一聲。
陸灼掌心墊在腰後，另一只手托著膝彎，吻順著耳後到鎖骨。
子肩帶落，吻落在白皙的肩頭。
像點火，一寸一寸，燒得嗚咽。
玄關燈昏黃，把兩人影子拉得老長，疊一條。
“陸灼……”
指進他發，揪。
“別停。”
他嗓音沙得耳。
“小乖，今晚不做人。”
接著，被他抱起，走向長桌。
……
凌晨三點，兩人在單人沙發，趴他口聽心跳聲。
“今天怎麼突然這麼野？”
他低聲問，下蹭著發頂。
“告訴我，什麼刺激了？”
林亦瑤把臉埋在他口，嗅著他上令人安心的氣息，悶悶地說。
“阿姨來了。”
陸灼微微一僵。
“我媽？來干嘛？”
“給你送舊。”
林亦瑤抬起頭，眼圈又有點紅，卻帶著笑意。
“結果不小心，把你藏了多年的寶藏，都打翻在我面前了。”
“看了某個人，笨拙地藏了很多年的。”
陸灼低笑出聲，手臂將圈得更。
“我媽也真是把我老底都掀了。”
他嗓音還帶著事後的沙啞，得致命。
“為什麼不去見我？”
問出了心底埋藏最深的疑。
陸灼沉默了片刻，再開口時，聲音沉啞了許多。
“見不了。”
“看一眼，就想帶走。”
“小乖，我對你起的念頭，又臟又早，早到你本無法想象。”
“從你小時候蹲在荷花池邊哭鼻子，像個瓷娃娃開始，我就看上你了。”
林亦瑤呼吸微滯。
那麼早？
“看你跟在老晏後面哥哥，到我這兒就只剩連名帶姓，我心里就不得勁。”
“看你那麼乖，那麼怕我，我就想把你弄哭，又想把你藏起來，誰也不能看。”
他了的鼻尖。
“小沒良心，區別對待。”
林亦瑤把臉埋進他肩窩，聲音悶得發。
“我不你哥哥，是因為哥哥是規矩，是距離。”
“而陸灼，是名字，是特例，是我不敢宣之于口的。”
“了哥哥就真的只能當妹妹了。”
“我貪心，不想做你妹妹。”
“陸灼，其實我也早就喜歡你了。”
陸灼結一滾，指腹蹭過眼尾。
“我知道。”
林亦瑤怔住：“你知道什麼？”
“知道你十五歲那年暑假，在晏家書房，草稿紙上寫滿了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