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再聽見“顧太太”這三個字,慕傾只覺得遍生寒,諷刺得很。
這段時間以來,總覺得,雖然顧司辰說著卻未必有多,但至是喜歡的,傷的時候,他的擔心和愧疚看起來不似作假。
再加上是顧司辰主聯系讓沈宴幫起訴的蘇宛,所以慕傾從未懷疑過他一分一毫。
難道這次又賭錯了嗎?
慕傾踉踉蹌蹌地朝外面走去,傭人擔心地跟在一旁扶著。
沈宴百無聊賴地聽著一個二世祖吹牛,正想著慕傾怎麼這麼慢,一回頭,就看見剛剛還心不錯的人,這會兒卻臉蒼白,像見了鬼一樣朝他跌跌撞撞地跑過來。
他眉頭一皺,說了句“失陪”,就邁著長迎了過去。
“怎麼回事?”他扶過慕傾,話卻是對著傭人說的。
傭人回道,“沈爺,我剛剛見顧太太進洗手間時間太長,擔心有什麼事就進去看看,結果就看見顧太太臉蒼白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
“行,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好的沈爺。”
沈宴開口問道,“你還好嗎?發生什麼事了?”
聽見他的聲音,慕傾的神經繃了起來。
低著頭,斂去了眼中神。
蘇宛的事,沈宴知道嗎?
如今還可以信任他,和他合作嗎?
沈宴上下打量了一下慕傾,見沒什麼傷,又不愿意說發生了什麼,于是便扶著往外走去。
反正他也只是奉命保護的人安全,又不是自己人,開不開心就不歸他管了。
更何況今天他本來就沒什麼心管這些。
兩人走出大門,遠離了人群,慕傾突然低低開口,“沈宴,蘇宛在哪里?”
沈宴有些意外地低頭看,“在監獄,你要去看嗎?”
他之前和說起蘇宛的事,還一副不關心的樣子,怎麼現在又興趣了?
慕傾抬起頭看他,似乎想努力看清眼前的這個人有沒有騙。
“我該相信你嗎?”喃喃道,“你們都有你們的目的,而我永遠是那個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沈宴皺眉打斷的話,“如今我的目的你已經清楚,我需要你的幫助,不會在蘇宛的事上騙你。”
他的眸子鎖著慕傾,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慕傾一字一句地說道,“蘇宛出來了,是顧司辰,他把蘇宛弄出來了,”
沈宴眉梢高高挑起,“你說什麼?”
慕傾盯著他的眼睛,又重復了一遍,“蘇宛被顧司辰撈出來了。”
“不可能。”沈宴想也不想地說道,“蘇宛已經判了,現在正在監獄服刑,我親自去確認的,你這是聽誰說的?”
慕傾直接把手機上的匿名短信拿給他看。
觀察著沈宴的神,只見他的臉漸漸凝重,看完后果斷扯著上車。
“走,現在去機場。”
慕傾低頭系好安全帶,就聽見沈宴突然道,
“當初是他親自打電話讓我把蘇宛送進去,如果短信上說的是真的,那他如今再花功夫把人撈出來,他這麼折騰圖什麼?”
慕傾怔了怔,臉上的表變得有些飄忽,“誰知道呢,或許蘇宛當初說的是真的,顧公子……他就只是不能原諒當初的背棄,如今……可能是心疼了吧。”
沈宴沒再說什麼,直接吩咐司機去機場。
時間已經很晚了,路上的車輛不是很多,一路暢通無阻。
慕傾手機一直在響。
沈宴不耐煩道著額角,“你是接還是關機,能不能理一下?”
低頭看著“顧司辰”三個字,想了半天,還是點了接聽。
“怎麼不接電話?”男人的聲音帶著不滿。
慕傾有那麼一瞬間想要直接質問,但還是死死制住了,隨便找了個理由,“手機放包里了沒聽見。”
顧司辰皺眉,他怎麼可能聽不出的敷衍,一想到這麼晚了還和沈宴那只花蝴蝶在一起,匯報的人還說喝了酒,他就極其不爽。
但他還是盡量保持著紳士風度,“晚宴結束了就早點回去,我讓林媽給你煮了解酒湯,回去喝了就早點睡覺。”
“好,我知道了。”
人的語調仍舊溫平靜,但顧司辰還是從中覺到了一冷淡。
是因為他這次臨時出差的緣故嗎?還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發生?
他忍了又忍,還是沒說什麼,只是溫地叮囑,“我不在家里你要乖乖的,離沈宴那只男狐貍遠一點,別惹我生氣,嗯?”
車里很安靜,正在太的沈宴清清楚楚地聽見電話里的人在罵自己,薄忍不住泛起冷笑。
他此刻倒是很希慕傾收到的那封短信的真的,這樣就能見到顧司辰那張萬年不變的面臉崩裂的樣子了。
他湊了過去,用曖昧的聲音低低道,“瞧你醉得像個貓兒一樣,把服穿好,我可不想讓別的男人看見你這副模樣。”
慕傾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剛想問他發什麼瘋,就聽見手機里傳來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
然后就是寒涼至極的聲音。
“你們在做什麼?”
慕傾皺眉,終于反應過來沈宴的意圖,瞪了一臉得逞的男人一眼,然后按著眉心無奈道,“別聽他的,他在故意氣你。”
顧司辰的額角突突地跳,聲音緩慢而又沉,咬牙切齒地重復道,“我說,你們,在做什麼?”
沈宴挑了挑眉,角搐著,差點笑出聲。
慕傾平淡地回答,“我在車上,你忙了一天了,也早點休息吧。”
“他送你回家?”
慕傾眼底溢出冷笑,嗤笑著反問,“不然我還能去哪兒?我又沒有什麼前男友或是白月之類的存在讓我為他鞍前馬后,你明明知道我和沈宴什麼都沒有,憑什麼這麼質問我?”
顧司辰臉僵得厲害。
的確,他知道他們沒什麼,沈宴也不是慕傾喜歡的類型,但他就是覺得那男人圍著慕傾轉悠的樣子格外礙眼。
手機里安靜下來,過了好一會兒,顧司辰才低低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