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風景飛速向后掠過,外面下著雨加雪,過被雨雪淋的玻璃,外面的世界模糊一片。
慕傾吹下眼眸,疲憊地說道,“沒什麼事就早些休息吧,我今晚話說多了,有點累。”
沉默了大約半分鐘,男人低沉克制的聲音才從手機里傳過來,“好,那我不打擾你了,到家給我發個信息。”
慕傾什麼都沒說,直接結束通話。
放下手機,輕聲對著前面的司機道,“麻煩師傅,還能再快一點嗎?”
沈宴皺眉睨了一眼,“不能再快了,這個天氣路視線不好,你想找死不要拉著我。”
慕傾死死咬住,不停地看著手表,整個人都著焦灼。
時間在一點點地流失,從他們出來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
不知道那封匿名短信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如果是真的能不能來得及趕過去,但總覺得,過了今夜,有什麼東西會變得不一樣了。
沈宴看著人的側影,眼中神幾度變換。
從他見到慕傾的第一眼開始,他就覺得顧司辰這個男人嫌疑很大。
圈人都知道,顧家大公子克制冷靜,就算是在真面前也可以為了利益犧牲。
但是如果,他的真不是蘇宛,而是另有其人呢?
沈宴狹長的眸微微瞇起,慕傾的側影映在他的瞳孔之中,與記憶里某個悉的影重合。
他收回目,懶散地朝窗外看去,瞳孔猛地一。
一輛貨車呼嘯著從十字路口開過來,半分減速的意思都沒有。
“小心!”
慕傾只記得一陣刺耳的鳴笛聲過后,他們所在的轎車就重重地撞上了什麼東西。
然后就是天旋地轉,以及劇烈的頭痛,和黑暗。
……
醒來的那一刻,心里想的是,這是第幾次進醫院了?
稍微了,旁邊趴著睡著的男人就瞬間醒了過來,一雙本該深邃漂亮的眼睛充滿了紅,驚喜地朝看過來。
“傾傾,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慕傾看了他許久,才緩慢地搖了搖頭。
“你真的嚇死我了,”顧司辰握著的手指親了又親,臉上都是后怕,“你昏迷了三天,怎麼都不醒。”
三天?
慕傾愣住了。
記得當時沈宴撲過來護住了,然后就什麼都不知道地暈了過去,現在上也沒有哪里特別疼,剛才了手腳,四肢也都還在。
沙啞著開口問道,“我怎麼了?為什麼會昏迷這麼久?”
還有,他為什麼看起來那麼高興?
從未見過他如此開心的樣子。
顧司辰深深地看著,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溫,似乎還帶著能溺死人的深。
“你懷孕了,傾傾。”
懷孕了?
慕傾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以后只覺得荒謬至極。
在對這個男人、這段婚姻產生懷疑的時候,居然有了孩子?
似乎是沒有做出男人想象中的反應,他漸漸收起了笑,臉有些僵。
“你……不喜歡孩子嗎?”
慕傾一怔,隨即搖了搖頭。
很喜歡孩子,也曾想象過和他一起孕育的小孩會是什麼樣子,是像他還是像。
但此時此刻,也的確是不想要的。
當接到那樣一個沒有證據的短信后,的第一反應就是,他騙。
甚至在去機場的路上,就已經在心里把他判了死刑。
那時候沒時間去想為什麼,但是現在看著眼前悉的面孔,突然明白了。
他們之間的信任已經破裂,日后再有類似的事發生,也不會再相信他。
在發生了這麼多事以后,不確定還想不想再和他一起走下去。
慕傾緩慢地開口,“我那天喝了酒,之前還因為傷進了醫院,打了麻醉,吃了很多藥。”
男人皺起眉,想說什麼,但卻忍住了。
垂著眸看不見他的表,長而卷曲的睫遮住眼中緒,“我現在的狀況不適合要孩子,以后再說吧。”
顧司辰久久沒有說話。
其實這些話,醫生也是這麼說的。
只是他一想到的孕育著他們兩人的孩子,就萬分舍不得。
他以為也會和他一樣舍不得這個孩子,但沒想到會這麼淡漠。
病房里十分安靜。
過了許久,顧司辰松開的手,起幫蓋好被子,淡淡道,
“我去問問醫生你能不能出院。”
然后就抬走了出去。
慕傾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竟覺十分落寞。
但現在沒心想那麼多,蘇宛的事還沒得到證實,還有沈宴。
記得當時沈宴好像流了很多。
慕傾等了許久也沒見男人回來,于是便直接下了床,打開門走了出去。
正好有個小護士經過,攔住護士問道,“你好,請問和我一起出車禍的人怎麼樣了?”
小護士一看是,臉大變,磕磕絆絆道,“顧太太……我,我不太清楚您說的那個人。”
慕傾只覺得一顆心直往下沉。
回到病房,直接拿著手機給沈宴打電話。
毫無意外,沒有人接。
馬上又把電話打給唐念。
很快那邊有人接起,小心翼翼地問道,“傾姐?你醒了?”
慕傾淡淡道,“是我,沈宴最近去公司了嗎?”
那邊沉默了半晌,僵地繞開話題,“我也不是沈總的書,不知道他的況啊。”
慕傾簡直都不用想就知道在騙。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是和沈宴一起去的晚會,出車禍時在沈宴的車上,唐念既然知道這段日子在昏迷,又怎麼可能不清楚沈宴的況?
“是不是顧司辰給你打電話說什麼了?”
唐念小心翼翼道,“他跟我說你懷孕了,幸好車禍沒讓你傷,孩子也沒事,你現在就別心這些事了。”
慕傾閉了閉眼,就知道是他。
“你不告訴我,我就只能挨個病房找,沈宴救了我,起碼我要知道他現在是否平安。”
“你別啊,”唐念急了,“行吧我告訴你,你別激。”
“沈總況不太好,一直在ICU,我昨天去看過他了,醫生說他的傷得很重,如果一周不能醒過來,有可能就這麼永遠睡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