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辰睜開眼，看著人無聲流淚的模樣，心臟一陣陣刺痛。
這段時間以來，他經常產生這樣的覺。
一開始他不懂，直到最近他開始意識到，這是心疼。
這是他第一次真實地對一個人產生了心疼憐惜的緒，而不是以前那些浮于表面的表模板。
他靜靜地看著哭了一會兒，然后才出手慢慢地掉的眼淚，卻怎麼都不完。
顧司辰從來都不知道人的眼淚可以這麼多，尤其是慕傾這樣幾乎不流淚的人。
他淡淡地想，最近都被他惹哭幾次了？他就這麼讓傷心嗎？
“別哭了。”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響起。
慕傾扯了扯角，“現在你連我哭不哭都要管了嗎？”
他懂得很多安人，取悅人的辦法，也知道在別人緒低落時該說什麼話，出什麼樣的表，能迅速讓人對他敞開心扉。
但他面對著這樣的慕傾，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顧司辰把人摟進懷里，淡淡道，“對不起。”
是他做錯了。
這份后知后覺的后悔，和明知無法彌補的無奈，紛紛涌上心頭。
懷里的人愣了幾秒，然后就是更加忍的嗚咽聲傳他的耳中，又變最鋒利的刀子刺他的心臟。
慕傾閉著眼睛，眼淚打了男人的服。
“我恨你。”
男人抱著的軀微微一震，下意識收了手臂，抑著緒，“我知道。”
“是你和你的人得我不得不放棄自己的孩子，”語無倫次地哽咽著，“是我不該相信你，是我錯了。”
“不是我的人，”顧司辰著的眼淚，眼底溢出心疼，“我不。”
我上你了。
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
也許是過往每每說的時候都太過隨意，所以當他真正意識到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反倒不敢輕易說出口。
“那又如何呢？”慕傾雙眼失神，自嘲地喃喃道，“你上說著不，卻把所有的偏都給了。”
抬頭看著男人，眼中赤的恨意讓顧司辰僵在那里一句話都說不出。
“別再說你我，你沒有資格，”一字一句地冷冷說道，“這句話如今讓我覺十分惡心。”
顧司辰薄抿得很，半晌，緩慢說道，“我知道了。”
他淡淡地想，也許老天也覺得他過去做得太過分了，所以直到他們的關系無可挽回的時候，才讓他察覺到了自己對的心意。
他曾經說過很多次。
那時他很自負，覺得既然一句簡單的話就可以哄人開心，又何必吝嗇語言呢。
顧司辰是個明的商人。
他那時覺得，既然是他的妻子，他這輩子也不會遇見更喜歡的人，所以這句表白送給他的妻子，也沒什麼不可以。
過去的三年里，顧司辰清醒地知道自己沒那麼，顧家的子孫不需要肋，也不需要過多的。
一點點的喜歡，就已經足夠。
他從沒想過這輩子會上誰。
更不會想到，會在徹底恨上他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早已泥足深陷。
這份意也同這個無法來到世上的孩子一樣，永遠無法再說出口。
……
自從父母去世以后，慕傾就再也沒有這樣肆無忌憚地哭過了。
那天哭了太長時間，哭到后累得迷迷糊糊睡著了，服被人換了都不知道。
之后的日子倒是可以外出，但顧司辰告訴晚上必須回家睡覺，否則他不介意拿的恩師下刀。
這個男人卑鄙到這個程度，也是讓想都沒想過的。
沒辦法反抗這個男人，就干脆不跟他說話，一副拒絕通，視他為空氣的態度。
手約的是下周一。
等待的日子讓慕傾很焦躁，再加上顧司辰老是在面前轉悠惹得更加煩躁，慕傾幾乎每天都不給他好臉。
“傾傾，我去上班了。”
顧司辰一邊系著領帶，一邊低頭親了親的頭發。
慕傾偏頭閃了閃，眉眼間寫滿了不耐煩。
男人眼中閃過一失落，然后直起，溫聲道，“出去的時候讓保鏢陪著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意料之中地沒得到任何回應。
顧司辰也不在意，朝林媽說道，“給太太中午做點清淡的，下周要做手，最近都吃清淡一點。”
林媽趕道，“哎，好，先生。”
他又眷地看了低頭看書的人一眼，然后才轉去上班了。
等到外面引擎聲響起，車子開遠的聲音傳來時，慕傾才抬起頭，淡淡地朝林媽笑笑，“林媽，中午我不回來，你不用準備。”
林媽聞言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安道，“太太，可是先生讓我給您做點有營業的……”
慕傾淡淡微笑，“沒關系，不用管他。”
林媽也不知道這對小夫妻最近又鬧什麼別扭，只好訥訥地應了一聲。
快到十點的時候，慕傾看了看手表，才慢騰騰地起上樓，隨便穿了個長大就出門了。
一家很偏僻的咖啡館。
慕傾掃視了一圈才看見坐在角落里的男人。
抬走了過去，坐在了男人對面，一抬頭才發現他臉上都是傷口，。
慕傾驚呼一聲，下意識道，“子墨，你臉上的傷口……”
顧子墨不太在意地笑了笑，“放心，不會留疤。”
慕傾皺眉，“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怎麼弄的，而且這段時間一直沒看見你的人影，打你電話也不接，你到底出什麼事了？”
他的臉有一瞬間的僵，低頭擺弄著面前的手機，隨意道，“沒什麼，我了我哥的東西，他教訓我。”
提到顧司辰，慕傾眸子了，沒多說什麼。
只是勸了一句，“你也這麼大了，別整天像個小孩子一樣和你哥斗，錢是賺不完的，生命是有限的，你不趁著年輕好好人生，而是每天圍著你哥打轉，多虧啊。”
慕傾其實是因為這段時間死里逃生經歷，再加上想到了逝去的父母，而有些看開了，所以想點撥點撥這個執念太深的發小。
然而讓沒想到的是，顧子墨聽了這話后，臉上僅有的那點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