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震庭竟然一時僵在那里，半天開不了口。
是啊，就算是他們被顧司辰給算計了，也拿這個男人無可奈何。
以他如今的勢力，不過是給這些長輩們一個面子，今天的東大會其實也不過是走個過場。
除了顧震庭，大部分東都在會前就已經默認會簽字。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份權對于顧司辰來說早已是囊中之。
顧司辰沒再看他們一眼，轉抱著慕傾離開了會議室。
徐書臉上掛著最標準的笑容，留下來善后，“各位董事遠道而來，顧氏總部會為大家安排好住和回程機票，樓下已經備好了專車，請各位董事移步。”
……
慕傾陷了一個深長的夢魘。
夢里有個雕玉琢的小姑娘，哭著問為什麼不想要。
慕傾看著淚汪汪的大眼睛，只覺得心頭一陣陣刺痛，剛要彎下腰想抱抱，結果卻怎麼都不到。
再一抬頭，小姑娘已經朝著另一個人跑了過去，甜甜地喊著別人“媽媽”。
被困在這反反復復的夢魘中不能醒來。
其實清楚地知道自己好像被人抱回了別墅，輕地放在溫的床上。
有人給換服，用干凈的巾為著上的冷汗。
還有人低聲對說著什麼。
一開始聲音低沉溫，后來開始變得焦急起來。
沒過多久，似乎又有許多人陸陸續續地來看。
有醫生，有唐念，有顧子墨，還有很多人。
他們都在耳邊說話，吵吵鬧鬧的。
慕傾夢境里的那個小姑娘越來越模糊，直到連五都看得不清晰了，最后慢慢的不再出現。
后來耳邊安靜下來了，就只能聽見來自同一個人的聲音。
他原本不是話多的人，可是現在每天都在同說話。
一開始，他總是會問，“你是不是恨我，所以不愿意醒來看見我？”
每天都要重復好幾遍，像是魔怔了一樣，明知道得不到回答也要執拗地問，慕傾耳朵都要起繭了。
后來，他不說這句話了，每天說的都是一些無關要的容。
比如，“鄰居家的花圃養得很好，四季都有花開，等你醒來我們也種些別的花吧，省得冬天院子里禿禿的，看起來太冷清。”
“沈宴醒過來了，我去替你看了他，看起來沒什麼后癥，等你醒來就不用再去了。”
又或者是“我又學了些新菜譜，等你醒來做給你吃”等等諸如此類的廢話。
就這樣持續了不知多久，就在慕傾已經適應了每天耳邊都有一個跟自說自話的話癆時，他的話漸漸變得了。
他照舊會來陪著，只不過越來越沉默，有時候可以什麼都不說，就這樣陪一整天。
后來有一天，他照舊在邊沉默了許久，最后抑著嗓音說，“傾傾，你醒過來吧，我不會再你了，你醒過來我就同意離婚，放你離開。”
說完這話，顧司辰就自嘲地笑了笑。
如果真的因為這句話把喚醒了，不知道他是該高興還是難過。
他有些疲憊地閉上眼，了眉心，正在考慮要不要去國外請更好的醫療團隊。
突然，他聽見了一道微弱嘶啞的聲音。
“真的嗎？”
顧司辰形一震，抬起頭怔怔地看著慕傾睜開的眼睛，遲鈍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終于醒了。
慕傾皺眉看著面前沒什麼反應的男人，剛想問他到底說話算不算數，是不是這次又騙。
結果就看見他驀然紅了眼眶，接著一滴眼淚落了下來，很快消失不見，幾乎讓慕傾以為那是錯覺。
沉默地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嘶啞著開口，“你怎麼不說話了？”
之前醒不過來的時候不是能說的，怎麼一醒過來就又變了以前那副死樣子。
顧司辰形終于了，似乎是想要上前，但最終還是克制住了，停在了原，低聲陳述道，“你醒了。”
慕傾皺了皺眉，雖然對于他最近開始喜歡說廢話這件事覺到很費解，但還是“嗯”了一聲，然后繼續問道，“你真的會讓我離婚？不是騙我的吧？”
男人的臉很疲憊，看起來似乎很久都沒有好好睡覺，雖然服仍舊筆考究，頭發也打理得很利索，但整個人卻著一淡淡的頹廢。
他目沉沉地盯著看了一會兒，就在慕傾覺得自己快要被看了的時候，男人終于開了口。
“不騙你。”
他看著的眼睛說道，“我以后再也不會騙你了。”
慕傾似乎是沒想到他會答應，怔愣了片刻，然后彎起眼睛笑道，“謝謝你，那我們今天就去辦手續吧。”
顧司辰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真心的笑容了，一時竟有些失神。
直到慕傾又了他兩聲，才回過神來，淡淡說道，“不急，你先把養好，你讓我放你離開，起碼要讓我放心。”
慕傾抿想了想，只好點頭。
唐念聽說醒來了，第一時間就過來看。
睜著漉漉的眼睛，可憐地看著，“傾姐，你昏迷不醒的這一個月真的把我們都嚇壞了，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呢。”
慕傾有些困，“我為什麼會昏迷這麼久？醫生說我怎麼了？”
“顧總沒告訴你嗎？”
慕傾搖搖頭。
顧司辰自從醒來以后很出現在面前，有時候了面也不怎麼說話，也樂得清凈，所以沒問過這件事。
“醫生也沒檢查出來你有什麼問題，只猜測你太過虛弱，再加上可能了打擊，神上力太大，為了逃避現實不愿意醒來。”
慕傾聽了也只是沉默片刻，沒什麼過多的想法。
如今只想著趕讓好起來，然后離開這里，找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
因為傷沒過多久就流產，又昏迷了一個多月，慕傾很虛弱，一開始連下樓都累得氣吁吁。
后來臉養得好了一點，有力氣下樓了，就直接去醫院看了沈宴。
沈宴已經從ICU轉了普通病房，正準備做二次手。
慕傾拎著果籃進去的時候，他剛好醒著，靠在墻上一臉嚴肅地對著電腦辦公。
見到慕傾進來，沈宴愣了幾秒，而后勾起調笑道，“慕人，你終于舍得來看看你的救命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