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異常安靜,宋言姿的呼吸聲逐漸恢復平穩。
聽到用干沙啞的聲音喊自己,沈亦馳的心揪了一下。
他稍微松開。
懷里的人兒,臉蒼白,額前的頭發被汗水浸,臉頰上殘存著干涸的淚痕。
脆弱又茫然的樣子,楚楚可憐,讓人心疼。
“我在,你說。”他的嗓音著溫以及疼惜。
“我口。”宋言姿的嚨依舊干發,只能發出細碎,帶著音的幾個字。
沈亦馳將扶起來坐穩,這才下床去給倒水。
癱坐在床上的宋言姿依舊還未從噩夢里離出來。
等他端水過來,接過去的咕嚕咕嚕喝了半杯溫水。
干的嚨好了些許。
沈亦馳把杯子擱到桌子上,坐到床邊,手輕輕的將的頭發順到耳后。
“你的睡了,有備用的嗎?換一下吧!”
有潔癖,這樣肯定不舒服。
經他提醒,才發覺,自己的睡已經被汗浸,黏糊糊的在上,很難。
做個夢而已,把嚇得像是從河里撈出來似的。
確實渾難,需要洗個澡才行。
沈亦馳幫拿了一套睡,幸虧讓南溪給自己帶了兩套服,有備無患。
來到浴室門口,沈亦馳問一句,“需要我幫忙嗎?”
他有點不太放心。
宋言姿已經徹底從噩夢中剝離出來,理智也清明。
溫和一笑,“你是打著幫忙的借口,想要趁機謀福利吧!”
現在的渾無力,確實有點想要他幫忙。
但,很清楚,這種行為不合適。
沈亦馳瞧著開起玩笑,繃的神經松了一。
他輕挑眉梢,“糟糕,被發現了!”
宋言姿簡單的沖了一個澡,換好服出來。
打開門,發現男人站在門口等。
洗澡加上吹頭發的時間,小半個小時過去了,他竟然一直站在這里等著。
可見他真擔心。
回到床上躺著,沈亦馳第一時間將攬懷里,順勢而為,靠著他。
燈已經關了,周圍黑漆漆的。
沈亦馳沉聲開口,“夢到什麼了,嚇那樣?”
被的喊聲驚醒,他只聽到:媽不要死,不要走之類的話。
他們在一起的這兩年,有過兩次類似這樣的事發生。
夢里面的哭得撕心裂肺,傷心絕。
他問過,不說實話,敷衍了事。
宋言姿趴在他懷里,覺得很踏實。
“夢到我公司破產,我的財產被凍結,變得一無所有,無家可歸。”
不想提及那個目驚心的夢,信口胡謅。
沈亦馳嘆氣,打趣,“那確實是恐怖的。”
深知在撒謊,他也沒有揭穿,配合著。
宋言姿又說,“還有更慘的。”
“夢里面我破產之后,為了生計,只能去餐廳給人洗盤子。最氣人的是,那家餐廳還是你的。我淪落到給你洗盤子,你說慘不慘吧?”
繪聲繪的描述,說的跟真的似的。
沈亦馳嗓音帶著一笑意,“給前任而且死對頭打工,確實慘。”
左右是睡不著,宋言姿干脆胡編造起來。
“不止,而且你還帶著未婚妻,天天到我面前秀恩,對我百般辱,讓我吃苦頭。”
平日里看的狗劇,這會派上用場。
沈亦馳想笑,只能強忍著,“按照劇發展,接下來是不是。我你千百遍,依舊對你舊難忘,兩個人明明相,卻互相傷害。在經歷重重磨難之后,最后和好如初,結局大團圓。”
編的越來越離譜,劇開始狗起來。
宋言姿仰頭,男人覺到,低頭與額頭相抵。
“真聰明,這都被你猜到了。”
沈亦馳輕輕了一下的后腦勺,溫沉道,“看點狗劇吧!不然做的夢都這麼離譜。”
聞言,宋言姿輕笑。
靜默片刻,將腦袋埋進他的頸窩里,聲說,“沈亦馳,你講個故事給我聽,哄我睡覺吧!”
“好。”
……
宋言姿趴在他懷里,聽著他講故事。
別說故事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腦子里都是夢里面的場景。
爸爸去世后,媽整個人大變。
把所有的過錯全部歸咎到宋言姿上。
母親總是說:如果不是因為你跟沈亦馳在一起,就不會發生后面的事。
所以,母親對的怨恨極深。
因為接不了父親去世,母親曾經自殺過一次。
今晚的夢并非夢境,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
母親躲在衛生間自殺,被宋言姿發現,及時送到醫院里,搶救過來。
當時的場景,歷歷在目。那種恐懼和后怕,記憶猶新。
抱著母親毫無溫度的,上被水染紅。
搶救過來的時候,醫生說,“再晚一點,命就沒了。”
宋言姿不是沒有抗爭過,努力過。
可母親不止一次用生命威脅。
為了迫跟沈亦馳分手,母親跑到樓頂上,站在欄桿外面,想要跳樓。
以死相,沒有辦法的宋言姿只能答應跟沈亦馳分手。
宋言姿站在樓頂上,當著家人的面,撥打電話,跟沈亦馳說分手,從此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
那天的天氣,烏云布,黑的,好似世界末日一般。
如果不是兩年前公司遇到危機,窮途末路,這輩子都不會找上沈亦馳。
能夠多擁有他兩年,是上天的恩賜,足夠了。
今晚沈亦馳的話,心過,也搖過。
但,足夠理智清醒。
宋言姿清楚的知道,一旦他們在一起,后面所帶來的后果將不可估量。
母親以死相,不是說說而已,說到做到。
所以,絕對不能答應沈亦馳。
賭不起。
如果的需要生命為代價,寧可不要。
只是不能跟他在一起而已,又不是不能繼續他了。
會永遠沈亦馳,且只他。
宋言姿心想:沈亦馳,你賺大發了。
沈亦馳是天之驕子,風霽月,他有更明好未來。
所以,絕對不會,也不容許他變得眾叛親離,背上不孝之名。
旁邊的男人還在講故事,可無心聽。的抱著他的腰。
沈亦馳因為太困,講著講著的,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聽到平穩均勻的呼吸聲,輕輕了一下子。
一片漆黑中,準無誤地低頭找到他的,輕輕的吻上去。
移開后,低語一聲,“晚安。”
然后繼續窩在他懷里睡覺。
等睡著了,男人緩緩睜開眼睛。
沈亦馳微微低頭,在額頭上親了一口,聲道,“晚安。”
昨晚沒睡好,導致的生鐘完全了。
敲門聲響起來,旁邊的男人還在睡,輕手輕腳的下床。
迷迷瞪瞪的以為是護士或者是醫生,將門打開。
看清楚門口站著的人,轟的一下,直接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