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景航雜志社。
宋言姿出去辦了點事回到雜志社。
書周丹走過來,“宋總,您辦公室里來了一位客人。”
宋言姿,“對方什麼?”
周丹,“他說他姓沈。”
姓沈,宋言姿已經心知肚明。
沈爺爺不會親自來,所以只有可能是沈叔叔。
吩咐一句,“去泡一壺上好的大紅袍送到我辦公室。”
末了,問,“紀總呢?”
今天一天沒有見到。
周丹,“紀總今天有事,不在公司。”
宋言姿,“嗯,知道了。”
往辦公室走的這段時間里,腦子已經思考了一下,接下來該怎麼應對。
即便是有心理準備,不免還是有點張。
來到自己的辦公室門口,宋言姿深吸一口氣,這才敲了一下門,推門進去。
彼時的沈靖川站在落地窗前,著窗外的景。
聽到開門的聲音,緩緩轉。
宋言姿淺笑安然,“叔叔好。”
隨手關門,將手里的外套和包包掛好,這才走過來。
沈靖川淡淡的,“你好。”
而後邁步走過來。
宋言姿說,“您請坐。”
等長輩坐下,宋言姿這才坐到對面沙發上,“抱歉,讓您久等了。”
他出現,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雖然知道他們遲早會找上門,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看來,那晚沈亦馳回家跟家人的談話不愉快。
沈靖川淡淡道,“沒關系,我也剛剛到不久。”
頓了一下,他詢問,“你不忙吧,會不會打擾你工作?”
畢竟來得唐突。
宋言姿溫和一笑,“我不忙。”
再忙也得空應付您這尊大佛啊!
沈靖川沒有說話,睨著。
小姑娘大方得,從容不迫。
一職業裝,氣質又干練。
這時,敲門聲響起。
宋言姿,“進。”
等周丹端著茶進來,宋言姿起從手里接過去。
“你去忙吧。”
周丹離開,門關上。
宋言姿給他倒了一杯茶,自己則坐到對面的位置。
坐姿端正筆直。
沈靖川開口,“我今天來,有點唐突,希你不要介意。”
宋言姿說,“不會,叔叔您有話直說。”
無事不登三寶殿,他是為什麼而來,一清二楚。
沈靖川正準備說話,宋言姿的電話響起。
拿起來,看到備注,下意識地看向對面的男人。
沈靖川,“你先接。”
思忖片刻,宋言姿按了靜音,“不是特別重要的電話,晚點接也行。”
沈亦馳好巧不巧的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只怕是已經得知消息。
他派人在暗里保護,會有人隨時跟他報告的行蹤。
沈靖川看一眼,便心知肚明,“是亦馳吧!”
他猜得沒錯,且直言不諱,宋言姿也不藏著掖著,“對,是他。”
沈靖川冷哼一聲,“臭小子,消息靈通。”
末了,他又說,“你接吧,三更半夜的,讓他放心。”
國外這個時間,半夜三點。
宋言姿接通電話。
沈亦馳嗓音慵懶,“這麼久才接電話,干嘛去了?”
他的聲音暗啞著一濃濃的困倦,應該是被吵醒的。
宋言姿聲音很輕,“現在你那邊是深夜吧,大半夜的你不好好睡覺,打電話過來干嘛?”
沈亦馳沉聲開口,“你聲音有點怪,怎麼有種狗狗祟祟的覺,老實代,在干什麼?”
宋言姿盡量讓自己很平靜,“我在公司上班。你的聲音才怪呢,是不是沒休息好,還是生病了?”
沈亦馳輕懶開腔,“昂,生病了,得了一種你不在就特別想你的病。”
宋言姿臉上莫名發燙。
安靜的環境下,他的聲音過聽筒傳來,很清晰。
心虛,下意識地瞄一眼對面那位威嚴十足的男人,生怕他聽到。
不過,沈叔叔專注于喝茶,應該沒有聽到。
松了一口氣的宋言姿低聲音,“你先好好睡覺,等天亮我給你打電話。”
沈亦馳沉聲問,“你想不想我?”
宋言姿握手機,當著長輩的面,那敢說,“我現在要忙了,下次再說。”
沈亦馳突然笑了。
宋言姿覺得莫名其妙。
男人好聽的聲音傳來,“宋言姿,看把你慫的。”
末了,他說,“把電話給他,我跟他說。”
宋言姿怔住,抬眸去。
沈靖川不會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拿來吧!”
宋言姿起,雙手將手機奉上。
沈靖川,“人都在國外,消息還這麼靈通。”
宋言姿站在旁邊,“……”
沈亦馳沉聲開口,“老父親,你就不能等我回去,這麼著急干嘛?”
沈靖川,“怕我吃了?”
沈亦馳語調散漫,“您是不吃人,但我怕你欺負,恐嚇。”
聲音很清晰,聽得清清楚楚,宋言姿一僵。
沈靖川溫怒,“怎麼跟你老子說話的?”
沈亦馳調笑,口氣幾分,“爸,求你,別嚇,也別欺負。”
聽到這話,沈靖川和宋言姿對視一眼。
窘迫地低頭。
沈靖川面復雜,“真是稀奇,能讓我們赫赫有名的沈總這麼低聲下氣地求我。”
這話怪氣的。
沈亦馳似笑非笑的嗓音響起,“這不是因為我的弱點現在在您手里嗎?可不得低聲下氣。”
沈靖川無語,“行了,別麻,放心吧,我不會欺負的,就是跟聊聊天而已。”
話落,直接掛斷。
宋言姿看出來他的臉不好,急忙說道,“叔叔,您別聽他胡說八道,亦馳這個人沒個正形。”
沈靖川沒說話,把手機還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等宋言姿坐到對面,他才不疾不徐地開腔,“言姿,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著眼前威嚴的男人,宋言姿從容淡定地回,“叔叔,我不會跟亦馳分開。”
沈靖川放下手中的杯子,抬眸去,“不用我多說,你也應該知道,你們兩個不可能在一起。”
宋言姿暗自汲氣,對上那雙令人畏懼的眼睛。
“叔叔,當年的事,我很抱歉。可是您也知道,我和亦馳是無辜的。”
“我爸爸已經因為他的過錯付出生命為代價。”
“你們不應該讓我們兩個無辜的人來為這件事買單。這對我們不公平。”
從容不迫,慢條斯理地樣子。
沈靖川沒有說話,畢竟有理有據,說得對。
找不到可以反駁的點。
宋言姿繼而又說,“叔叔,我跟亦馳因為這件事分開了四年。還不夠嗎?”
沈靖川神淡然,眸暗了暗。
片刻後,他說,“不可否認,你說得很有道理,可有些事,改變不了。”
“你爸爸做的事,我們家不會原諒。特別是作為害者的丈夫,更不會原諒他的所作所為。”
宋言姿怔住。
沈靖川繼續說,“沒有一個男人會原諒,一個試圖侵犯自己老婆的男人。當然,他也接不了那個男人的兒,做自己的兒媳婦。”
聽到這話,宋言姿的心跌谷底,渾冰涼。
宋言姿深吸一口氣,“他都死了,一條命還不足以抵消,他一時沖犯下的錯誤嗎?”
一濃濃的無力將吞沒。
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音,“為什麼要把他的錯歸咎到我的上?明明我什麼也沒有做錯?”
就很委屈。
這種時候,真的特別討厭爸爸,特別恨他。
可……又無可奈何!
沈靖川著眼前痛苦又無奈的孩子,心下不忍。
他何嘗不知道是無辜的,也很可憐。
可作為丈夫,作為父親,他有自己的不由己和無可奈何。
“叔叔知道你是無辜的,你很可憐。可事已經發生,事實如此,改變不了。”
沈靖川態態度堅決,“我們家絕對不會同意,更不會接你,所以你不要心存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