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姿姿因為家里人不同意每天苦惱,南溪實在心疼。
即便不能幫,但要盡力而為。
幾分鐘後,蘇夕瑾走過來。
南溪站了起來,“阿姨好。”
蘇夕瑾溫和一笑,“溪溪來了,坐吧,不用客氣。”
等傭人上完茶,南溪對他們說,“能不能麻煩你們把人屏退,接下來的談話,不適合旁人在。”
對面的母子倆相視一眼,眼里涌起一濃濃的疑。
宋言廷照做。
寬敞明亮的大廳里,安靜下來。
宋言廷,“溪溪,你有話直說。”
喝了一口茶的南溪放下杯子。
“我想跟你們說說姿姿的事。”
對面兩個人神淡然,沒有說話,眼神示意說。
南溪忽然嚴肅起來,“阿姨,言廷哥,接下來我要告訴你們的事,姿姿并不知道。當然,我也希你們不要把我今天這里的事跟說。”
宋言廷微微點頭,“好。”
南溪說,“我知道你們為什麼反對姿姿跟沈亦馳在一起。反對原因我知道,姿姿并沒有瞞我。”
當年的事,除了沈、宋兩家人,沒有任何人知道。
南溪繼續說,“我跟姿姿同姐妹,你們一直把我當作家人。所以,我就厚著臉皮,把自己當作家人,跟你們聊聊。”
深吸一口氣,拿過旁邊的包包,從里面取出兩張單子。
然後起走過去。
南溪把單子遞到他們面前,面面相覷的母子不明所以。
南溪直截了當,“這兩張單子,是姿姿的抑郁癥診斷病例。”
此言一出,對面的兩個人猶如當頭棒喝。
他們表幾乎同步,瞬間僵住。
滿是震驚。
南溪將他們驚訝的反應盡收眼底。
看到他們震驚訝異,急忙解釋一句,“不過你們不要擔心,姿姿現在已經好了。”
宋言廷和蘇夕瑾的心因為的話,好似過山車一般,跌宕起伏。
姿姿得了抑郁癥,這個消息好似炸彈,炸的他們腦袋嗡嗡作響。
南溪認真的解釋,“這張是三年前姿姿的確診病例單,另外這張是兩年前的復診記錄。已經痊愈了。”
姿姿生病時,是全程陪同。後來去復診,也是陪著。
知道姿姿好了的那一天,開心的手舞足蹈,抱著姿姿喜極而泣。
宋言廷從錯愕中恢復過來,急忙手去拿單子看。
一貫從容淡定的男人,此刻明顯慌起來。
他面凝重,雙手不控制地有些發抖。
宋言廷反反復復確認著上面的容,希這不是真的。
可,不是。
南溪不會騙人,這些東西也不可能造假。
雖然南溪說,姿姿現在已經好了,可宋言廷依舊害怕。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
蘇夕瑾從兒子手中拿過來查看,認認真真的看著上面的字。
的手在抖,抖得厲害。
南溪急忙坐到旁邊,扶著肩膀,溫聲安,“阿姨,你別擔心,姿姿在兩年前已經痊愈了。所以你們放心吧。沒事了。”
宋言廷腦袋嗡嗡作響。
姿姿曾經患上重度抑郁癥,而他竟然一無所知。
若不是今天南溪說,他可能永遠都不知道。
因為太驚訝,他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深呼吸幾次,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努力思考。生病的原因
一年的時間里,失去爸爸的痛,被迫跟人分手,哥哥出車禍變殘,骨分離的痛……
每件事都足夠讓痛不生,何況所有的事堆積到一起。
得多煎熬痛苦,痛徹心扉。
這些都是導致患病的原因。
想到默默一個人承,甚至連生病了,都一個字不說,宋言廷覺自己的心臟好像被凌遲。
那個傻瓜,明明已經生病了,可還裝作若無其事,撐起這個家。
宋言廷心痛如絞,呼吸困難起來。
不敢想,是怎麼度過那些痛苦不堪的日子
可他一無所知,毫不知。
原來,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妹妹過著痛苦不堪的日子。
當時他在做什麼?撂挑子不管,把一切丟給。
宋言廷此刻心如刀割,悔恨加。
蘇夕瑾看完單子,子在不控制地抖著。
腦子里面,全部都是把憤怒和怨氣發泄到兒上的場景。
而姿姿,從來沒有一句怨言,只是安安靜靜地聽著。
任由歇斯底里的謾罵,絕口不提自己的委屈和痛苦。
爸爸突然離世,被迫跟最的人分手,哥哥變殘疾,母親的責罵怨恨,還要承擔起家庭的重任。
這些,足夠垮。
難怪後來,在罵姿姿時,不再回,而是安安靜靜的聽著,沒有緒。
那會兒的就已經病了!
可他們竟然沒有發現。
不難想象,當時的多麼痛苦。
可自己呢,像個神經病一樣,對永遠不是罵就是怪。
過去的幾年里,從來沒有關心過姿姿。
蘇夕瑾形容不出來自己此刻的心,有種窒息的覺。
心疼兒的同時,更多是恨自己,怪自己。
怎麼可以這樣對。
即便是後悔又能怎樣,時間不可能倒流。
對姿姿的傷害已經形。
明明生病了,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還要照顧整個家,想到這些,蘇夕瑾心如刀割。
南溪著眼前痛苦難過的兩人,面復雜。
沒有說話,只是安安靜靜地等著,給他們時間平復一下心。
大約過了十分鐘,他們終于緩和好緒,平靜下來。
宋言廷艱開口,“姿姿現在是真的好了嗎?真的沒事了嗎?”
他不放心。
大意不得,他是真的怕。
南溪信誓旦旦的說,“你們放心吧,已經兩年多沒有吃藥,真的好了。”
對面的兩個人聞言,終于放心了一點。
蘇夕瑾眼眶發紅,聲音又啞又,“南溪,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如果早點知道,就不會……”
早點知道就不會對那麼殘忍了,蘇夕瑾覺得自己真是該死!
後悔死了。
南溪語氣略顯無奈,“是姿姿不讓,千叮嚀萬囑咐。我只能答應。”
當時苦苦哀求,加上宋家的那種況,不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宋言廷心里堵得慌,嚨干。
明白妹妹這麼做的原因。
知道又能怎麼樣?
一家子,病的病,殘的殘,小的小,說了也沒有用。
沒人幫忙或者替分擔。
心又開始絞痛了。
南溪想到姿姿以前過的日子,心里難死了。
“你們不要難過,都過去了。”
話雖如此,可心里其實特別不舒服。
埋怨阿姨對姿姿的所作所為,即便是現在,也原諒不了。
默一瞬,南溪接著說,“姿姿生病的那段時間,我搬過去跟一起住了大半年。”
那時候,南溪不放心,以跟爸爸吵架為由,搬去跟住。
其實,是找借口住進去陪姿姿。
因為當時姿姿的況有點嚴重,每天吃藥,需要靠藥才能睡。
一陪,就是半年。
宋言廷和蘇夕瑾開口道謝。
幸好有。
南溪整理緒,繼續說,“你們家公司出事的那段時間,姿姿每天忙得焦頭爛額,為了找到投資方,想盡各種辦法。可一無所獲。”
“有天晚上,我回到公寓,發現姿姿不在家里。給打電話,說在天臺上。”
說到這里,停頓下來,腦子里面都是那天的畫面。
對面的母子倆呼吸一頓,忽然有種不好的預。
他們雙手握,恐懼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