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回憶起那天晚上。
聽到姿姿說在天臺的那一瞬間，頓不妙。
來不及思考，轉沖了出去，按了電梯，直達頂樓。
夜晚的天臺風好大。
看到宋言姿站在天臺邊緣，風把的長發和單薄的擺吹得肆意飛揚。
那抹纖細的影在黑夜里顯得格外弱，仿佛下一秒就會被風吹走。
南溪永生難忘，當時的畫面。
人已經嚇得，生怕姿姿會掉下去。
不顧一切的飛奔過去，將姿姿抱在懷里，心驚膽戰。
當時的南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南溪死死抱著，一直哭，一直哭。
生怕自己再晚點，就會發生不可挽回的事。
最後還是姿姿安，“溪溪，別哭，我沒事。”
南溪哭得更大聲，“你要嚇死我嗎？”
宋言姿冷靜的嚇人，“我只是想吹吹風。”
最後，南溪將人帶到樓下的公寓。
回憶戛然而止。
南溪深呼吸，以此緩解心泛濫災的緒。
即便時隔多年，再次回想起來，依舊心有余悸。
宋言廷和蘇夕瑾滿是錯愕，這些話像炸彈一樣，炸得他們模糊。
他們呆若木，忘記反應。
回憶很痛苦，但南溪繼續。
“你們知道嗎？回到公寓里，姿姿的第一句話說了什麼？”
對面的兩人目鎖南溪，急切的眼神里含著害怕。
南溪艱開腔，“姿姿說，真難，想死都不能。”
聽到這話的南溪整個人愣住。
宋言姿平靜地又說，“不是不敢死，而是不能死。”
“如果我死了，家人怎麼辦？”
宋家人，病的病，殘的殘，小的小。
如果不管，沒有人管。
南溪聽到這些，心如刀割。
當時的姿姿境實在太艱難了。
所有事得不過氣來，所以有想過一死了之。
宋言姿說，“雖然死解決不了問題，但是可以不用解決問題。”
南溪抱著，不停地哭。
一邊哭邊說，“我會幫你，相信我。”
宋言姿非但沒哭，反而安南溪。
“放心吧，我不會死，也不打算死。畢竟，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那天晚上，們兩個抱頭痛哭，最後哭累了，沉沉睡去。
南溪的眼淚順著臉頰流淌，“你們不知道，我當時害怕極了，就怕會想不開。”
“後面的幾天，我怕出事，請了假，天天陪著找投資。睡覺我都不敢分開睡。”
“其實，我知道很堅強，一定會堅持下去，但我就是怕有個萬一……”
說完，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掉，本止不住。
緒崩潰的站起來，“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間。”
話落，拔就跑。
空曠的客廳里，只剩下母子倆。
宋言廷眼眶蓄滿淚水，心臟痛著。
他努力回想自己那段時間在干嘛。
只顧著做康復，別的什麼也沒有管。
自從姿姿搬出去住，除了有事，不怎麼回來。
剛剛開始，他還會時不時地打電話關心的生活。
後來，越來越忙，他們兄妹見面的時間變得很。
他一直以為妹妹沒事，因為表現得太好了。
原來，不是沒事，是在演沒事。
他應該多關心的？
宋言廷好痛恨自己。
為什麼會相信沒事，好好的那種假象。
為什麼當時把公司丟給？
為什麼丟下一切，什麼也不管，讓一個人擔起重擔和責任。
那些痛苦難挨的日子，是怎麼一個人熬過來的。
宋言廷覺心臟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攥，悶而痛。
窒息讓他痛不生。
他應該發現的，他早就應該知道的。
可他的自私懦弱以及冷漠，導致這一切的發生。
旁邊的蘇夕瑾眼淚奪眶而出，哭得泣不聲。
眼眶發疼，嚨發，心臟被得不過氣來。
母子倆相視一眼，千言萬語，如鯁在。
宋言廷心尖發疼，確切地來說，是渾都在發疼。
他的妹妹過得如此痛苦，曾經有過輕生的念頭，而他一無所知。
一無邊無際的疼和愧疚朝他涌來，快要將他吞沒。
蘇夕瑾止不住地抖著。
恐懼，後怕，愧疚，自責，心疼，無數覺席卷而來。
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安靜的客廳里，抑痛哭的嗓音混合著撕心裂肺的哭泣聲不絕于耳。
南溪緩和好緒出來，是十分鐘後的事。同時也是給他們時間整理緒。
等坐下來，宋言廷迫不及待再一次確認，“姿姿確確實實好了，沒有問題了是吧！”
這種病聽說很難治，而且還會復發。
南溪扯角，“嗯，已經好了。”
對面兩人終于放心了。
宋言廷滿是激，“南溪，謝謝你，謝謝你幫姿姿，照顧，陪著。真的，特別謝。”
語言不足以表達他的激。
南溪突然問，“你們難道不想知道是怎麼好的嗎？”
蘇夕瑾嗓音沙啞，“想。”
深吸一口氣，帶著幾分哀求的意味，“南溪，能不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
是不是還有很多事，是他們不知道的。
南溪思考了一下，說，“其實，我也是兩年後，也就是幾個月前。才知道姿姿為什麼會突然就好了。”
宋言廷和蘇夕瑾不明所以。
南溪說，“兩年前，你們家公司遇到危機，一直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可是突然有一天，姿姿告訴我，事解決了。”
此言一出，他們好像明白了什麼。
南溪繼續，“一開始，我也不知道，姿姿找了沈亦馳幫忙。直到幾個月前，我撞到他們在一起。姿姿把事全盤托出。”
南溪暗自吸氣，“自從公司問題解決，從那之後，姿姿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不再吃藥，不需要靠藥助眠。整個人狀態都不一樣了。”
南溪嘆笑，“我當時還打趣，說這是醫學史上的奇跡。”
可，哪有那麼多奇跡，只不過是，被人著，將從深淵里拉出來。
停頓一下，南溪說，“過去的兩年里，姿姿跟沈亦馳在一起。所以，你們應該明白了吧！”
他們沒有說話，但了然于心。
沈亦馳不只是挽救了公司，還救了姿姿。
姿姿說過，過去的那兩年里，很開心，很幸福。
比起沈亦馳，他們這些做家人的自愧不如。
不僅幫不了，還只會給添。
南溪忽然喊，“阿姨，言廷哥，今天我過來不只是把這些事告訴你們。還有一些話想對你們說。”
宋言廷嗓音有些啞，“你說。”
南溪吸了一口氣說，“說實話，因為心疼姿姿，替委屈。所以我對你們二位有點不滿。甚至有點想罵人。”
“但不能，因為你們是姿姿的家人。”
默一瞬，嚴肅道，“我實在不理解你們為什麼要一直反對糾結那些沒有意義的事有什麼意思？”
“難道姿姿的幸福快樂，比不上一條已經逝去的生命？”
就很難理解。
對面的兩個人沒有說話，面復雜。
南溪接著說，“我之所以選擇告訴你們，是希你們不要在反對姿姿和沈亦馳。”
“當然，你們要繼續，那是你們的自由，但是你們自己想清楚。如果這次姿姿再分手，能不能承得了。”
對面的人面一僵，整個人怔住。
這句話猶如醍醐灌頂，讓他們瞬間清醒過來。
南溪站起來，拿過自己的包包，“言盡于此，你們好好考慮一下。”
頓了一下，又說，“我先走了，今天見你們的事，希你們保，不要讓姿姿知道。想必，你們也不好意思讓知道。”
話落，轉離開。
著離去的背影，坐著的兩個人表復雜。
南溪剛剛走出來，看到門口站著的男人，腳步頓住。
腦袋空白了，渾倒流。
沈亦馳，他怎麼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