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照片·蝴蝶·初春的頻率
商硯辭回國後，見過姜憫知兩次，一次是裴喻寧和商衡的退婚宴，一次是納征送聘。
這兩次，裴喻寧和姜憫知全程零流，比陌生人還要陌生，可們明明是濃于水的母。
裴韞之沉默片刻，淡聲道：“姜憫知和裴瑾延離婚那年，寧寧四歲，我十二歲。小時候，寧寧偶爾會問我，‘哥哥，為什麽媽媽不喜歡我？’，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別人或許會哄著說‘媽媽是喜歡你的’，但我不會，因為我能到姜憫知對我們兄妹不同于旁人的疏遠和冷待。”
裴韞之停頓稍許，接著說：“在他們離婚之前，寧寧畫了一幅一家人的合照，拿給姜憫知看的時候，畫被撕碎了，寧寧被推到在地，掐住脖頸……那天若不是我及時推開姜憫知，我確信，是真的想掐死寧寧。”
商硯辭眉心皺，言又止，無聲拍了拍裴韞之的肩膀。
裴韞之垂眸，收斂幾分外的緒，緩聲道：“不早了，回去休息。”
“好。”商硯辭轉上樓，留給裴韞之獨的空間。
臥室裏，裴喻寧正刷著視頻，見商硯辭進來了，連連擡手招他：“阿硯，你快過來看看這個。”
“來了。”商硯辭走到床邊，躺上去。
裴喻寧打開剛剛收藏的視頻，冠霞帔的中式婚禮，傳承源遠流長的華夏禮儀。
商硯辭安靜認真地看完整條視頻，溫聲詢問：“寶寶想辦中式婚禮？”
裴喻寧坐到他懷裏，摟著他勁的腰腹，很有興致道：“嗯，我覺得關于婚禮的儀式，還是中式風格的更顯莊重禮待。”
許涵被趕出裴家，連日停在裴喻寧眼底的烏雲隨之消散，此刻眉眼俏地笑著，像明肆意的太，給人一種活力滿滿的幸福。
商硯辭親吻的額頭：“那就舉辦中式婚禮。”
裴喻寧有些糾結，微微蹙眉：“可潔白的婚紗也很漂亮，想穿。”
商硯辭低聲輕笑：“那就一場中式婚禮，一場西式婚禮，隨你高興。”
裴喻寧眉眼彎彎地笑：“那中式婚禮就在京北舉辦，西式婚禮我們去國外舉辦。”
商硯辭：“好。”
對于所說的“國外”，商硯辭心中了然，一定不會是法國。
裴喻寧這會兒激得睡不著：“阿硯，我今天晚上特別開心。”
商硯辭親親的臉頰，語氣溫寵溺：“寶寶以後也要特別開心。”
裴喻寧像小朋友告狀似的，說個不停：“本來我今天可不高興了，許涵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趕在哥哥生日的前一天回來，明擺著不想讓哥哥好好過生日，故意膈應人。”
“不過也幸好回來了，不然那個陌生男人今晚唱獨角戲可沒什麽意思。”裴喻寧問道，“阿硯，你說那個男人為什麽會和許涵撕破臉？”
商硯辭聲音平靜：“他們那種人，有利則聚，無利則散。大概是因為許涵給的好已經滿足不了那個男人的胃口了，于是兩人索鬧個魚死網破。”
裴喻寧：“可許涵倒臺，那個男人以後就徹底沒了搖錢樹，換作我是他，我一定不會這樣做。”
商硯辭：“可能那個男人原本是打算問裴家要錢的，但看爺爺和爸都氣那樣了，他也就不敢開口了，擔心引火燒，畢竟許涵能嫁進裴家，他功不可沒。”
裴喻寧總結道：“所以把柄一定不能握在別人手裏。”
商硯辭贊：“是這個道理。”
商硯辭牽起裴喻寧的右手，垂眸看向的手心，低聲詢問：“寶寶，還疼不疼？”
裴喻寧：“有阿硯幫我冷敷，早就不疼了。”
商硯辭低嘆一聲，把的右手抵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可我心疼。”
裴喻寧到他心髒的平穩跳，抱著他小聲哄：“我當時太生氣了，沒想那麽多。”
商硯辭溫聲建議：“以後再有這種類似的況，讓人摁住了那人的雙手，你再上前用工打。”
裴喻寧忍不住笑：“你教我點兒好的。”
商硯辭認真道：“這就是好的，杜絕自己邊任何發生危險的可能。”
時間不早了，裴喻寧從商硯辭上起來，躺回的床面：“好，聽你的，睡覺了，明天會是好的一天。”
商硯辭關燈躺下，把裴喻寧摟進懷裏親了親：“以後都會是好的一天，寶寶晚安。”
裴喻寧角上翹，聲音嗲：“阿硯晚安。”
互道晚安後，裴喻寧沒多久就睡著了。
沉沉夜中，商硯辭睜開眼睛，仔細回想當初在法國第一次見到姜憫知的場景。
那是五年前的深秋，商硯辭去療養院看一位長輩。
午後，正好，他陪著那位長輩在院裏散步。
經過一秋千架，他看見上面坐著一個形銷骨立的東方人，秋風推的軀殼，像即將斷線的風箏，搖搖墜。
商硯辭的視線在面白如紙的臉上停留片刻，總覺得這個東方人像是在等待什麽。
陪著長輩轉了幾圈，商硯辭正準備告辭離開的時候，視線不經意看到那個秋千架上的人，拿出一塊碎玻璃片，劃向手腕，頃刻噴湧。
周圍人不敢靠近，紛紛大：“醫生！醫生！”
商硯辭快跑過去，取下頸間的領帶，系人手臂上方靠近心髒一端的脈管，止住出，再用幹淨的手帕按腕間的傷口。
穿白大褂的醫生聞訊而來，連忙將那個東方人送去急救。
商硯辭白皙的指間沾滿紅的跡，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原來，是在等待死亡。
蕭瑟的秋風吹過，秋千架上的照片飄落到商硯辭的腳邊，他彎腰撿起，照片上是一個青漂亮的，穿著霧的芭蕾舞，擺點綴著栩栩如生的蝴蝶。
法國已是深秋，梧桐葉落，他卻看見一只霧的蝴蝶輕振翅膀，聆聽初春的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