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番外：裴韞之［2］
妹妹出生了。
裴韞之小心翼翼地手，輕輕妹妹的臉。
小小的、的、他的妹妹。
妹妹很哭，每次哭的時候，媽媽都會離開臥室，去書房坐著。
好像不願意抱妹妹。
沒關系，他願意。
妹妹有一雙水淩淩的漂亮眼睛，和媽媽很像。
每次裴韞之抱的時候，都會停下哭泣，彎著月牙似的眼睛對他笑。
調侃道：“小喻寧和哥哥最親。”
裴韞之剛把妹妹哄睡著，弟弟磨磨蹭蹭地從門外走進來，雙手藏在後，淺的禮盒出來。
裴韞之：“聿宸，過來看看妹妹。”
裴聿宸先是把手裏的芭比娃娃放到裴喻寧的嬰兒床旁邊，然後坐到沙發上，靠近去看妹妹，他皺眉：“醜。”
雖然知道妹妹睡著了聽不見，但裴韞之還是捂住了的耳朵。
他淡聲道：“你小時候比妹妹更醜。”
裴聿宸癟，想哭。
哥哥居然為了懷裏的醜妹妹兇他，他果然更喜歡妹妹，所以才會在還沒出生的時候，就準備特別多的禮送。
他討厭妹妹！
裴韞之看著弟弟的淚閃閃的眼睛，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重，擡手了下他的臉，輕聲道：“別哭。”
接著，他牽上弟弟的手，和妹妹的手放在一起。
裴韞之認真道：“聿宸，我們三個是這世上最親的人，寧寧不只是我的妹妹，更是你的。”
裴聿宸抹了下眼淚，低聲問道：“有了妹妹，哥哥還願意和我玩嗎？”
裴韞之這時才反應過來，當初他以為弟弟長大的那些表現，其實是在吃醋。
裴韞之忍俊不，輕笑道：“當然。”
裴聿宸破涕為笑。
這天之後，裴聿宸每天都會當著裴韞之的面兒吃兩片長高鈣片，每天都會跑上樓看裴喻寧，陪玩，會拿歲錢給妹妹買很多很多東西，逢人就誇他的妹妹漂亮。
裴韞之在臥室寫寒假作業。
房門開著，裴喻寧走進來，眼眶紅，淚珠落不落，小聲問他：“哥哥，媽媽為什麽不喜歡我？”
裴韞之放下手裏的筆，拿紙巾給眼淚，沉默片刻，才低聲道：“哥哥最喜歡寧寧。”
這一年生日，裴韞之許願：妹妹撒，希媽媽能偶爾哄哄，一年一次，也行。
裴韞之在琴房練琴。
裴喻寧像只小蝴蝶，從門口飛進來，眉眼彎彎地笑：“哥哥，媽媽給了我們一盤葡萄！”
裴韞之看著被關上的房門，第一反應是媽媽聽不清他彈琴了，第二反應是他的願真了。
他看了眼鋼琴旁邊放的一盤草莓，問道：“你不是最討厭吃葡萄嗎？”
妹妹：“不討厭呀，我喜歡。”
說完，拿起一顆葡萄，吃進裏，葡萄皮微微發，的小臉皺到一起。
“皮不能吃，我給你剝。”裴韞之拿了張紙巾，遞到邊，“吐出來。”
裴喻寧搖著小腦袋，把那顆葡萄連皮帶籽全吃了。
裴韞之端走手裏的整盤葡萄，放到鋼琴頂蓋夠不到的位置，拿了張巾手，給剝葡萄皮，去葡萄籽。
那盤葡萄吃得很慢，妹妹吃了三分之二，他吃了三分之一。
妹妹說葡萄很甜。
裴韞之喝了口水，去掉裏的酸。
他知道，妹妹在媽媽的，這是他給不了，且永遠無法代替的。
臨近年關，媽媽檢查時，胃裏長了腫瘤，裴韞之有些害怕。
妹妹從家裏的傭那兒聽說媽媽進了醫院，快不行了，哭著過來找他。
裴韞之把抱起來，一邊哄，一邊給眼淚。
妹妹真的很哭。
裴韞之帶妹妹去了醫院，坐在病床邊，止不住地哭。
媽媽：“哭什麽？”
妹妹：“您要去天上了嗎？”
媽媽：“不去。”
妹妹牽上的手，泣著問：“真的嗎？”
“真的。”媽媽說完這兩個字，收回手，用被子將自己從頭到腳蓋上，低聲道，“韞之，以後別再過來。”
回到家，裴韞之不止開除了傭，更是找了律師過來，增添了部分雇傭條例：非議主家者，一經發現，視作違約，罰金是年工資乘以三。
從這之後，再沒人敢多多舌。
裴韞之放學回來，手裏拿著剛買的葡萄，洗幹淨後，他端著一盤葡萄上樓，去往媽媽的臥室。
“啪嚓——”
瓷盤從裴韞之手中墜落，四分五裂得碎開，葡萄滾落一地。
臥室裏，媽媽掐著妹妹的脖頸，眼睛裏流著淚，角卻掛著笑，小聲癡語，宛若瘋狀。
整個世界都是虛空的白。
裴韞之手足無措地跑過去，用力推開媽媽，把脆弱小的妹妹抱進懷裏，看著紅紫加的臉，他著手給順氣：“寧寧，哥哥來了，別害怕，慢慢呼吸，哥哥陪著你邊，寧寧乖，慢慢呼吸……”
家裏人聽見聲音跑上來，一時間，臥室混不堪。
妹妹和媽媽都被抱走了。
抱著他哭，弟弟牽上他的手，低聲他“哥哥”。
裴韞之看著臥室門外被踩爛的葡萄，他好像也跟著爛了一遍。
裴韞之站在窗邊，看著媽媽漸行漸遠的背影。
和爸爸離婚了。
他和妹妹沒有媽媽了。
半年後，爸爸再婚了，妻子是他之前的書，一個佯裝可憐怯懦的聰明人。
很會包裝自己，在所有人面前都是賢妻良母的樣子。
不管誰惡語相向，都笑臉相迎，像個沒脾氣的面人。
這天，許菡又開始拍他和妹妹了。
妹妹今天心不好，看見鏡頭後，拿起手邊的玻璃杯，往許菡後背砸。
爸爸知道後，讓妹妹道歉，不願意。
裴瑾延：“阿姨肚子裏懷著你的弟弟妹妹，寧寧，你怎麽這麽不懂事？”
裴喻寧：“我沒有弟弟妹妹！”
把妹妹護進懷裏：“多大的事，也至于這樣說孩子？”
裴瑾延：“媽，今天這事兒您別手，寧寧這個脾氣以後會吃虧的。”
“瑾延，別說了，今天這事怪我，是我惹寧寧生氣了，不會再有下次。”許菡走到妹妹面前，彎腰道歉，“寧寧，對不起。”
裴瑾延：“哪有長輩給晚輩道……”
裴韞之出聲打斷他，看向許菡：“今天這事的確怪你，再有下次，我會以侵犯肖像權的罪名控告你。”
許菡愣住。
裴瑾延：“韞之，不能這麽慣著妹妹。”
裴韞之：“只是提供一顆子，就能輕而易舉當一個孩子的爸爸，真是簡單又可笑的事實。”
裴瑾延啞口無言。
裴韞之：“寧寧以後歸我管。”
此刻往後，他沒有爸爸了。
妹妹年那天，和商衡訂婚了，裴韞之很不滿意。
妹妹一臉無所謂，覺得嫁誰都一樣，說沒有的婚姻才能長久。
妹妹和商衡退婚了，本來是很好的事，但商硯辭趁虛而了。
裴韞之很不滿意，盡管有那份婚前協議。
妹妹好像很喜歡商硯辭，裴韞之覺得這是年紀小加控的原因。
分不清什麽是一時的喜歡，和永久的。
許菡當年瞞的事被商硯辭安排人揭了，裴韞之知道他做這些是為了妹妹。
他承他這份。
從商硯辭口中，裴韞之得知了當年姜憫知的所有事。
說不出心裏究竟是什麽滋味。
姜憫知和他，和妹妹之間的母子之，更像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萬般皆是黃粱夢。
妹妹和商硯辭舉辦婚禮的前一晚，裴韞之把他約了出來。
推杯換盞片刻。
裴韞之認真道：“硯辭，寧寧永遠是裴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永遠是我的妹妹，你不能欺負，讓傷心，一次也不行。自小被家裏人養慣了，是有些小脾氣，你現在可以照單全收，不代表以後也可以。如果真到了不想收的時候，你告訴我，我來接回家。”
商硯辭安靜地聽他說完，鄭重回應：“大哥，永遠不會有那一天。”
裴韞之投資建立了一座醫學研究院，裏面是專業的醫學教授和著名的心理師。
他希這個世上的沒有産後抑郁，他希這個世上的孩子都能得到媽媽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