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番外:暗癮·商硯辭[3]
商硯辭畫好了婚戒設計圖。
戒是五克拉的紫調紅鑽,主鑽周圍鑲嵌一圈明的圓形小碎鑽;男戒是切割方形的三克拉紫調紅鑽。
兩枚婚戒圈豎刻蝴蝶的一側蝶翼紋路,蝴蝶是初見那張照片上,裴喻寧芭蕾舞擺上點綴的蝴蝶樣式。
戒圈是連理枝,男戒比戒稍寬兩倍。
婚戒設計圖發給珠寶定制師。
三個月後,商硯辭得到婚戒品。
男戒完完整整做好了。
他沒有裴喻寧左手無名指的尺寸,所以戒的戒圈還是長方形的條狀,未圓形。
商硯辭把婚戒放進保險櫃。
幸運的話,它們會重見天日。
室友生日。
商硯辭去了劍橋大學,晚上室友帶他去了COS舞會。
像是如有指引,他一眼就看見了裴喻寧,今天是小醜的裝扮,坐在南瓜秋千上,和朋友拍照。
他從沒見過那麽漂亮的小醜。
商硯辭站在角落,目追隨的影,看了整場舞會。
舞會接近尾聲,裴喻寧好像要離開了。
一個不知道COS什麽的男人走到面前單膝下跪,把手裏的玫瑰花遞給,說著蹩腳的中文,對表白。
商硯辭的眼睛移開了,耳朵卻沒有。
周圍人起哄讓裴喻寧答應。
人聲鼎沸,商硯辭卻能完整聽清裴喻寧說的每一句話。
裴喻寧:“大庭廣衆之下的表白令人生厭,我并不認識你,你卻借由今天的特殊,輿論的導向,讓我答應你,真是一場虛僞且無禮的表白。以後別說中文了,你的語言學習能力真的很差。”
說完,裴喻寧轉離開舞會。
男人拿著玫瑰,黯然失地退場。
室友對此評價道:“沒一個眼的,裴喻寧可真難追。”
商硯辭心想:孩子就要這樣難追才好。
平安夜。
商硯辭跟校長打過招呼,給全校的師生準備了蘋果。
穿著各種各樣玩偶服的工作人員,逢人就遞包裝的蘋果禮盒。
裴喻寧今天只有一節課。
商硯辭……也穿著玩偶服,等在教學樓下。
下課鈴響了。
室友和工作人員給出來的學生遞蘋果。
商硯辭站在一邊沒。
直到裴喻寧出現,商硯辭彎腰拿起凳子上清洗幹淨的蘋果禮盒,雙手遞給。
旁邊的學生一臉驚訝:“啊?這玩偶裏是活人?那剛才怎麽一不?”
室友的智商145,之前不明白商硯辭為什麽來這兒,現在全明白了,他幫著解釋道:“之前不是他工作的時間,現在才是。”
裴喻寧眉眼彎彎地笑,雙手接過蘋果禮盒,手了下茸茸玩偶的耳朵:“謝謝你,垂耳兔。今天是平安夜,記得吃蘋果,祝你平平安安。”
垂耳兔沒說話,高冷地點了下頭。
裴喻寧心想:什麽時候是(他)說話的時間?
商硯辭看著轉離開,漸漸走遠。
周圍的人也都散得差不多了。
商硯辭取下垂耳兔的頭套。
室友意味深長地問道:“頭套的保暖效果這麽好嗎?你耳朵很紅。”
商硯辭“嗯”了聲,坐到椅子上,安靜吃蘋果。
除夕夜。
商硯辭站在華名苑對面的樹林裏,看裴家放了三個小時的七彩祥雲煙花。
如果此刻裴喻寧也在看,這就是他和看的第一場煙花。
商硯辭收到一個國際快遞,是裴喻寧人禮的請柬。
生日:三月二十一日。
手機響了,是微信消息。
父親:[硯辭,工作不忙的話,可以回國參加,畢竟我們兩家是世。]
商硯辭:[好。]
人禮的生日禮并不好選,商硯辭前前後後去了幾十場拍賣會,最終拍下一尊半米高的龍石種翡翠佛像。
商硯辭沒能提前回國,外公生病了。
老人家心高氣傲,覺得自己只是小病,不想被護工照顧。
外婆的算不上很好,讓一個人照顧,商硯辭不放心。
于是他想著,能在裴喻寧人禮的當天回也行。
三月二十日傍晚,氣象部門發布紅暴雨預警。
商硯辭坐在病床邊,看著窗外電閃雷鳴的暴雨,心漸漸下沉。
暴雨不曾停歇。
原定三月二十一日淩晨飛京北的私航,因天氣異常,停止運行。
商硯辭睜眼到天亮。
整座城市像被暴雨覆上一層灰的輕紗,抑沉悶。
手機輕振,商硯辭拿起來。
父親:[可惜你今天沒回來,不能親眼見證這兩個孩子訂婚,圖片×2]
兩張圖片,一張是裴喻寧和商衡的雙人合照,一張是和他的訂婚書。
商硯辭像是被人迎頭一棒,瞬間頭重腳輕,眼前一片空白。
手機墜落地面,頃刻間,屏幕像蜘蛛網般碎裂。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的雨好像停了。
商硯辭緩緩擡頭,看向牆面上顯示京北時間的鐘表:三月二十二日零點零九。
他起下樓,把翡翠佛像放進收藏室。
過期的生日禮,不再屬于禮的範疇。
商硯辭回到臥室,彎腰撿起手機,打開相冊。
從朋友圈保存的照片,裴喻寧邊始終有一個距離不遠不近的商衡。
照片裏,兩人看起來并不熱絡,以致于商硯辭從未注意他。
原來,的邊,早就有人默默陪著了。
青梅竹馬,是佳話。
翌日,天晴。
商硯辭去了紋店,在左手尾指上紋了一個霧的“papillon”。
蝴蝶,好像飛走了。
商硯辭沒有停止這場暗。
好奇怪,他明明每天都在想,晚上卻再也夢不到。
好像,不願意來他夢裏了。
室友說裴喻寧提前碩士畢業了,明天是的畢業典禮。
商硯辭去了。
邊有家人,有朋友,好像總是熱熱鬧鬧的樣子。
商衡沒來。
商硯辭貪地多看了一會兒穿畢業服的樣子。
室友問他:“暗苦嗎?”
商硯辭看著裴喻寧漸行漸遠的背影,低聲道:“不苦。”
得知裴喻寧和商衡的婚期。
商硯辭買了枚戒指,遮蓋尾指的紋。
為守戒,亦是守節。
除了,不會再有任何人。
臨近婚期。
商硯辭回了京北。
想親眼見證穿婚紗的樣子。
晚上,商硯辭看完傅斯祺發來的視頻。
翌日。
商硯辭去了私廚二、三樓的每一間茶室和包廂。
最終挑選了二樓的一間視角最廣的茶室。
他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裴喻寧。
商硯辭等了三天,沒來。
好像,又要錯過了。
傅斯祺看不下去,于是給他打電話:“我給你留意監控,別一直等著了。”
商硯辭直言拒絕:“不用。”
“希一次次落空的覺和自有什麽區別?!”傅斯祺被他氣得掛斷電話。
商硯辭坐在茶室,看著窗外的梨花。
希落空的覺沒人會喜歡,但也不會落空多久了。
等結了婚,他自然會永久退出。
所以,再等幾次,也沒關系。
暗者學會的第一堂課:苦中作樂。
商硯辭繼續等。
窗外的梨花飄落進來。
他起走到窗邊,擡頭看向天上一彎清冷皎潔的月亮,和四散璀璨的繁星。
要是他那天回頭了該多好。
可世上沒有後悔藥。
他為自己産生的荒謬想法到可笑,低頭自嘲。
就是這一瞬間,他看見裴喻寧在一樓的木質走廊緩步而行。
等商硯辭反應過來的時候,腳已經踩上一樓的木質走廊了。
裴喻寧剛剛轉,正準備離開,後的男人手去抓。
商硯辭扣上男人的手臂,用力反擰。
男人好像說了什麽,商硯辭沒有意識,自己好像也說了什麽,同樣沒有意識。
他看見裴喻寧轉回頭。
晚風輕拂,一瓣梨花飄落到的睫上,眨了眨眼睛,花瓣上晶瑩剔的珠順著的臉頰落,像淚過留痕。
“小姐,如果你需要。”他遞給一塊天水碧手帕,手帕的一角繡著他的名字。
裴喻寧道謝接過。
臉上是明俏的笑意,禮貌地自我介紹:“裴喻寧,我的名字。”
第一次,他聽見的名字由本人說出。
那一瞬間,五年的暗往事在商硯辭的腦海裏完整播放了一遍。
他直視的眼睛,溫聲道:“商硯辭,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