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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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杜景走到花壇前, 他并沒有手拿起劍,而是俯細看靜靠在花壇的長劍。

翠柳在廊廡下留意著小廝和書搬梯子,沒注意到杜景在看劍。

于墨看到了, 上前提醒他:

“表哥,我們是來借梯子的,你莫要四看,太失禮了。”

于墨說完,杜景還是彎著腰盯著長劍看,他手將他扯起來。

杜景倒是很配合的直起腰, 但他指著靠在花壇上的長劍, 小聲對于墨道:

“這是我好友的佩劍,沒道理會在此, 我懷疑這宅院的主子是個竊賊。”

清風劍是蕭南瑜的佩劍,他一向不離的。

肯定是被人盜走了, 才會出現在這裏。

可杜景心裏也有些疑, 得是什麽樣的竊賊,才能從蕭南瑜的手中走他的佩劍?

“……不能夠吧?”長相俊逸的于墨看看他, 又垂眸看看長劍, 不確定的蹙眉道。

哪能這麽巧,盜竊的件兒就被杜景給認出來了。

且離醉巷這一片富裕人家不,宅院也都不便宜,能住得起這種院落的人家,應該不至于去盜竊。

“千真萬確, 我不可能認錯!這把劍清風劍,真的是我好友從不離的佩劍。”

杜景又低頭看了眼靠在花壇的長劍, 百分百肯定的對于墨道。

他言之鑿鑿,就差舉手發誓了。

于墨看著他, 不由得也産生了一懷疑。

可他還是偏向于自己的判斷,有理有據的分析道:

“若是竊賊,盜了贓應該會立即銷贓,亦或者藏起來,怎會明正大的放置在院中?”

“……雖然你說的有道理,但這把劍就不應該出現在此!它在這裏就說明一定有問題。”杜景執拗的說道。

杜景和于墨的談聲傳進屋裏。

姜沐言眉頭鎖,朝蕭南瑜傾過去,低聲耳語道:

“杜景認識你的劍?”

蕭南瑜聞到一淡淡的玉蘭香襲來。

轉頭便看到姜沐言近在咫尺的清豔臉龐,他心跳突然就跳了一拍。

這靠得……也太近了。

他和臉的距離,恐怕連一個拳頭都放不下去。

姜沐言湊這麽近,主要是杜景就在窗外,怕不湊近一點說話,會被杜景聽到。

“認識。”蕭南瑜咽了口口水,凝視著手可及的,同樣低聲耳語道。

“清風劍是我祖父送我的,我小時候練劍,杜景非要和我過兩招,他是越戰越敗,越敗越執拗,沒被清風劍打,我估著清風劍化灰他都認得出。”

蕭南瑜此話屬實。

杜景小時候,經常整日賴在鎮國公府和蕭家郎君們玩耍。

鎮國公或者蕭南瑜的父親、叔父們教小兒郎習武時,他也跟著學幾招。

可杜景吃不得苦,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武藝跟蕭家兒郎遠遠沒法比。

但杜景偏生又玩,招惹這個招惹那人,沒挨蕭家郎君們的打。

打他最多也最兇的,就屬蕭南瑜的清風劍了。

蕭南瑜說話時,姜沐言能到他若有似無的炙熱的氣息。

這時候才驚覺兩人距離過近,默默地往後撤了撤。

“那、那怎麽辦?杜景認出了你的劍,他會猜到你在這裏的吧?”姜沐言憂心忡忡的小聲道。

“別怕。”蕭南瑜見姜沐言默默後撤,他就默默拉近距離,又湊近了些才低聲安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繼續看看外面的況再做理。”

他靠得比剛才還近了。

兩人眼對眼鼻對鼻的盯著對方。

姜沐言微微瑟了一下纖弱肩膀,得垂下眼眸,輕輕點了下頭。

他們兩個人在說悄悄話。

看著他們的蕭以星和蕭以舟,也捂著小兒說起了悄悄話。

“哥哥,你看爹爹,他是不是想親娘?”

蕭以星湊到蕭以舟的耳邊,用細若蚊子的氣音說道。

蕭以舟瞄了眼蕭南瑜幽深暗沉的瑞眼,點頭道:“應該是。”

“那爹爹為什麽不親?想親就親不好嗎?為什麽要忍著?”

蕭以星眨著明亮又懵懂的大眼睛,一臉的不理解。“不知道。”蕭以舟搖頭,他也不懂。

兩個小家夥的談聲非常非常小,姜沐言知道他們在說悄悄話,可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

但耳力極好的蕭南瑜,是能聽到的。

他垂眸看著窩在旁的小家夥,心深升騰起深深地無奈

生的孩子太聰慧,有時候也不見得是好事

這麽小一點的小不點,竟然能看出來他想幹什麽。

窗欞外。

“慢點慢點,小心別摔倒了。”

翠柳的聲音忽然傳進杜景的耳中。

他轉頭看去,翠柳正提醒阿福和于墨的書小心搬梯子。

“小丫鬟,你過來一下。”杜景沖翠柳招手。

翠柳聞聲回頭,看向鮮,一看便不是普通富貴人家公子的杜景。

有點怕他,但還是朝他走了過去。

“公子,梯子已然借于你們,若無其他事,你們便請回吧。”

翠柳走到正屋門前的廊廡下,不敢離杜景太近的對他道。

“小丫鬟,我問你,這把劍是誰的?”

杜景指著靠在花壇上的長劍,神正經的詢問翠柳。

翠柳看了眼清風劍,想回答,又想起蕭南瑜叮囑,除了借梯子,其餘的什麽都不能說。

便閉不言了,看著杜景不知該如何應對。

杜景見沉默,越發斷定劍的來歷有問題了,他步步道:

“這劍是你家主子來的吧?”

翠柳出了驚愕的神,連忙搖頭否認。

的主子雖然不住在梨園,且也不知曉自己主子的真正份,但不管是男主子還是主子,瞧得出來都是極貴重的貴人。

他們不缺銀子,兩個小主子的一應吃食用,全都是檔次最好的,公子怎麽會去東西。

“你還否認,就是你家主子來的,這劍清風劍,是我好友的佩劍,跟你家主子可沒關系。”

杜景恨不得現在就去把蕭南瑜找來。

他自己佩劍丟了,都不找著急不找的嗎?

“不是的。公子,你定是認錯劍了,我家公子不是竊賊,他不會東西的。”

翠柳也很想讓正屋裏的蕭南瑜出來親自解釋,但蕭南瑜不出來,也不敢私自他出來。

雖然年紀小,腦子也不夠聰明,但在梨園伺候兩個小主子這麽久,也看得出來一些。

兩位主子來梨園的時候,都小心翼翼地避著人,應該是不會出來見外人的。

“我不會認錯,這清風劍就是我好友的劍,定是你家公子來的。”杜景萬分肯定的說道。

翠柳被急了,如實解釋道:

“不是的,這劍就是我們家公子的!”

翠柳被青石從人牙子手裏買回梨園,第一次見蕭南瑜的時候,蕭南瑜就佩戴著這把劍。

這段時日他只要來梨園,都隨攜帶著這把劍。

若真是的,誰敢那麽大膽整日帶在邊招搖過市。

“你個小丫鬟撒謊!”杜景環顧一圈梨園。

整個院落非常的安靜。

除了和他說話的小丫鬟,只有一個同樣年齡不大的小丫鬟,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卻生生的站在屋子角落,看著他們不敢上前。

“你家公子呢?把你家公子出來,我倒要和他當面對峙對峙,這劍到底是誰的。”

杜景一心認定清風劍是梨園的主人的。

他好像從沒想過另一種可能,比如蕭南瑜就是梨園的主人。

翠柳為難的瞥了眼正屋方向。

屋子裏一點靜都沒有,顯然是大主子小主子都不準備出面了。

“這不方便,公子你請回吧,莫要再大吵大鬧了。”

再鬧下去,翠柳擔心自己控制不住局面,只能請杜景離開。

翠柳朝正屋看去的小作,被于墨看在了眼裏。

于墨也朝門窗閉的正屋看了眼。

確實是有點古怪。

但再古怪,他為客人,也不好刨問底。

且他是來借梯子的,并非是梨園主人主請來的客人。

“表哥,你莫要再鬧了,不管這劍來歷如何,和你我都無關。”

于墨拉了拉杜景的手臂,提醒他不要胡鬧。

“這怎麽能和我無關呢?這可是我好友的佩劍,他要知道了他肯定急。”

杜景甚至有,想直接把清風劍拿走,帶回去給蕭南瑜。

但不問自取便是

雖然他認定了清風劍是梨園的主人的。

但他不跟梨園的主人對峙清楚,便私自拿走清風劍,便也一個盜賊了。

“那你便回去找你的好友,問他是否佩劍丟了,若他真的丟了佩劍,你再帶他來此找。”于墨理智道。

“萬一這梨園的人把劍藏起來,或者跑了呢?”杜景還是不太放心。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再者,若這劍真是的,你好友會收拾不了劍之人?”于墨又道。

杜景的好友,想也知道,家世背景不會低。

找回丟失的劍,外加收拾劍之人,本就不是問題。

本就用不著杜景在這裏爭論。

杜景這回沉默了。

于墨說的倒也有道理,蕭南瑜可是未來的鎮國公,他想收拾區區一個盜賊,還不是手到擒來。

“走吧。”于墨見杜景不再糾纏,拉著他就走,走之前不忘對翠柳道,“多謝借梯子于我,待我用完即刻送還。”

翠柳點頭,見他們終于肯走了,暗暗松了一口氣。

他們一走,翠柳立馬關上院門并落鎖。

院門關上。

翠柳一轉,就看到綠蕉和青石都從屋裏出來了。

翠柳心裏其實也覺奇怪。

公子小姐和兩個小主子,以及綠蕉和青石,似乎都很怕見到外人。

一個賣了契的下人,心裏疑問再多,也只能閉多做事,不該看的不看,不該問的不問。

正屋的門被拉開。

蕭南瑜從屋裏出來,他走到花壇前拿起清風劍。

是他隨意了些,不該把劍放在院子中的。

隨後出來的姜沐言,看著蕭南瑜手中的劍也發愁。

在梨園發愁的他們,不知曉的是,皇宮中的大燕皇帝,也在為他們的事發愁。

書房。

一個太監跪在地上,向燕帝稟奏,姜陸兩家親事作廢,蕭家原本熱火朝天給蕭南瑜的議親,也于前些日子暫停了。

燕帝疑心重。

蕭家世代手握兵權,蕭家軍更是大燕朝無人能敵的軍隊,他本就忌憚蕭家功高震主。

眼下丞相府和吏部尚書府的親事被蕭南瑜攪黃。

燕帝便開始疑心,蕭南瑜當日在文德門救姜沐言時,是否是故意抱,為的就是毀了名節,讓無法嫁給陸承彥,而蕭家也能有一個明正大的理由娶姜沐言。

丞相和吏部尚書都是文臣,他們兩家聯姻,燕帝不會手。

在燕帝眼中,兵權才是一個皇帝能坐穩帝位的前提。

沒有兵權的臣賊子,想謀反也沒有刀把子能砍人,不了氣候。

鎮國公府手中的蕭家軍,是整個大燕朝最大最重的兵權。

姜文櫆這個丞相,在大燕朝堂之上,更是堪稱一手能遮半天的權臣。

丞相府和鎮國公府若了親家,就等于是姜家和蕭家了一條繩上的螞蚱。

要兵權有兵權,要文臣有頂級權臣,這是要幹什麽?

為謀反鋪路?

要顛覆大燕朝的餘氏江山?

稟奏的太監離開後,大太監輕聲稟著沉思中的燕帝:

“皇上,大皇子和二皇子求見,二位皇子都已在書房外等候了。”

燕帝聞言,收斂起心神,帝王氣場威嚴道:“讓他們進來。”

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沒想同對方一起宮,同時求見純屬巧合。“兒臣參見父皇。”

“兒臣參見父皇。”

大皇子和二皇子一起朝主位上的燕帝行禮。

燕帝擡了擡手示意他們平

大皇子和二皇子先後稟奏了燕帝代給他的事,任務都完的不錯,燕帝滿意的頷首。

他看著自己最優秀的兩個兒子,忽然問道:

“姜家和陸家的親事作廢,此事你們怎麽看?”

大皇子和二皇子暗暗看了對方一眼,都想等對方先回答。

蕭家手握兵權,他們都曾想方設法的拉攏過蕭家,但蕭家立場太堅定,不涉黨爭就是不涉黨爭,誰都拉攏不了蕭家。

大皇子無法拉攏蕭家,又擔心蕭家會在關鍵時刻倒二皇子的黨羽。

同樣的,二皇子的想法也和大皇子一樣。

拉攏不了蕭家,又擔心蕭家會在關鍵時刻立場不堅定,倒對方陣營。

所以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心態,和燕帝差不多,都對蕭家有些忌憚。

忌憚中又帶著點無可奈何。

原因還是在兵權上,鐵悍勇、所向披靡的蕭家軍太過忠心,這個忠是指忠的蕭家人。

在蕭家軍,某種程度上可以說,蕭家人的號令比聖旨還管用。

這也是燕帝忌憚鎮國公府,卻又遲遲沒有奪了蕭家兵權的原因。

因為蕭家軍姓蕭。

因為大燕朝的邊境,還需要驍勇善戰的蕭家軍來鎮守。

“父皇,姜陸兩家的親事作不作廢,其實不打,關鍵的是作廢之後,姜家的兒郎會和誰定親。”

二皇子見大皇子遲遲不語,他便先開口了。

“那你認為,姜沐言會和誰定親?”燕帝看著自己的二兒子,神沉凝的反問道。

“姜沐言的親事作廢,全因當日在文德門,名節被蕭南瑜毀了,兒臣覺著,依照蕭家人勇于承擔的責任,他們會和姜家商議,替蕭南瑜求娶姜沐言。”二皇子道。

不得不說,二皇子的猜測很準。

但他話音剛落,大皇子便來摘桃子了。

“父皇,蕭家是世代武將之家,手握重兵不說,蕭家兒郎更是每一個都能征慣戰,這樣一個滿門武將的世家,兒臣認為不合適與丞相之聯姻。”

大皇子義正言辭,一副全然為了大燕朝廷,為了餘氏江山安穩的姿態,仿佛不知道燕帝對蕭家的忌憚。

二皇子頓起一口郁氣憋在腔。

他在前面鋪墊了那麽多,正要說到關鍵,好嘛,大皇子跳出來了。

他會不知道,不能讓蕭南瑜娶姜沐言嗎?

“父皇,兒臣也認為不能讓姜沐言嫁蕭家。”

二皇子趕表態,補充了一句,免得桃子全被大皇子給摘走了。

燕帝看著自己兩個兒子,不的又問道:

“既然你們都認為,姜沐言不能嫁給蕭南瑜,那麽你們認為,嫁給誰合適?”

大皇子和二皇子都陷了短暫的沉默中。

其實早在知道姜陸兩家的親事可能要黃後,他們都曾想過,是否要去相府提親。

畢竟娶了姜沐言,也就等于拉攏了姜文櫆,拉攏了整個相府的勢力。

姜文櫆其實也不涉黨爭,但他給人的覺吧,立場沒有蕭家那麽堅定。

大皇子和二皇子都覺再努力努力,再爭取爭取,是能夠拉攏到他的。

二皇子在心裏嚴謹的琢磨著。

這次可不能再讓大皇子摘桃子占他便宜了。

“父皇,不如讓姜沐言嫁皇家?”二皇子行禮一拜道。

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微微屏住了呼吸,等待著燕帝是否會同意這個建議。

燕帝并沒有表明自己的態度,只又問道:

“嫁給哪位皇子?”

二皇子眉心一跳,父皇沒否決,那便是此計可行。

“回父皇,四弟五弟還小,定然是不合適的,大哥和我、以及三弟雖然都還未娶正妃,但自古以來,一般都是長子先娶妻,底下的弟弟才能娶妻,是以兒臣認為,可讓丞相之大皇子府。”

二皇子明明也想娶姜沐言,一開口卻是把姜沐言往大皇子的上推。

大皇子在聽到長子先娶妻開始,眉頭就皺了起來。

待二皇子說完,他立馬接著道:

“父皇,兒臣已有側妃,且有了庶長子,相爺疼嫡長京中人盡皆知,怕是不會同意讓姜沐言大皇子府,不若讓二弟娶姜沐言吧,二弟沒有側妃,再合適不過了。”

燕帝不到五十,還屬壯年時期。

他疑心重這件事,幾個皇子都是心知肚明的。

立儲之爭可以有,但不能太白熱化,不能爭得太明顯。

說自己想娶姜沐言,也就等于直白的告訴燕帝,自己想拉攏丞相姜文櫆,這顯然不合適。

“大皇兄謙虛了,大皇兄已有庶長子,待姜沐言府,庶長子正好有嫡母教導,是最合適娶丞相之的人選了。”

二皇子說著好話,又將姜沐言往大皇子上推。

燕帝是過來人,立儲之爭也沒爭過。

他看著明明自己想娶姜沐言,卻還故意推給對方的兩個兒子,并沒有當場表態什麽。

待大皇子和二皇子離開書房。

約莫半個時辰後,燕帝召見了三皇子。

一個時辰後。

一道聖旨從書房頒布出去。

三皇子餘鶴心儀丞相之姜沐言,求燕帝賜婚,燕帝準了。

隨聖旨一起到相府的,還有皇帝給未來三皇子妃姜沐言的大批賞賜。

姜文櫆生辰這一日。

相府先是因姜雅朵失下人而沸騰,後又因姜沐言突如其來的賜婚,而沸騰的更厲害。

但這個更厲害是對其他人而言的。

對姜文櫆和陸巧而言,只覺一盆冷水潑了下來,冷的他們不能更冷靜了。

傳旨太監離開後。

姜文櫆雙手捧著明黃的聖旨,看著滿院子的賞賜,眉宇越發的沉了。

此事來的太突然了。

他一點準備都沒有。

“阿言呢?不在府?”姜文櫆轉頭詢問陸巧。

陸巧搖頭道:“扶搖閣的嬤嬤說,阿言出府去買書籍了。”

此時的姜沐言,還在梨園陪兩個孩子玩耍。

璀璨,本就不知道有一樁婚事,哐當一下就砸在了的頭上。

蕭南瑜從屋出來,對坐在銀杏樹下的姜沐言道:

“言言,我去街上采買一些東西,很快回來,你等我回來再離開,可好?”

“好。”姜沐言點頭。

因為姜雅朵的事,相府現在是飛狗跳,應該沒人會注意到晚點回府也沒關系。

蕭南瑜出門前,特意走到牆下聽了聽隔壁院落的靜。

隔壁一片安靜,應該是沒有人在院中,他這才放心打開院門。

他的影消失在院門口時,被姜沐言抱在懷裏的蕭以星,忽然擡頭對道:

“娘,我想吃糖葫蘆,讓爹爹給我買一串回來好不好?”

姜沐言看著呼呼可可的小兒,哪裏能不同意,溫道:“好。”

抱著蕭以星想起,一旁的蕭以舟道:“娘你坐著,我去跟爹爹說。”

他說完就下石凳,小小影朝院門跑去。

只是說一聲而已,很快就回來了,姜沐言便沒有阻止他。

梨園的院門口。

上馬的蕭南瑜剛準備策馬離開,就見蕭以舟跑了出來。

“舟舟,有事?”他道。

“爹爹,妹妹想吃糖葫蘆,你買一串回來給他。”

小小的蕭以舟站在院門口,高仰著頭對馬背上的蕭南瑜道。

“好。”蕭南瑜頷首。

“還有爹爹,我想吃八仙辣糕,你也給我買好不好?”蕭以舟又道。

“好。”蕭南瑜再次頷首。

見他答應,蕭以舟出了滿足的微笑。

“還有嗎?”蕭南瑜問他。

“沒有了。”蕭以舟搖頭。

“那回去吧,爹爹很快就回來。”蕭南瑜對他道。

“好。”

蕭以舟應聲點頭的同時,隔壁的院門吱呀一聲也打開了。

他轉準備回院子時,隔壁走出來的杜景,正好看到了他。

杜景見隔壁的梨園門口竟然有人,下意識看過去。

他先是看到一個小小的影,在看清小小男的臉時,他驚得一下瞪大了眼睛。

不巧的是。

他看見了蕭以舟,蕭以舟也看見了他。

因為蕭以舟認識他的緣故,所以蕭以舟停了下來。

他看了眼杜景,扭頭對蕭南瑜道:

“爹爹,是小侯爺叔叔。”

蕭南瑜:“……”

他早在聽到隔壁院子傳來開門聲之時,就知道事要大不妙了。

可也已經來不及了。

“哇!你、你……”

杜景驚呼一聲,手中折扇一下指著蕭以舟。

震驚到無以複加的他,當下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擡腳就快步朝蕭以舟走去。

蕭以舟看著滿臉震驚,看到他仿佛看到怪的杜景,小小人兒頗為有禮的打著招呼。

“小侯爺叔叔。”

“……”杜景瞬間石化了。

他站在兩座院落的中間位置,不遠不近的瞪著蕭以舟。

他聽到了什麽?

對方他叔叔?

小侯爺叔叔,小屁孩兒知道他是小侯爺?

心頭冒出一個又一個大疑問的杜景,視線艱難的從蕭以舟酷似蕭南瑜的臉上移開。

緩緩落在騎在馬背上,背對著他的修長上。

杜景看著極其眼的背影,他覺到自己特別的張,從未有過的張,甚至張到結

“你、你是蕭南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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