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二更
“我找個法子不跟娘一起出門, 等他們走後，我再溜出府應該可行。”姜沐言說道。
連借口都想好了。
蕭南瑜眼也不眨的看著黑暗中的姜沐言，隨後問道：
“京城附近梧桐山最高, 往年登高爬梧桐山的人是最多的吧？”
蕭南瑜年之時，重登高也爬得梧桐山，但他近些年不在京城過重，不確定衆人登高的地點有沒有變化。
“嗯。”坐在床上的姜沐言，在黑暗中點了一下頭，“我年年重都爬得梧桐山。”
重登高遠, 梧桐山最高自然爬得人最多, 爬得人多了就熱鬧，一熱鬧去爬梧桐山的人就更多了。
但梧桐山最高的梧桐峰太高了, 路也有些險峻，許多力不好的貴婦人和兒郎爬不上去, 所以梧桐峰附近幾個稍矮一些的山峰, 人也不。
蕭南瑜細細思索著，低聲道：
“去梧桐山從北城門出, 我們得避開。相國寺在南城門外, 趁著佳節去燒香拜佛的人估計不，我們也得避開。”
思來想去，蕭南瑜拿定主意最後道：
“我們走東城門，去銅鑼山吧。”
姜沐言也想了想，覺著可行：“好, 就去銅鑼山。”
躺在被窩裏的兩個小團子立馬兩眼放。
“娘、爹爹，是要帶我們去山上玩嗎？”蕭以星的小音綿綿糯嘰嘰的, 聽得人心尖都跟著起來。
“對，過幾天重節, 娘和爹爹帶你們去登高爬銅鑼山，你們想去嗎？”
姜沐言想著爬山累，要是兩個小家夥不喜歡，可以不去爬山，他們去別的地方玩。
“想！”
“想！”
蕭以星和蕭以舟異口同聲的肯定道，從聲音裏就可以聽出他們有多高興，多想去。
“那重我們就去登高爬銅鑼山。”兩個小家夥高興，姜沐言也跟著心愉悅。
他們的小臉蛋，溫道：
“快睡覺，小娃娃要早點睡，睡飽了才長得快。”
“嗯嗯。”蕭以星笑眼彎彎的點頭，心道，“娘和爹爹也早點睡。”
“好，我們也睡了。”
姜沐言說著躺了下去，側過，纖細的手臂出去，一抱就抱到了兩個團子。
蕭南瑜看著說睡就躺下去的姜沐言，他也不好再在床邊坐著，清冷瑞眼最後深深看了一眼，不舍的起。
姜沐言的閨房，蕭南瑜悉到都不用姜沐言代，自己默默地走去角落裏的箱籠，找被褥，打地鋪。
他一套異常練的作，就跟在自己家一樣。
姜沐言哄著兩個娃娃睡覺，哄到他們快睡著了，才想起來蕭南瑜。
回過頭去看，床前早已沒有了蕭南瑜的影。
他已經在床頭打好地鋪，躺在地鋪裏了。
姜沐言以為他睡了，便沒再出聲和他說話，輕輕拍著困倦的團子，拍著拍著也自己也倦意襲來，緩緩閉上了眼睛。
重佳節這一日。
京城裏似連空氣中都彌漫著熱烈的氣氛。
各府門口馬車攢，都是要趁著節日出門的。
姜沐言穿著一襲的石榴，坐于梳妝鏡前描眉。
明眸皓齒，朱，正是含苞綻的年紀，眼波流轉間皆是人的清豔絕。
在一旁伺候的綠蕉，日日都看姜沐言，卻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們家大小姐從小就是人胚子，近兩年更是越長大越漂亮，連看了都舍不得移開眼。
姜沐言梳妝完卻穩坐不，半點沒有離開扶搖閣，去前堂與陸巧和弟妹們彙合的跡象。
“綠蕉。”姜沐言喚著旁的綠蕉，道，“你去跟母親說，我子不適，就不與母親一起去登高了。”
綠蕉還不知曉姜沐言和蕭南瑜約好，要帶蕭以星、蕭以舟去爬銅鑼山。
以為姜沐言是真的子不適，心裏一慌，忙關切道：
“小姐，你怎麽了？哪兒不適？奴婢這就去請府醫過來。”
姜沐言一把抓住綠蕉的手腕，輕輕搖頭暗示無事，又給綠蕉使了個眼，讓做戲瞞著外間正在桌子的小丫鬟。
綠蕉伺候姜沐言多年，很快領悟過來姜沐言的深意。
大小姐一反常，準是和蕭家大公子或兩個小主子有關。
但只要并非真的子不適，那就好。
“不必請府醫，我頭府不適，休息休息就會好，讓母親不必等我，免得擾了大家興致。”姜沐言叮囑著綠蕉。
心領神會的綠蕉連連點頭，匆匆走了出去。
綠蕉去到前堂，發現各小姐公子都到齊了，就差姜沐言了。
小碎步走到陸巧後，俯在耳邊道：
“夫人，小姐子不適，無法去登高了。”
陸巧眉心一蹙，回頭詢問綠蕉：“怎突然子不適？嚴重嗎？找府醫診過沒有？”
“大小姐是頭府不適，說休息休息便好。”綠蕉低垂著頭顱，恭敬道，“大小姐讓夫人不必等了，免得去了影響到他人，擾了大家興致。”
陸巧眉頭皺著，片刻後道：
“讓府醫去給大小姐看看，不舒服就好好休息。”
“是。”綠蕉點頭，退出前堂。
出了前堂，綠蕉的心跳還跳得有些快。
每回在夫人面前給大小姐做遮掩，都心虛到心髒狂跳。
好在大小姐從小就安分守己也懂分寸，夫人不會懷疑什麽，這才能次次順利的蒙混過關。
“母親，長姐怎麽還沒來？不與我們去登高了嗎？”
姜蘭芝離陸巧不遠，約聽到陸巧和姜沐言的大丫鬟說好好休息之類的。
都好好休息了，定然就不能出門登高了吧？
“嗯，不去了。”陸巧頷首，卻沒有說姜沐言為何不去。
姜蘭芝也不關心姜沐言因何不去，姜沐言不去更好，姜沐言去了只會搶的風頭。
陸巧帶著相府諸人，熱熱鬧鬧的離開了相府。
他們走後，姜沐言也沒有急著出門。
待擁堵在整條巷子裏的馬車，都走得差不多時，才從側門而出，不引人矚目的上了馬車。
東城門外。
道旁的某個樹蔭下，蕭南瑜已等候多時。
青石遠遠看到一輛馬車過來，認出趕馬車的是劉泉後，回頭朝馬車裏道：
“公子，姜大小姐來了。”
蕭以舟的小腦袋從車窗裏探了出來，眼的往後看。
“哥哥，看到娘親了嗎？”蕭以星邊問邊從蕭南瑜懷裏跳下去，挪到車窗前也探出小腦袋張。
“沒看到娘，只有馬車。”蕭以舟回答道。
但就算只能看到姜家的馬車，他也沒舍得收回視線。
蕭以星也眼的看著。
劉泉駕著馬車靠近後，就高興的喊了起來。
“娘！”
姜沐言聽到蕭以星的小音，忙掀開簾子，也從車窗裏探出了半顆頭。
母三人看到對方，臉上都是笑意。
“娘親！”蕭以舟也開心的喊道。
“爹爹，娘來了。”蕭以星回小腦袋，對蕭南瑜道，“我們快下去接娘親吧。”
“爹爹下去就好，你們乖乖待在馬車裏。”
蕭南瑜說著起要下馬車。
但青石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了進來。
“公子，先別下車，城門方向有一隊人馬疾馳而來。”
距離太遠，青石看不出有沒有人。
且馬兒跑得飛快，馬背上的人穿著統一的黑勁裝，一看就不是普通尋常人馬。
小心謹慎一點總沒錯。
蕭南瑜下車的作一頓，側耳細聽，確實聽到了後道上的噠噠馬蹄聲。
馬蹄聲整齊劃一的，一聽就是訓練有素的隊伍。
後面馬車上的姜沐言，也準備下馬車。
綠蕉給掀開馬車門簾，探頭往後看的劉泉，扭過頭來對道：
“大小姐，等會兒再下去吧，後面有人來了。”
姜沐言一聽，立馬將拉開的馬車門簾放了下去。
一行約莫百人的黑勁裝隊伍，很快靠近兩輛馬車。
馬車是停在道邊邊上的，不會影響到他們，他們沒有停，馬鞭狂甩，速度奇快的從馬車旁飛騎而過。
青石背靠著馬車車廂，側頭看著飛速跑遠的一個個影。
他略估算了一下，這一行人至有百人。
馬匹也每一匹都是壯良駒，這絕不是普通富庶人家能養得起的人和馬。
待這隊人馬跑出去十幾丈遠後，青石才又回頭對馬車裏道：
“公子，他們走遠了。”
蕭南瑜從馬車裏出來。
“公子，剛那對人馬足有百餘人，像是世家豢養的死士。”青石低聲音對蕭南瑜道。
蕭南瑜聞言沒急著下馬車，就站在馬車上，眺跑遠的那對人馬。
百餘人的死士急匆匆而出，定然是有事發生。
蕭南瑜在腦海中鋪展開大燕輿圖。
大燕京城從東城門而出的方向，哪個地方有可能出事？
蕭南瑜略略思索，很快鎖定了一個地方，錦州。
錦州洪災，三皇子被派去了錦州賑災。
去錦州就得從東城門出。
難道三皇子府的死士？
趕路趕得這麽急，莫非是錦州又出事了？
不待蕭南瑜細想，姜沐言拎著一個黑漆描金的食盒，走了過來。
蕭南瑜垂眸看到，注意力瞬間全轉移到了上：“你來了。”
“嗯。”姜沐言淺淺一笑。
青石快速跳下馬車，將腳凳放在地上。
姜沐言踩著腳凳上馬車時，蕭南瑜朝出了手。
他本意是想拉上馬車，姜沐言看著他的手，卻是將手中的食盒遞到了他手上。
蕭南瑜：“……”
他拎著食盒默默後退兩步，修長手指掀開馬車門簾，讓姜沐言先進馬車。
一進馬車，兩個小團子就親親熱熱上前抱住，甜甜的喚著。
“娘。”
“娘。”
隨後進來的蕭南瑜，手裏還拎著食盒，見姜沐言坐下後，抱著兩個小家夥就一人親了一口。
他清冷眼眸直勾勾盯著姜沐言，眼神漸漸變得幽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