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姜沐言來雲雀樓是等蕭南瑜的。
蕭家人來雲雀樓, 肯定也是等蕭南瑜的。
姜沐言看著蕭南章,莫名的就有些心虛,心虛到視線飛快挪開, 探出窗外張蕭南瑜的半個腦袋,也嗖的一下了回去。
小心謹慎,深怕被蕭南章發現和蕭南瑜有貓膩。
看到姜沐言的蕭南章,卻是沒有多想什麽。
對于姜沐言飛快回去的腦袋,也只當窗外冷風大,被凍得了回去。
蕭月影站在蕭南章旁, 和他一起探頭張, 遠遠看到蕭南瑜騎在馬上的悉影,忍不住了眼眶。
“大哥終于回來了, 真好。”
蕭南瑜此去錦州數月,蕭家人人擔心。
鎮國公老夫人還憂慮過甚病了一場, 日日擔憂蕭南瑜染上疫病, 怕他有個萬一。
“大哥回來是高興事,二姐你怎麽還哭了?”
蕭南章笑容滿面的開心著, 一轉頭看到蕭月影用手帕拭眼淚, 頓覺頭疼。
他最怕姑娘掉金豆豆了,哄都不知道怎麽哄。
“我沒哭,我這是喜極而泣。”蕭月影邊笑邊落淚的回答道。
蕭南章和蕭月影的頭都探出了窗外,兩人說話又沒有刻意低聲音,話語順著冷風吹拂進了姜沐言的耳朵。
姜沐言還倚在窗欞旁, 頭不探出去看不到蕭南瑜,著窗外緩緩飄下的雪籽, 心裏有些暖又有些愴然。
蕭家的兄弟姐妹之間,似乎每一個都很不錯的樣子。
姜家在姜雅朵被迫嫁去江南後, 後宅安分了許多,但也只是表面的平靜罷了,和姜蘭芝等妹妹弟弟的,一直都很一般。
今日的雪有點大,但街上行人不。
錦州先是洪災,後是瘟疫,還有不安分的民要鎮。
好在這一切都在年前解決完畢,大燕朝上上下下都能安心過個好年。
去錦州賑災的三皇子率部今日歸京,有一部分人是得知此消息,特意來街上迎接看熱鬧的。
錦州一行,三皇子雖吃了不苦,但最終不負衆所歸。
他領旨去賑災,瘟疫肆時為皇子沒有為了一己之私逃離錦州,而是留在疫地和錦州百姓同生共死,還配合蕭南瑜以雷霆之速鎮了民。
三皇子此番去錦州,完解決了錦州一切麻煩事,也為他自己贏得了名。
燕廷上下,都對三皇子贊不絕口。
風雪中,乘坐馬車歸京的三皇子,掀開馬車簾子往外看了看。
街上很熱鬧,風雪也抵擋不住百姓們的熱。
他看到了跪于雪地上,一張張樸素又恭敬的笑臉。
百姓夾道歡迎,迎的是順利歸京的他,這等盛況落在他兩位兄長眼中,怕是要如坐針氈了。
蕭南瑜和三皇子在錦州千難萬難,好不容易踏上歸京的路程。
無人知曉的是,他們在回京的路途中,先後遭遇了兩次刺殺。
一次是殺蕭南瑜的,一次是殺三皇子的。
很顯然,兩次刺殺都沒有功。
他們二人很有默契的瞞了此事,京中宮中都還沒有人知道,蕭南瑜和三皇子回京時曾被刺殺過。
三皇子放下簾子前,略微側頭看了眼騎馬走在最前面的拔背影,溫潤淺笑著放下簾子。
蕭南瑜快走到雲雀樓前時,聽到了幾道悉的聲音。
“大哥!”
“大哥!”
蕭南瑜先前便已經看到,蕭南章和蕭月影在雲雀樓的臨街雅間裏,朝他揮舞著手臂。
現今來到雲雀樓下,他擡頭往上看。
清冷目落在在同一個窗欞口,興揮手的蕭南章、蕭月影上。
他們前傾往外探了又探,深怕他看不到一樣,也不怕摔下來。
蕭南瑜剛想開口提醒弟弟妹妹,把子回去,眼角餘瞥到了另一個窗欞口凝視他的倩影。
他眉心微,立馬轉眸看去。
一張悉得不能再悉的清豔臉龐,裹在茸茸的白狐皮裏,如雪地裏逆時節盛開的牡丹花一樣,灼灼耀目,撞進他眼眸的一瞬,便也深深撞進了他心裏。
姜沐言見蕭南瑜看到了,清亮杏眸越發璀璨亮眼了,角輕輕揚起,朝他綻放出一個純粹絕的笑容。
看到他,很開心。
蕭南瑜眸中閃過驚豔之,連心神都跟著晃了晃。
他看著笑盈盈向他的,強行制著想要一躍而起,朝奔去的沖。
是特意來等他的嗎?
雪花飄飄的熱鬧長街上,樓上的與馬背上的年將軍旁若無人的對視。
這一刻的世界于他們而言是靜止的。
他們眼中只有彼此,再無其他。
錦州一去近四個月,蕭南瑜很忙很忙,可天天忙碌的間隙裏,他還是會時不時就想起。
想知道在做什麽,在京中過得好不好。
想兩個小家夥,不知道他們乖不乖。
在錦州的時候很想。
現在回到京城看到姜沐言,蕭南瑜發現他更想了。
明明就在眼前,可他還是想,很想很想。
他那雙清冷疏淡的瑞眼,眸底深有著濃稠到化不開的思念。
姜沐言讀懂了他眼中的思念,杏眸輕輕眨了一下。
幾月不見,也想他的。
姜沐言和蕭南瑜旁若無人的深深對視著。
然而他們再旁若無人的對視,也會有旁人來攪擾這份和諧。
“大哥大哥!”
蕭南瑜離得越近,蕭南章喊得越大聲,深怕別人不知道樓下打頭陣的人是他家長兄一樣。
“……”蕭南瑜被弟弟直沖九霄的聲音喊得回神。
他不不願的轉眸,看了眼興地跟個猴子一樣,瘋狂揮手的蕭南章。
蕭南瑜已騎馬走到雲雀樓的正樓下。
他若再擡頭去看姜沐言,容易被人發現異常,所以他白了蕭南章一眼後便收回視線。
他目視前方,面容清冷的接著百姓們的夾道歡迎。
蕭南章神經有些大條,但他也是能看懂臉的,看著樓下蕭南瑜騎馬緩行的影,有些疑的對蕭月影道:
“二姐,剛才我怎麽覺……大哥翻了個白眼給我?”
隔壁窗欞口的姜沐言聞言,有些心虛的抿了抿瓣。
也看到了,蕭南瑜似乎是瞪了蕭南章一眼。
估計是蕭南章喊得太大聲,吵到他了。
剛才也被蕭南章那一嗓子驚嚇到,方才回過神來,竟在大街上盯著蕭南瑜直勾勾的看。
快速環視了一圈,對街樓上樓下的人,全都關注著樓下的蕭南瑜一行人,應該沒人看到眼神直勾勾的看蕭南瑜。
“你喊那麽大聲,大家都在看我們,大哥肯定是嫌你太吵了。”
蕭月影也有點嫌棄的樣子。
“人那麽多,我不喊大聲一點,大哥看不到我們啊,得虧我喊得夠大聲,大哥才會擡起頭來看我們。”
蕭南章覺得自己有點冤,怎麽還嫌棄上他了,得多謝他的大嗓門才對。
說到蕭南瑜擡頭看他們,蕭月影的眉頭就輕輕皺起。
“阿章,我怎麽覺大哥剛才不是在看我們?”
蕭月影被淚水沾眼睫的眼睛,疑的看著旁的蕭南章。
蕭南瑜瞪蕭南章時,確實是在看他們。
但在那之前,蕭南瑜的目似乎不是落在他們上的。
“怎麽可能?”蕭南章反駁著蕭月影,“大哥就是在看我們,他還瞪了我一眼呢,如果不是在看我們,大哥怎麽會瞪我?”
“瞪你是真的,但……”
蕭月影還是覺得疑,看了眼蕭南瑜走遠的背影,收回視線時,目落在了隔壁雅間打開的窗欞上。
“三弟。”蕭月影指著姜沐言倚靠著的窗欞,問蕭南章,“我們隔壁雅間也有人的吧?你知道是誰嗎?”
一開始的時候,似乎看到隔壁窗欞也有人探出頭,但之後就一直沒看到了。
此時的姜沐言還倚在窗欞邊。
聽到蕭月影這些話,趕坐回椅子上。
沒探頭到窗欞外張,按理說蕭月影不可能看到,但心虛的姜沐言還是避開了。
蕭南章往隔壁窗欞看了眼,道:
“姜家大小姐,我先前看到在隔壁。”
蕭月影心思微轉,想到了文德門遇刺一案,姜沐言和蕭南瑜有過的集。
“阿章,我真覺得大哥方才不是在看我們,你說,大哥不會是在看隔壁的姜家大小姐吧?”
兩個雅間的窗欞離得近,蕭南瑜從樓下遠遠眺上來,讓人産生錯覺以為他在看自己,也是有可能的。
“不可能!”蕭南章一口否定了蕭月影的猜想,他想也不想就道,“大哥和姜家大小姐又沒什麽集,看做什麽?你莫瞎想了,大哥就是在看我們。”
蕭月影的影低一些,蕭南章聲音不小,姜沐言能聽得一清二楚。
擡手扶了扶額,有些頭疼。
蕭月影可真敏,竟然猜到蕭南瑜在看。
好在蕭南章夠自信,誤打誤撞幫和蕭南瑜遮掩過去了。
迎著大雪歸京的蕭南瑜和三皇子,先宮面聖。
錦州災難連連,洪災、瘟疫、民,任何一個理不好都容易牽一發而全,殃及大燕全境。
但在接憧而至的災難面前,三皇子理得很好,沒有留下任何後患,燕帝龍大悅。
三皇子要賞,一同回來的蕭南瑜自然也要賞,去錦州治療疫病的太醫們也得賞。
書房裏的氣氛難得的融洽。
燕帝看著拔高大的蕭南瑜,重重複雜心緒都被他掩飾了下去。
蕭南瑜從皇宮回到鎮國公府,幾個弟弟不畏嚴寒的在門口等他,其他家人也在前堂等著他歸家。
“大哥,快來個火盆,祖母代了,得讓你了火盆再讓你進家門。”
蕭南章看到翻下馬的蕭南瑜,開心地嚷嚷道。
蕭南瑜看著朱漆大門前,笑容滿面的幾個弟弟,心裏也跟燒得旺盛的火盆一樣暖了起來。
他回府先應對家人們的噓寒問暖,後沐浴更,去祠堂跪拜祖宗。
整個鎮國公府因為蕭南瑜歸家,闔府上下都洋溢著喜悅的氣氛。
在鎮國公的書房裏。
蕭南瑜和祖父、父親、三個叔叔,以及年紀比較大的二弟、三弟、四弟、五弟,詳細訴說了錦州之行遇到的事。
書房門這一關就關了好幾個時辰。
蕭家男丁聊完,晚膳過後,鎮國公又讓蕭南瑜單獨去他書房。
爺孫倆一聊就聊到了子時。
蕭南瑜從鎮國公的書房出來,擡頭仰看著皎潔月,覺得時辰尚早。
以往他夜闖姜沐言的閨房,也差不多是子時去的。
今日他歸京,或許也在等他。
思及此,蕭南瑜的心都飛到姜沐言的閨房去了,快步回了雲開院。
他回去換了深勁裝,悄無聲息的翻牆離開了鎮國公府。
蕭南瑜不知道的是。
他前腳剛離開雲開院,宋令貞後腳就進了雲開院。
“世子夫人。”
正房外守夜的小廝看到宋令貞,行禮道。
“大公子回來了是嗎?”宋令貞拎起擺,擡腳踏上臺階。
“是,剛回來沒多久。”小廝躬回答道。
“阿瑜,娘來看看你。”宋令貞站在正房門口,對著閉的房門說道。
房很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宋令貞疑,聲音稍大的又喊道:“阿瑜,娘來看你了。”
蕭南瑜的房間裏還是一片安靜。
“你不是說阿瑜回來了嗎?”宋令貞疑的看向門旁的小廝。
“回世子夫人,大公子是回來了呀,我親眼看到大公子進房間的。”
小廝也很疑,蕭南瑜怎麽不回應世子夫人,但他回答的很肯定。
宋令貞看著不像說假話的小廝,再次對閉的房門道:
“阿瑜,娘來看看你,你再不開門,娘就推門直接進去了。”
“……”
房依然是安靜一片。
宋令貞擰眉,忽然靈一閃,以為蕭南瑜在裏面出事了。
“阿瑜!”
宋令貞急喊一聲,連忙推開門進去。
室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
跟在宋令貞後的婢,手中拎著食盒,是給蕭南瑜準備的宵夜點心。
蕭南瑜的小廝也跟著進門,點燃了室的燭火。
宋令貞心急如焚的尋找著蕭南瑜,然而外間裏間轉了一圈,連蕭南瑜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大公子呢?你不是說大公子回來了嗎?”
宋令貞又急又疑的詢問小廝。
“……世子夫人,我確實是看到大公子回來了。”小廝也很疑,一頭霧水的回答道,“可、我也不知道大公子怎麽又不見了。”
宋令貞看著比還疑的小廝,轉瞬之間就冷靜了下來。
房中一切安好,并沒有打鬥過的痕跡。
這說明蕭南瑜是自己離開的。
他應該是出去辦什麽事,需要掩人耳目才離開。
是關心則了。
“今夜就當我沒有來過,你也沒看到大公子不在房中,明白嗎?”
冷靜下來的宋令貞,替蕭南瑜遮掩的吩咐著小廝。
“是。”小廝點頭。
宋令貞離開了,但讓婢將食盒留在了蕭南瑜的房中。
雪夜下的雲開院恢複了平靜,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蕭南瑜離開鎮國公府後,并沒有直接去相府,他先去了梨園。
銀裝素裹的梨園,除了覆蓋在屋頂院子中的積雪,和蕭南瑜離開時沒什麽兩樣。
他推開房門進屋裏。
睡在外間給蕭以星、蕭以舟守夜的小丫鬟翠柳被驚醒,嚇得一下坐起:“誰?”
“是我,你繼續睡。”
蕭南瑜越過翠柳,徑自朝裏間走去。
“公、公子?”翠柳看著黑暗中數月不見的黑影,又驚了一下。
公子走得離奇,突然就不來了,還以為公子出了事,再也不會來梨園了。
沒想到他會在深夜突然回來。
但蕭南瑜深夜來梨園,翠柳已經見怪不怪了。
以往他就時常夜裏來梨園,把兩個小主子抱走,然後直到快天亮才又抱住小主子回來。
蕭南瑜來到裏間的床榻前,開幔帳看向床上睡的兩個小家夥。
“星星?”蕭南瑜俯輕聲喚著,“舟舟?”
蕭南瑜看著厚厚被窩裏,出兩個小腦袋的小家夥,手想他們的小臉兒。
但他雪夜裏趕來,手是涼的,出去的手頓了頓,複又收了回來。
手涼會凍到睡夢中的小家夥。
“星星、舟舟?”蕭南瑜又輕聲喚了一句。
想著他們要是睡得太,他就不帶他們去相府了。
冬天又下著雪,夜裏把他們從暖和的被窩裏挖出來,到了姜沐言那邊,睡到到黎明還得再把他們挖起床。
這一來一去,凍著小家夥就不好了。
睡夢中的蕭以舟約聽到有人在他。
他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看到床前立著一道黑影。
“爹爹?”
僅一眼,蕭以舟都沒看清楚黑影是誰,先開心的喚了起來。
“嗯,是爹爹。”蕭南瑜看著睜開眼的蕭以舟,出了和淺笑,手給他掖了掖被角。
“爹爹,你終于回來了,我好想你啊。”
蕭南瑜剛掖好的被角,被蕭以舟刷一下掀開,他從被窩裏爬起來,朝蕭南瑜撲去。
蕭南瑜一把抱住小家夥搖搖晃晃的小子:“爹爹也想你們。”
睡在裏側的蕭以星被吵醒,睜開眼在黑暗中看了一會兒,也猛地掀開被子起。
“爹爹!爹爹!”
小家夥開心不已,在床鋪上蹦跶了幾下,一下跳到蕭南瑜上。
“爹爹,星星好想好想你,你怎麽這麽久都不來看星星?”
蕭以星撲到蕭南瑜懷裏,依賴的趴在他肩頭,說著說著小音裏染上了哭腔。
真的好想爹爹,好想好想,可是一直都見不到爹爹。
好怕爹爹丟下和哥哥。
但太公說爹爹不會的,娘也說爹爹只是在忙,不在京城沒法來看他們而已,不是不要他們。
相信娘和太公的話,爹爹果真又回來了。
蕭南瑜抱著兒,聽著綿綿哭著埋怨的小音,又是心疼又是心。
他側頭在兒的小臉兒親了一口,輕聲哄著:“爹爹也很想星星。”
“星星比爹爹想星星還要想爹爹,星星好想好想爹爹,天天都想。”
蕭以星埋首在蕭南瑜肩頭,小臉兒一個勁兒的蹭著,又又萌的撒。
“我也好想好想爹爹。”蕭以舟也仰著英俊小臉兒對蕭南瑜道。
“爹爹也好想你們的。”蕭南瑜低頭也親了兒子一口。
父子三人抱著膩歪片刻,蕭南瑜道:
“爹爹帶你們去見娘親好不好?”
“好!”蕭以星咻的一下擡起頭,不哭了。
“好,我想和娘一起睡。”蕭以舟也連連點頭。
說去就去。
蕭南瑜給兩個小家夥穿上厚實的襖子,又裹上茸茸的披風,確保他們不會被凍著。
但他們這麽一穿吧。
本就又小又矮的小家夥,被裹得像個圓滾滾的球。
他抱在懷裏就跟抱著兩個大圓桶一樣,看著膨脹了不止一圈。
蕭南瑜抱著兩個團子走出房門。
室外的夜風一吹,涼颼颼的。
蕭南瑜自習武,質特別的好,從不畏寒,他叮囑著兩個小家夥。
“把兜帽扯好,別吹著臉了。”
“爹爹,我藏好了,我們快去找娘吧。”
蕭以星的小音從蕭南瑜的左肩頭,悶聲悶氣的傳出來。
不需要蕭南瑜叮囑,走到門外被冷風吹得一個激靈,睡意全無的,就很自覺的埋進了蕭南瑜肩窩,用他的和自己上的裳,把自己裹了一個嚴嚴實實。
蕭以舟也和一樣,小臉兒藏得嚴嚴實實,保準不讓雪夜裏的冷風吹到自己。
相府。
姜沐言確實如蕭南瑜所料,沒睡在等他們。
夜裏這麽冷,又下著雪。
不知道蕭南瑜會不會來,想著這麽冷,他就算來,應該也是一個人來,不會再帶著兩個小家夥來了。
但不確定中,還是在等著,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等著等著。
窗欞一陣輕響,本就沒睡的姜沐言一下坐起,朝響的窗欞看去。
窗欞被打開的一瞬,看到了月下反著亮的院外積雪。
積雪亮的映照下,清楚看到有人翻窗闖了進來。
蕭南瑜的影很悉,認出了蕭南瑜。
但他抱在上的兩大坨,著實讓姜沐言驚了一下。
“你把兩個小家夥也帶來了?”
姜沐言掀開被子,翻下床。
“娘!”
“娘!”
蕭以星和蕭以舟聽到的聲音,開心地擡起頭來。
黑暗中,蕭南瑜看著下了床榻就朝他而來的姜沐言,他站在窗欞前沒,對道:
“我們剛來上寒氣重,你穿好裳再過來。”
上只穿著單薄的裏,就這麽過來會被他們上的寒氣凍到。
姜沐言腳步頓了一下,順手扯下架子的披風披上,披散著頭發就朝他們走去。
“我還以為你不會帶孩子們過來。”笑盈盈的說道。
蕭南瑜眉心微,眉目含笑的反問道:“所以你等的是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