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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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小娃娃擔心姜沐言一去不複返, 心急想要留下

“會的,星星別怕,你娘不會丟下我們的。”

蕭南瑜眼睛看著被拉走的姜沐言, 輕聲安著小揪著他領的小家夥。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陸巧一時難以接,需要回去冷靜冷靜也正常。

宋令貞也一樣。

得給們時間好好緩緩。

就跟當初的他和姜沐言一樣,他們也花好些天的時間,才慢慢接兩個從天而降的孩子。

陸巧急著走,姜沐言沒法和蕭南瑜說些什麽。

只能朝他們父子三人揮揮手, 被頭也不回的陸巧拽出了梨園。

姜沐言就這樣走了。

蕭南瑜和陸承彥目送著離開, 誰都沒有阻止。

他們兩人的目從院門口收回來時,第一個作都是看向了對方。

四目相對的一瞬, 一雙眼眸清冷,一雙冷沉, 看似波瀾不驚的眸下, 深藏著怎樣的暗流洶湧,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沉默無聲的眼神對峙中, 陸承彥先了。

他從廊廡下走出, 朝著銀杏樹走去。

蕭南瑜見狀,放下抱在懷裏的蕭以星和蕭以舟,他們的小腦瓜,溫和道:

“你們先自己去玩。”

蕭以舟看了眼一步步走過來的陸承彥,點了點頭, 拉著妹妹的手跑開了。

蕭南瑜看著氣質冷沉,除了進梨園看到蕭以星的一瞬出了錯愕神, 就再也沒出過震驚神,一直表現得很鎮定冷靜的陸承彥, 倒是有點佩服他的心理承能力。

“喝茶嗎?”

蕭南瑜問陸承彥,態度不熱絡但也不算壞,并沒有擺出劍拔弩張的姿態。

陸承彥冷沉的眸子深凝他一眼,頷首。

兩人在銀杏樹下落座。

茶香四溢,蕭南瑜給陸承彥斟了一杯茶,然後就不管他了。

正屋的房門半敞開著,鎮國公和宋令貞還沒有出來。

蕭以星和蕭以舟蹲在廊廡下,兩個小腦袋湊在一起,不知道在玩什麽。

此時的梨園人不,但出奇的安靜。

蕭南瑜的右手隨意搭在石桌上,垂眸看著杯中清亮的茶湯,專注品茶,半點沒有先開口的意思。

良久後。

“這事很荒謬。”陸承彥開口了。

他也沒有看蕭南瑜,冷沉沉的目落在了廊廡下,看著那對小小的雙生子。

“確實很荒謬,但世事如此,他們是真實存在的生命,活生生的小孩。”

蕭南瑜輕輕吹拂著茶湯,抿了一口茶後,才不不慢的回答道。

陸承彥冷眸微閃。

確實是活生生的生命,哪怕再荒謬再不想相信,那兩個孩子也是真實存在的,就在他的眼前。

“未來的孩子,為何會突然跑到現在來?”

陸承彥收回審視雙生子的目,看著蕭南瑜問。

“我是人不是神,這般荒謬的事,你問我,我又從何得知?”蕭南瑜反問道。

一開始他確實想不通,但想不通也得接

于他而言,蕭以星和蕭以舟怎麽來的沒那麽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是他的孩子,那他就必須得對他們負責。

陸承彥冷沉沉的眸子審視蕭南瑜半晌,才道:

“按照事發展的規律,奇跡這東西不可能無緣無故發生,一般來說,得發生了重大事才會有奇遇。”

蕭南瑜低眉斂眸的聽著,沒給任何的反應。

陸承彥見狀,話鋒一轉道:

“你和三皇子走得很近。”

這句話是一記猛藥。

蕭南瑜緩緩擡眸,深黑的瑞眼終于開始正視陸承彥了。

陸承彥敢這麽說,難道是查到了什麽?

然而出乎蕭南瑜的意料。

陸承彥冷冰冰的吐出三個字:“我猜的。”

蕭南瑜:“……”

確實是猜的,但蕭南瑜擡眼的這個反應,讓陸承彥斷定,他沒有猜錯。

他調查蕭南瑜,沒查出什麽有用的消息,只查出他很忙,天天出府也不知道在忙什麽。

跟蹤蕭南瑜的暗衛全都被甩開。

但蕭南瑜手好,蕭府其他人卻未必,陸承彥的暗衛還查到一個有用的消息。

蕭府有一個暗衛跟人接頭,對方是三皇子的人。

僅有的一個消息來源,在陸承彥的剝繭下,他猜蕭南瑜或者蕭家,在黨爭派系中站隊三皇子了。

雖然蕭南瑜和蕭家與三皇子的集,目前來看,唯有錦州洪災發瘟疫那段時間,蕭南瑜同去錦州賑災,才有過一點集。

一個消息,一點集,陸承彥猜得很大膽。

他猜得大膽,蕭南瑜做得更大膽。

畢竟朝中幾位皇子,三皇子是看起來最弱,最沒機會登基為帝的。

“陸大公子這麽喜歡猜測別人?”蕭南瑜不鹹不淡道。

陸承彥不接蕭南瑜的話,繼續著自己的猜測。

“大燕朝開國至今,百年將門蕭家從不涉黨爭,突然暗中支持三皇子,必然有原因,跟憑空冒出來的雙生子有關吧?”

“……”蕭南瑜第一次領會到,為何京中勳貴子弟都說陸承彥腦子聰明。

一切推斷都只是陸承彥的推斷。

他在廊下站的三個多時辰裏,腦子就沒停止過轉

特別是鎮國公出現在梨園之後,很多事他都能想得通,唯一想不通的,或者說不想想通的,是姜沐言的絕

選擇了蕭南瑜,毫不猶豫。

蕭南瑜有兩個孩子,三個人的份量確實比他一個人重。

但他和姜沐言青梅竹馬,有十幾年的基礎,他卻還是輸得一塌糊塗。

陸承彥在蕭南瑜的沉默中,繼續道:

“兩個孩子若真是從未來而來,想必知道不未來之事,未來三皇子會登基?”

“你想從我這裏套話,好掌握先機提前站隊,搏一個從龍之功?”

蕭南瑜不回答陸承彥的問題,不的反問著。

“不是。”陸承彥的否定沒什麽猶豫,“我想知道你和阿言是怎麽走到一起的。”

燕帝忌憚蕭家。

姜家有一個權臣姜文櫆,按理說,燕帝不可能讓姜沐言嫁進蕭家。

蕭南瑜眉梢微挑,不置可否的輕笑道:

“你想拆散我們?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他和姜沐言的親事,事關蕭家和姜家的生死存亡,別說蕭南瑜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可能和陸承彥說。

“我知道你不會說,所以一開始我也沒問這個。”陸承彥回答得倒也坦然。

“別的我也不可能告訴你,你別白費力氣問了。”蕭南瑜同樣坦拒絕。

銀杏樹下的談話,有些僵持不下來。

梨園外。

姜沐言被陸巧拽上馬車後,以為陸巧會訓,結果陸巧一句話都沒有說。

馬車裏的低氣大氣都不敢一下。

二人,一路無言回到相府。

姜沐言沒機會回扶搖閣,被陸巧帶到了主院。

院子裏的下人全都遣了出去,陸巧的嬤嬤守在院門口,不讓任何人靠近。

直至白晝變黑夜。

月亮都出來了,主院還是沒一點靜。

陸巧也沒發話,嬤嬤都不敢讓人進院子去點燈。

是以直到姜文櫆回府,整個主院都還是漆黑一片。

“相爺,您快進去看看,夫人和大小姐不吃不喝好幾個時辰了。”

嬤嬤看到姜文櫆就跟看到救星一樣,心急如焚的指著閉的院門道。

“怎麽回事?”姜文櫆看著嬤嬤一副出了大事的樣子,蹙眉道。

“奴婢不知,相爺進去瞧瞧就知道了。”嬤嬤搖頭。

姜文櫆進院子,見整個主院都籠罩在黑暗中,眉心蹙得更了。

怎麽連盞燈都沒點。

他也沒讓人點燈,朝著正房走去。

當姜文櫆踏著月的修長影出現之時,在房中枯坐了小半天的陸巧,再也繃不住緒的哭喊道:

“相爺,我們姜家要完了啊!”

帶著哭腔的聲音起得太突兀,陪著枯坐了好幾個時辰的姜沐言,被嚇了一跳。

“到底怎麽回事?怎麽連燈都不點?”姜文櫆進房中,視野悉了一下黑暗後,才看到下首位還坐著一個人,“阿言也在?”

“爹爹。”姜沐言起,略有些局促的說道,“我有事要和你坦白。”

“你那是坦白?你得跪下認錯!”

陸巧揪著心口裳,一整天了,心裏就沒舒坦過。

這麽大的事,姜沐言怎麽敢瞞著他們,還一瞞就瞞了這麽久。

姜沐言不敢怠慢,立馬就跪了下來。

“到底怎麽回事?”

姜文櫆沒有攔著姜沐言跪下,在黑暗中朝陸巧走去,一直坐在了主位上。

“我頭疼,讓這不孝自己跟你說。”

陸巧支起手著太xue,心力瘁道。

不孝姜沐言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乖乖認錯道:

“爹爹,我今日出府,去了城南離醉巷一個梨園的宅子。”

姜文櫆神思為,心思瞬間轉了幾百個彎。

“為何去那裏?私會郎?陸承彥?”

在姜文櫆的心中,姜沐言從小就是一個乖順懂事的好兒。

溜出府,陸巧又讓跪下認錯,必然是做了大錯事。

去民宅的大錯事,姜文櫆思來想去,很大可能和名節有關。

且和姜沐言有糾葛的男子,姜文櫆的第一反應是陸承彥。

口是心非,心裏還是想和陸承彥在一起?

“私會陸承彥倒還好了。”陸巧按著突突跳的太xue,“是蕭南瑜!”

姜文櫆的太xue也猛地跳了一下。

真是私會郎?

還是蕭南瑜?

“阿言,你怎麽和蕭家的郎君攪和在一起了?”

姜文櫆眉心蹙,但看起來還算鎮定。

“爹爹,事是這樣,讓我從頭給您說一遍吧。”姜沐言的一雙秀眉也皺得的。

這一天還是來了。

“去歲乞巧節的時候……”

姜沐言說的這些事,陸巧已經聽過,但沒有阻止姜沐言,按著太xue又聽了一遍。

姜文櫆沒有和陸巧、宋令貞一樣,邊聽邊質疑追問,他一語不發的沉默著。

一直到姜沐言講到今日,陸巧和宋令貞一起闖了梨園。

沒有人知道,姜文櫆心裏翻湧著怎樣的驚濤駭浪。

他從一開始匪夷所思,到逐漸接并相信,其實沒有花費太多的心裏掙紮。

因為他比誰都明白。

如果姜家真走到了倒臺的那一天,他確實會把姜沐言托付給鎮國公府。

而鎮國公也一定會接他的請求。

哪怕燕帝此前很忌憚姜蕭兩家聯姻。

可姜家都倒了,姜沐言嫁給誰都搖不了皇權,燕帝的忌憚也就不存在了。

“所以按照雙生子的說法,阿言你今年年底就會嫁給蕭南瑜?”

出乎姜沐言的意料,姜文櫆開口第一句話,語氣特別的平靜,也沒有半點指責瞞的憤怒。

“……嗯,是的爹爹。”

姜沐言懵了幾息,點頭回應道。

姜文櫆長長地嘆了口氣:“你先起來,別跪著了。”

姜沐言站起後,姜文櫆又道:“回你院子去休息吧,有什麽事爹爹再去找你。”

姜沐言和陸巧都有些錯愕。

聽完了那麽震驚的一件大事,姜文櫆的反應是不是太平靜了點?

“夫君……”陸巧想說什麽,卻被姜文櫆擡手制止了。

“回去吧。”姜文櫆語氣溫和的對姜沐言道。

不明所以的姜沐言,乖乖頷首,行禮:

“爹爹,娘,兒告退。”

走後,還籠罩在黑暗裏的主院正房裏,傳來姜文櫆一聲沉重的嘆息。

“夫人,有件事我瞞了你十幾年,是時候該和你說了。”

……

姜沐言疲力盡的回到扶搖閣。

這一天經歷的事,比過去十天加一起還心累。

沐浴更腸轆轆的用晚膳。

剛吃完,姜文櫆和陸巧就一起來到了扶搖閣。

姜文櫆還是一臉的平靜,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陸巧的眼睛有些紅,顯然哭過,但神也平靜了許多。

“阿言,你爹爹想見一見兩個孩子,娘就不去梨園了,你帶你爹爹去梨園,把兩個孩子接回來吧。”

陸巧支走下人,態度溫和,語氣平和的對姜沐言道。

姜沐言看著異常平靜的陸巧和姜文櫆,點頭。

兩人立即套車去梨園。

然而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趁著夜趕到梨園卻撲了一個空。

“小姐。”翠柳對姜沐言道,“公子和夫人還有老太爺,已經把兩個小主子接走了,胡嬤嬤也跟著走了。”

“什麽時候走的?”姜文櫆問。

“剛走沒多久,小半時辰前吧。”翠柳道。

姜文櫆暗嘆,他來晚了一步。

撲了空的姜沐言和姜文櫆,無奈只能打道回府。

此時的鎮國公府。

鎮國公的院子。

院子裏的下人也全都被遣了出去,胡嬤嬤守在院子門口,不讓任何人靠近。

“你弄這麽大陣仗,到底是要幹什麽?”

鎮國公老夫人站在正房前的廊廡下,不明所以的詢問著一旁的鎮國公。

“等下阿瑜來了你就知道了。”

鎮國公話音剛落,蕭南瑜抱著雙生子,翻牆落于院中。

“來了!”鎮國公興道,“你心心念念的大曾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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