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姜蘭芝還在心傷, 爹狠心,就這樣急匆匆送出嫁。
做錯了什麽嗎?
什麽也沒有做錯,為何要和丟人現眼的姜雅朵一樣, 火急火燎的被趕上花轎。
想不通,越想越傷心。
正當哭到眼淚都快流不出的時候,竟聽到相府出事了?
爹還被抓起來了?
“二小姐,相爺被抓了!還有親衛軍圍了相府!”
姜蘭芝的婢喜鵲,慌裏慌張的說道。
姜蘭芝震驚不已的看著喜鵲,眼角猶有淚痕的, 睜大了雙眼, 一副不敢置信且難以接的樣子。
“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喃喃自語著。
相府出事了。
出嫁的當天就出事了?
哪有這麽巧的事。
恰在這時,穿喜服的宋六郎也步了新房。
今日他是新郎, 大喜的日子裏,剛和新婚妻子拜完堂, 妻子的娘家就出了大事。
這實在是……
宋六郎瞟了眼跪在地上的婢, 似笑非笑的看著姜蘭芝,道:
“姜二小姐, 你爹是不是早就知道姜家要倒黴, 才急著將你嫁給我?”
和姜蘭芝的親事,宋六郎說不上滿意或不滿意。
父母之命妁之言,爹娘讓他娶,他也就娶了。
但親當日發生這樣的事,好好的喜宴變得愁雲慘淡, 他有種自己被利用的覺。
姜蘭芝看著宋六郎,猶如醍醐灌頂一樣, 咬著不說話了。
是這樣的嗎?
爹預知到相府要倒,為保一命才急匆匆的把嫁掉?
姜蘭芝心如麻, 這幾天的怨懟之心忽然變得有些。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對。
姜家諸多子中,姜文櫆自來最疼姜沐言,如果姜文櫆提前知到相府要出事,他最先要保的人肯定也是姜沐言。
怎麽也不到姜蘭芝才對。
“夫君可知相府出了何事?我爹為何被抓?”
心焦躁的姜蘭芝,看著宋六郎卻是冷靜了下來。
已經嫁進了宋家,宋六郎如今是的丈夫,相府出事是連累不到這個出嫁的。
可相府出事,會影響在宋家的地位。
沒有相府在背後撐腰,在宋家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夫君宋六郎了。
縱然姜蘭芝不喜宋六郎,也不至于在宋六郎面前擺譜。
不得不說,姜蘭芝示弱的這一聲夫君,喊到了宋六郎的心裏。
不管如何,拜過堂,他和姜蘭芝就是夫妻了。
“我不知,但我爹讓我來安你,讓你別怕,如今你已是宋家新婦,姜家出事必不會連累你。”
宋六郎有些煩躁,他爹這句話讓他察覺到了什麽。
就好像他爹早就知道,姜家會出事一樣。
就好像他娶姜蘭芝,是他爹和姜文櫆早就籌謀好的,為了保住姜蘭芝,將拉出姜家泥潭一樣。
姜蘭芝頗為意外。
宋家公公這麽?
還以為,姜家出事,宋家人會給甩臉,沒想到公公竟讓宋六郎來安?
且宋六郎也沒有對落井下石。
姜蘭芝看著一直不喜的宋六郎,忽然就稍微看順眼了一點。
宋六郎雖然才平庸,但樣貌俊秀長得還可以,脾似乎也還不錯的樣子?
參加宋家喜宴的賓客,聽聞姜文櫆被押進宮,一個個的也忐忑不安。
但宋府沒被兵圍困,雖也有人找借口離開了宋府,可也有一小部分人留了下來。
宋府的喜宴,勉勉強強走完了流程。
人心惶惶的相府。
陸巧為當家主母,在一衆賓客出不去相府的況下,眼看著用膳時間已到。
也不管被迫留下的賓客有沒有心用膳,讓下人將準備好的席面都上了。
前堂喜字紅綢,喜慶但罵罵咧咧的雜中,下人魚貫而,酒佳肴一一端上。
眷那邊的席面也差不多。
沒人有心吃席,可出不去,也只能留下吃席。
好在兩個時辰後,宮中傳來消息。
被困在相府的賓客可離開,但相府諸人不許踏出相府半步,外人也不得進去。
同時送到相府的消息還有一則。
姜文櫆被下獄了。
據說燕帝大發雷霆,姜文櫆沒被當場砍頭都是好的了。
被困多時的賓客暫時沒空去管姜文櫆,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出相府,唯恐走得慢了又被困在相府出不去。
蕭南瑜沒有急著走,他尋找著姜沐言的影。
見從後院走了出來,越過人群朝走去。
“言言,我先出去看看,你別太擔心。”
蕭南瑜走到面前,低聲安道。
“嗯。”姜沐言蹙的眉頭看到蕭南瑜舒展了一些,頷首道,“你快離開,別擔心我。”
姜家有可能出事,早有預料,心裏也有所準備,所以對而言,不算太突然意外。
蕭南瑜能出去是最好的,否則困在相府,他什麽事也做不了。
前堂四都有人,蕭南瑜不好與姜沐言太過親,可他看著面上的愁容,忍不住想擁懷細細安。
“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不能擁抱著,他便輕聲承諾著。
姜沐言看著他鄭重其事的樣子,角忍不住輕輕揚起。
信他。
“好。”輕笑著回答,“照顧好兩個小家夥。”
姜家出了這樣的事,也不知要何時才能再見到兩個孩子了。
“放心,他們好的。”
兩人沒法說太久的話,簡單叮囑了對方一番,蕭南瑜便也和其他賓客一樣,離開了相府。
賓客全都離開後,相府上空就如籠罩著烏雲一樣,整座府邸的氣氛都低沉不已。
要說整個相府心最好的,要數羅姨娘。
羅姨娘也擔心姜文櫆,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兒姜蘭芝已經出嫁。
在相府所有人被親衛軍圍困,而的兒不幹擾的時候,就無比的慶幸。
好在姜蘭芝剛剛好出嫁了。
否則姜蘭芝也得被相府連累。
姜家出事,沒被邀出席姜府喜宴的陸家,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陸如紀初聽到相府被圍困,自然慶幸自己沒有去參加喜宴。
萬氏當然也是喜不自。
姜家倒黴了。
“我就知道,當初不同意阿彥娶姜沐言是對的。否則兩家結了親,姜家一倒,說不定還會連累我們陸家,姜家就不能娶!”
萬氏捂著口,一副好險好險的樣子。
只恨陸承彥不爭氣,到現在也沒能忘了姜沐言。
陸如紀看了眼萬氏,蹙眉道:
“你自己心裏知道就好,別在外宣揚,兩家畢竟是親戚,你也別在外人面前表現出高興的樣子。”
萬氏上揚的角當即收斂了一些。
“我也沒有高興,我只是慶幸而已。”
心裏幸災樂禍的萬氏,別提多高興了。
姜家落得今日這般田地也是活該。
不過是好人,看在親戚的面子,會忍住,不會去落井下石的。
最先得到消息的陸如紀和萬氏,擔心陸承彥來,所以刻意瞞著消息,誰都沒有告訴他。
但這麽大的事本就瞞不住,且陸承彥也有自己的消息來源。
他聽聞之後,出府直奔相府而去。
此時的相府,參加喜宴的賓客早已離開。
掛著紅燈籠但冷冷清清相府高階之上,大門閉,還有手持刀劍的親衛軍把守著。
疾奔而來的陸承彥翻下馬,剛上高階就被親衛軍攔住。
“閑雜人等退開!否則格殺勿論!”
親衛軍黑沉著臉斥道。
親衛軍統領夏棣,騎著馬從牢獄回來。
他認識陸承彥,看到陸承彥出現在相府門口,蹙了蹙眉。
“陸公子。”夏棣下馬,喚了他一聲。
陸承彥回頭,看到他便擡手作揖:“夏統領。”
“你想進去?”夏棣氣勢雄渾的走到他面前,好心提醒他,“相府大門已關,聖上不許任何人進出相府,陸大公子還是回去吧,莫要惹禍上。”
陸承彥是今歲的狀元郎,雖然職還沒定,但燕帝很看好他,仕途必然不會差。
且陸承彥的父親還是吏部尚書,看在這些面子上,夏統領也得賣他幾分薄面,提醒他幾句。
陸承彥皺眉回頭看了眼閉的大門。
心知他想要進去,怕是很難。
“夏統領,聖上可有說,如何置相府諸人?相府眷在府可還安好?”
陸承彥朝著夏統領,真誠詢問。
姜蘭芝出嫁,陸家沒有收到姜家的帖子,陸承彥對姜蘭芝出嫁一事也不關心,便沒有來參加喜宴。
早知相府會出事,他今日一定會來的。
“相府眷只是不被允許外出而已,都安好的,陸公子不必擔心。”夏棣好心回答了他。
陸承彥聞言稍稍放心,又再次追問道:
“夏統領可知,聖上要如何置相爺和相府眷?”
夏棣搖頭:“不知,夏某勸陸公子別蹚這趟渾水,否則連累了陸大人就不好了。”
陸承彥眉頭皺得地。
姜家突然倒臺,確實出乎他的意料。
這也太突然了,可謂是毫無征兆,他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陸公子請回吧。”
夏棣示意陸承彥趕回去,別在相府大門口逗留。
然而陸承彥不想就這樣離開。
且他還沒來得及挪腳步,巷子裏突然來了一群人。
陸承彥轉頭看去,眉頭蹙得更了。
夏棣一看,也蹙起了眉頭。
只見巷子裏,形魁梧的鎮國公騎在高頭大馬上,後跟著長長一大串擡箱籠的人,不不慢的前行。
看樣子,似乎是來相府的?
蕭家下人一個個腰上系著喜慶的紅腰帶,擡著或捧著的箱盒也都是紅的。
陸承彥看著一眼不到尾的長龍,心裏升起不好的預。
帶頭的鎮國公,來到相府門前停下。
跟著他來的鎮國公世子蕭震廷,還有蕭南瑜、蕭南源、蕭南章,也紛紛下馬。
“鎮國公,這是作甚?”夏棣看著鎮國公,看著這麽大的陣仗,心頭也升起不太好的預。
“夏統領看不出這是作甚嗎?”鎮國公擡手一指後的長龍,威嚴又豪邁道,“這些都是聘禮,我蕭家來姜家下聘。”
夏棣角搐了幾下,眼皮子也跟著跳了又跳。
鎮國公沒看到相府被圍困起來了嗎?
聖上親下的旨意,姜家要倒大黴了。
蕭家這時候跑來姜家下聘?
這是在太歲頭上土,活得不耐煩了吧?
夏棣心裏震驚,難以置信的看著鎮國公,不明白一向低調的鎮國公府,為何非要在這種時候和燕帝對著幹。
陸承彥則是面一沉,冷眸一轉看向了蕭南瑜。
蕭家下聘,給誰和誰下聘?
蕭南瑜給姜沐言下聘?
蕭南瑜睨了陸承彥一眼,收回視線全當他不存在。
“鎮國公。”夏棣艱難出一抹笑,還算客氣的說道,“聖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出相府,蕭家這聘禮今日恐怕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