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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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姜家的主子從老夫人到幾歲的, 一共二十一口人,一個不落全被緝拿。

“娘!”

姜沐言看到陸巧,眼淚又一次不控制的落。

之下也想沖向陸巧, 可蕭南瑜抱著,警惕守在面前的衙役也不會讓過去。

陸巧也看到了姜沐言,淺淺微笑了一下,似要安姜沐言,又似無奈。

早已料到了這一日,更悲慘的結局都意料過, 還扛得住。

負責押送犯人去流放的衙役, 上前和親衛軍統領夏棣接。

除了前兩天接連出嫁的姜沐言和姜蘭芝,姜家大大小小還有二十二個主子。

再除去已在囚車上的姜文櫆, 還有二十一人。

衙役數了數,軍押送出來的人正好二十一個, 又對了一下份, 確認無誤。

他朝高階下招了招手,便有一名衙役拿著長長一捆結實繩上來。

繩子第一個就纏上了陸巧的雙手。

陸巧半點不反抗, 甚至非常配合的出雙手, 任由衙役有些暴的捆

第一個人的手腕被結結實實捆住,衙役將繩子出一截,接著去捆其他人。

“娘,娘!”

姜沐言眼睜睜看著陸巧被人捆住雙手,想撲上前卻不能, 只能無助地哭喊著。

姜家大門口,不止姜沐言一個人在哭喊。

姜文櫆那些妾室哭嚎的比還大聲。

有人在喊姜文櫆救命, 有人在求衙役,說自己是無辜的, 自己什麽都不知道,求衙役放過

吵吵嚷嚷的哭聲中,誰也逃不走。

從陸巧開始,姜家家眷一個接一個的雙手被捆上,如串螞蚱一樣,一家人被一條又長又的繩子,串在了同一條繩上。

主子被押走要流放。

府邸的幾百號仆從不知自己會落得何樣下場,更是飛狗跳。

從姜府的朱漆大門進去,哪怕只能窺到一角,也是恐慌萬狀的畫面,可想而知府了什麽樣。

姜沐言看到父母被囚,六神無主到只顧著傷心驚慌,全然不知自己還能做什麽。

更不知自己要做什麽才能救下姜家。

早已猜到的下場,姜沐言以為自己有心理準備,又覺著再過幾年,興許姜家還能重回京城。

可抄家真正發生的這一刻,才知道自己有多無助和無奈。

做不了什麽,什麽都做不了。

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

蕭南瑜抱著攔著姜沐言,姜家被抄,他同樣無奈。

看著兵荒馬、大放悲聲的姜家,他就仿佛看到了兩個小家夥口中,前世被抄家滅門的蕭家一樣。

前世的蕭家,不是抄家流放,是抄家斬首,一個活口也沒留下。

的抄家和下人,有軍和親衛軍會理。

負責押送姜家二十二口人的衙役,點齊人數後便一刻也不耽擱,拉著捆住手的一長串犯人跟在囚車後面。

這就哭哭啼啼的上路了。

出城這段路有親衛軍協助護送,姜沐言亦步亦趨的跟在囚車旁,想上前卻一直無法靠近,被親衛軍冷漠無的阻攔在外。

沿街有不百姓駐足觀看。

看著大名鼎鼎的權相淪為階下囚,連帶著一家老小也被抓去流放。

姜文櫆的罪名已在街頭巷尾傳開。

衆人皆知他是一個大貪,不止貪污賄,他還敢背地裏暗殺朝廷員,可謂惡名昭著,令人發指。

可百姓同時知道的,還有他將貪污所得送去邊疆,給戍邊將士發軍餉。

他還將貪污的銀錢拿去修河,拯救了江河一帶年年被洪災侵害的無數百姓。

他還……

種種是非功過,聽得人心複雜不已,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他這個丞相。

姜文櫆是個好嗎?

好像不太好。

是個大臣嗎?

好像又還好的。

哎。

心緒複雜的沿街百姓,看著囚車裏的姜文櫆,以及囚車後面一長竄形容狼狽的家眷,一個個停住腳步,沉默的看著。

有人暗暗抹眼淚,似在替姜文櫆替姜家委屈,但沒有人跪地喊冤。

絕大多數人只是沉默地看著。

沒有喊冤,亦沒有人朝姜文櫆扔臭蛋、爛菜葉。

囚車所過之,街道兩旁的行人自駐足,回以沉默的注視,這一幕顯得有些詭異。

得知姜家流放消息的不止蕭家。

李家聽聞後第一時間告知了姜蘭芝。

姜蘭芝沒有和姜沐言一樣去姜家。

在出城必經的長街上,和李六郎在臨街閣樓上訂了一個雅間,在二樓窗口看著流放隊伍由遠及近。

因著姜家的流放隊伍,熱鬧的長街比往日要安靜許多。

許是太過安靜的緣故,李六郎遠遠地就聽到了哭聲。

哭聲已經不似姜家時的嚎啕大哭了。

此起彼伏的低低泣聲延綿不絕,沉沉悶悶不響亮,卻聽得人心裏發堵。

“哎。”李六郎看著越來越近,快到樓下的囚車,心下慨道,“岳父大人真乃神人也。”

當真相揭開,姜文櫆的為風格令他震驚。

還驚嘆的另外一點是。

在大夏即將傾倒的前一刻,姜文櫆竟還有本事救出的兒,還是兩個。

若非姜蘭芝與姜沐言前後腳親,今日樓下的流放隊伍裏,必然得加上們二人的影。

李六郎慨完,轉眸見姜蘭芝抿著不說話,著囚車方向的眼神也複雜難懂。

這樣的姜蘭芝,讓李六郎心生一抹怪異的覺,但也只是轉瞬即逝,他沒去深究。

“蘭芝,你想哭就哭,別強忍著。”李六郎誤以為姜蘭芝是想哭又不敢哭。

姜蘭芝沒理會他,徑直著來到酒樓下的囚車。

姜文櫆手腳被銬的站在囚車,披頭散發的腦袋出在囚車頂上,上的囚服跡斑斑,一看就過不刑。

姜蘭芝從未見過如此狼狽的姜文櫆。

姜文櫆在心目中的形象一直是偉岸的,堅不可催的。

今日看著姜文櫆,心裏似有什麽崩塌了。

似乎直到這一刻,才突然醒悟過來,原來爹爹也有脆弱至此,無能為力的一面。

一直以來,姜蘭芝都對姜文櫆的偏心姜沐言一事,心生怨恨。

同樣都是兒,雖然姜沐言是嫡是庶,可姜文櫆偏心偏的也太大了些。

對于匆匆忙忙嫁給李六郎一事,姜蘭芝知曉姜文櫆是在保

因為瞧不上李六郎,覺得自己嫁的不好,心裏一直在責怪姜文櫆沒有替謀一個好姻緣。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畢竟姜沐言嫁的比很多很多,不是嗎?

心裏如何平衡。

可心裏再多的埋怨,今日看到再無往日儒雅風的姜文櫆,再看看哭都不會哭,面慘白仿若心死的四妹姜語蓉。

姜蘭芝突然又覺得,爹爹還是疼的。

否則今日也得跟樓下的弟弟妹妹一樣,一起去流放,子去流放一生也就毀了。

且能走到流放地都算是好的了,多人死在了流放途中。

爹爹在自難保的況下,保住了,讓免去了一場滅頂災禍。

或許爹爹也是疼的,只是這個疼遠沒有姜沐言多,但也比姜家其他子多不了。

囚車裏的姜文櫆,于滿街的觀中,似是察覺到了閣樓上不同尋常的注視。

他微微擡頭,往二樓某扇窗欞看去。

“爹爹。”

姜蘭芝見姜文櫆擡頭看一直忍著的淚水終是忍不住落下,低低喊了一聲爹爹。

姜文櫆看到姜蘭芝,自然也就看到了站在旁的李六郎。

角艱難地往上揚了揚,朝他們出一抹微笑。

李六郎和姜文櫆不

但他從姜文櫆的目與微笑中,看懂了岳父大人請他照顧好姜蘭芝的神

李六郎心裏忽然就有些愧疚。

他是姜文櫆的婿,可他和姜蘭芝卻站在閣樓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岳父一家流放。

而同樣是新婿的蕭南瑜,卻和姜沐言一起,步步跟隨的陪著流放隊伍。

“蘭芝,我們……”下樓去看看吧。

李六郎話未說完,姜蘭芝已經哭著轉,提起擺往樓下飛奔了。

爹爹,爹爹要去流放了。

今日可能是今生最後一次見爹爹和姨娘了。

要去送送爹爹和姨娘。

李六郎見狀,趕跟上。

姜蘭芝跑下樓時,囚車已經從酒樓大門口走了過去,沖上街,一眼看到了被捆住雙手的羅姨娘。

“姨娘!”

姜蘭芝哭著大喊一聲。

心如死灰的羅姨娘聽到這聲悉的呼喚,猛地轉過頭,這才看到了姜蘭芝。

“蘭芝!”羅姨娘激地想朝姜蘭芝沖去,卻被一旁的衙役推了回去,只能隔著人群喊,“蘭芝你想辦法救救姨娘,姨娘不想去流放,姨娘會沒命的!”

打從相府被親衛軍圍起來的那天起,羅姨娘就揣了幾千兩銀票,夜裏睡覺都不敢拿出來。

就怕突然抄家,上一文錢都沒有日子難過。

今日抄家,上的首飾全被強行摘掉了,但好在軍沒有搜還有幾千兩傍

暗地裏提醒過陸巧,不知道陸巧有沒有藏銀票在上。

陸巧是當家主母,銀票比多不知道多

如果陸巧上有錢也就算了,一家人一起流放,陸巧為主母總不能吃獨食,怎麽也得管管他們。

若陸巧上沒錢,的錢可不會拿出來公用。

這是好不容易攢下來的私房錢,誰都別想用的錢。

“二姐,救救我,我也不想流放。”

“二姐,還有我!二姐救我!”

……

周姨娘這一聲求救,喊得姜家弟妹們也紛紛向姜蘭芝呼救。

“姨娘,姨娘……”

姜蘭芝沒管其他人,聲聲呼喊著周姨娘,也想救姨娘,可怎麽救?

本就無能為力。

姜蘭芝餘瞥見街對面的姜沐言,似在對姜文櫆說著什麽,便往前追趕。

“爹爹!爹爹……”姜蘭芝追上囚車,跟在街邊朝姜文櫆喊,“爹爹,我錯了,是我不好。”

姜蘭芝跟姜文櫆認錯,可沒說自己做錯了什麽,只一個勁兒的對姜文櫆哭。

姜沐言隔著囚車往街對面看去,還沒看清楚姜蘭芝,先被後突然沖出來的婦嚇到。

“爹爹!”

似要刺破人耳的尖銳聲音,嚇得姜沐言都忘記哭了。

淚眼朦朧的扭頭,看到了一張悉的臉龐。

姜、姜雅朵?

姜文櫆看著從樓上下來,又追上來的姜蘭芝,著說了些什麽。

可他聲音太小了,姜蘭芝聽不見。

“爹爹!爹爹我回來看你了,你怎麽這樣了?”

姜雅朵哭得比姜沐言、姜蘭芝都厲害,喊得也超級大聲,似要沖破雲霄般,讓人想忽視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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