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和肖氏的歡喜不同, 蕭南源聽到自己孩子這幾個字，面上更為凝重了。
凝重到他甚至不想親。
“是呀。”蕭以星看著肖氏，天真的點頭, “二叔和二嬸先有了一個小弟弟，然後又生了一個小妹妹。”
肖氏乍然聽到蕭南源兒雙全的人生，喜的一雙眼眸瞬間亮了幾分。
可還沒來得及高興，轉瞬想到蕭家老小齊上斷頭臺一事，雙眸剎那間又暗淡了下去。
心裏灰蒙蒙的，痛徹心扉。
連蕭以星和蕭以舟都上了斷頭臺, 比他們更小的弟弟妹妹又如何躲得過？
生下來卻活不下來, 何其凄慘。
蕭南源從椅子後面繞出來，站在蕭南瑜的旁沖鎮國公作揖, 道：
“祖父，孫兒願留下, 可婚事不用這麽著急吧？”
如果可以, 蕭南源還是想延遲婚期。
鎮國公見他似乎抗拒婚，便也沒有勉強, 只道：“對外就說你留京準備婚, 不說婚期便是。”
蕭南源和肖氏齊齊松了口氣。
肖氏雖想蕭南源盡快親，卻也不想在蕭家男丁皆離京，連蕭南源的父親也不在京時，匆匆替蕭南源完婚。
反正都有些遲了，再遲些也行, 關鍵要人齊一些。
蕭二爺言又止，瞧了眼自己妻子和兒子的神, 便下心頭想法，準備回頭再私下和肖氏說。
還是盡早讓蕭南源親的好, 以免夜長夢多。
蕭家衆人聚在老夫人的院裏足足談了一個多時辰，出來時一個個面沉重。
決定留在京中的蕭南瑜、蕭南源和蕭九郎三人，在最後被鎮國公留下，顯然是還有要事代他們。
其餘人則各自回院，準備明日出征事宜。
“此事也太玄乎了，若非親眼所見，我斷斷然是不信這等奇異之事的。”
三夫人梁氏想到蕭以星和蕭以舟，忍不住低聲慨了一句。
也得虧兩個娃娃長得像姜沐言和蕭南瑜，否則當初小娃娃找上門，想要讓蕭南瑜認他們恐怕也難。
“這是蕭家的機緣，是好事。”一旁眉頭鎖的蕭三爺，也輕聲嘆了一句。
“嗯，確實是好事。”三夫人梁氏鄭重點頭。
若非如此，蕭家還得繼續走老路，重蹈覆轍到一個滿門慘死的境地。
他們何其無辜。
其餘人先後離開，待蕭南瑜三人從正房出來，他和蕭南源的神更為凝重，蕭九郎更是臉煞白，一副因過于震驚還沒能回過神來的模樣。
“莫怕，有大哥在。”
蕭南瑜輕輕拍了拍蕭九郎單薄的肩膀。
蕭九郎轉眸看向蕭南瑜。
他看著蕭南瑜清雋的面容，腦子裏就自浮現出謀逆、造反等字眼。
他如何能不怕？
這是一條沒有退路的絕路、黑路，踏上去就再無回頭機會了。
可一想到蕭家的慘烈結局，蕭九郎又不敢讓自己怕。
縱然是絕路，蕭家也必得走上一遭。
因為不走，留在他們面前的依然是一條必死的絕路。
“嗯。”面仍舊慘白的蕭九郎，對著蕭南瑜重重點頭，“大哥，為蕭家兒郎，我不怕。”
他後是手無縛之力的親眷，他不能怕，更不能退。
且還有大哥和二哥與他并肩，他并非孤軍作戰，沒什麽好怕的。
蕭南源也拍了拍蕭九郎的肩膀，無聲的安著他。
雲開院。
姜沐言獨自一人先回了院子，兩個小家夥被宋令貞帶去了。
原本擔憂蕭家衆男丁即將出征的，回房看到新的喜床，小臉霎時通紅，思緒也從烏雲布的家族大事，轉移到了兒長上。
“真是……死人了。”
姜沐言紅著臉喃喃自語著，纖纖素手不自的上自己脖頸。
細白的頸上有吻痕，晨起穿時仔細看過，有的能靠領遮住，有的卻不能，用脂稍微遮了遮。
但若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出一些端倪來。
蕭家的幾位夫人都是過來人，估計是被們發現了，約察覺到幾位夫人狀似不經意間，往脖頸瞄過好幾眼。
蕭家這邊，因著蕭以星和蕭以舟的現，滿府主子心裏暗流洶湧，惶惶不安。
而皇宮裏的燕帝，面虛弱的躺在龍床上，眸沉沉，中同樣翻滾著一陣陣無法言說的暗流。
夜。
蕭南瑜借著夜的掩蓋，悄無聲息的潛了三皇子府。
不算燈火通明的書房，僅燃著一盞燈，似怕燭太亮驚擾到什麽一樣。
書房的室裏，蕭南瑜和三皇子相對而坐。
桌幾上的碧螺春已有些涼，兩人卻都沒有飲茶的意思。
神凝重的他們，顯然是談良久了。
“父皇的子確實熬不了多日子了。”
三皇子修長的手指輕輕握住茶盞，指腹挲著茶盞邊沿，輕聲低語的這一句似說給蕭南瑜聽，又似在自言自語。
他眼眸微垂，凝著茶盞中清亮的茶湯，話落之際端起茶盞，將微涼的茶水一飲而盡。
燕帝已到了油盡燈枯之際，他既不燕帝寵，也不燕帝信重。
他若再蟄伏下去，在大皇子被囚皇子府的境況下，燕帝必立二皇子為太子。
二皇子登基，他再想翻盤難如登天。
蕭南瑜看著三皇子逐漸堅定的漆黑眼神，心裏也漸漸安定下來。
雖然蕭家早就在暗中站隊三皇子，可眼下是蕭家的生死存亡之際，并非是三皇子的。
若是三皇子認為時機還未，不願意在此時出手，蕭家的境地將會更加的艱難。
還好，三皇子也認為篡位這種事，宜早不宜遲。
蕭家和三皇子破釜沉舟，這是一條雙方都沒有退路的背水一戰。
確定了三皇子出手的決心後，蕭南瑜又和三皇子細細合謀，直至下半夜，才又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三皇子府。
披月而歸的蕭南瑜，夜深寒氣重，他回房後在外間暖了暖子，這才走進裏間作利落的，一氣呵的開床幔上床榻。
被窩是暖的，他一鑽進去姜沐言就醒了。
姜沐言睜眼一片漆黑，什麽都還沒看清，纖細的子就被人一把摟住，撞進一堵實的膛裏。
“回來了。”睡夢中被驚醒的姜沐言，輕的嗓音綿綿的，勾得蕭南瑜一顆心也跟著下來。
“嗯。”蕭南瑜占有十足又溫的一吻，在黑暗中準上姜沐言的額頭，“怎麽醒了，一直在等我嗎？”
這個時辰正是睡的時候，蕭南瑜又特意放輕了作，本以為不會吵醒的。
“也沒有一直等，我睡了一覺了。”
姜沐言摟蕭南瑜的腰，撒般往他懷裏鑽了鑽。
知道他去找三皇子了，本也想等他回來再睡，但前一晚太累沒睡好，躺在床榻上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雖睡著了但因為擔心他，所以睡得也淺，他掀開被子鑽進被窩時，便也就醒了過來。
蕭南瑜眉梢微，已經睡一覺了，那應該就不困了吧？
進屋之前，蕭南瑜沒想吵醒姜沐言，可現在既然醒了……
“言言。”蕭南瑜高的鼻梁輕輕蹭著臉頰，點點啄吻也跟著落下去，聲音略低沉沙啞的問，“既然醒了，那就不睡了吧？”
話落，蕭南瑜果斷欺而上。
姜沐言眉心一跳，反應過來他想幹什麽，剛想拒絕，小一張卻被封住了口。
蕭南瑜的吻來勢洶洶，霸道的將姜沐言一切拒絕話語全堵了回去，半句也不讓說出口。
新婚燕爾，素了二十年才嘗到甜頭的男子，隨便一點星火都足以燎原，哪裏是姜沐言想拒絕就能拒絕得了的。
沒來得及拒絕也拒絕不了的姜沐言，被蕭南瑜拉著被迫進行了一場顛龍倒。
被弄得覺得自己的覺白睡了，現在更累更困了。
當蕭南瑜想來第二場時，累得眼皮子都不想擡的，偏頭避開他的吻，紅著小臉委屈道：“你、你節制一點好不好……”
“……言言。”蕭南瑜愣了一瞬，繼而也委屈起來，“才一次而已，再來一次嘛。”
“不來了，天都要亮了。”姜沐言不松口。
蕭南瑜一次就要折騰那麽久，過會兒院子裏的下人該起幹活了，要是被聽到點什麽，臉往哪兒擱。
蕭南瑜掀起床幔一角往外看了看，窗外還是黑的，但黎明也確實快到了。
他放下床幔，見姜沐言閉著眼，疲累到隨時都能睡著的小模樣，心疼的抱著，在紅腫的上狠狠啄了一口，這才不甘心的放過。
“睡吧，夫君抱著你再睡會兒。”
蕭南瑜摟著姜沐言的手臂了，自己也合上了眼。
他不再折騰，姜沐言挪著小子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眼沉沉睡去。
喜床暖賬裏，小夫妻兩個相擁而眠，小小的空間溢滿了曖昧與幸福的氣息。
但和諧的氣氛中，兩人并沒能睡太久。
黎明破曉，天微亮之際，鎮國公老夫人的院子突然就炸開了鍋。
沒多久後，一位老嬤嬤匆匆來到雲開院，在滿囍字的婚房門口，沖著閉的房門就焦急喊道：
“大公子，大夫人，你們快醒醒，小小公子不見了！”
大公子喊的是蕭南瑜。
大夫人稱呼的是姜沐言。
至于小小公子，是昨日剛在蕭家人面前表份的蕭以舟。
蕭以舟不見了？
姜沐言睡意朦朧的睜開眼，杏眸還有些迷茫的樣子，聽到一疊聲的公子夫人什麽的，腦子顯然還沒反應過來。
蕭南瑜覺淺，老嬤嬤一喊他就醒了。
什麽他兒子不見了？
他反應極快，麻利的掀開被子就下床。
“怎麽了？”姜沐言被他雷霆萬鈞般的作驚到，腦子也跟著清醒過來，纖細的手臂撐著床鋪半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