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侍衛眼看著箭矢向二皇子, 驚呼一聲扯住了二皇子的袖袍,用力往外一拽。
不明所以的二皇子被拽得一個趔趄。
“唔……”
二皇子悶哼一聲,忽然有些呼吸不上來的覺。
“殿下!殿下!”
“醫!快去醫!”“二殿下……”
二皇子耳畔充斥著驚慌失措的喊聲, 喊聲太大,震得他腦瓜子嗡嗡的。
難以呼吸的他緩緩低頭,竟看到自己嚨前著一支箭矢,前也有一支。
他、他中箭了?
“唔……”二皇子張想說話,一張卻是鮮直往外冒,下瞬間猩紅一片流不止。
他震驚又恐懼, 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蕭南源一共出了三支箭矢。
因為侍衛的一拽, 其中一箭從二皇子肩頭過空了,但另外兩箭二皇子卻沒能躲過。
特別是脖子上那一箭。
一箭封, 二皇子必死無疑。
蕭南瑜眼看著二皇子倒下,他立馬手扯下蕭南源。
站在馬背上英姿颯爽沒錯, 但在戰場中站得太高等于活靶子, 被敵軍殺的幾率大大增加。
蕭南源順勢收弓,子一矮也從立于馬背的姿勢變回了騎于馬背。
“大哥, 了。”蕭南源輕聲對蕭南瑜道, 面上卻無半點功退的喜。
他不懼斬殺皇室脈,卻擔心會給蕭家帶來負面影響。
不過好在出手的是他,負面影響再大也比蕭南瑜出手要小。
朝臣如何想他,蕭南源并不怎麽擔憂,最重要的是三皇子會怎麽想他。
最好的結果, 自然是一切都在今夜塵埃落地,三皇子登基後不翻舊賬。
蕭南源不由得回頭, 視線越過熱激戰的將士們,落在最後方的三皇子上。
目前來看, 三皇子還是有能為一位明君的。
希三皇子會是明君,不要像燕帝一樣忌憚鎮國公府功高震主,威脅到皇權之類的。
他也只能是寄希于此了。
激烈的戰況中,三皇子的心腹見二皇子被蕭南源一箭封,為了盡快攻進皇宮,大肆宣揚二皇子被殺,已經斃命的消息,以敵方軍心。
“叛賊二皇子已死!爾等速速束手就擒!繳械不殺!”
“叛賊二皇子是被一箭封!”
“將士們沖呀!隨我攻宮營救聖上!”
三皇子的人每每傳達二皇子的死訊時,前頭必加上叛賊二字。
因為三皇子今夜的宮,打得旗號是二皇子燕帝,心急上位燕帝傳位給他。
而三皇子突然大軍宮為的是勤王護駕,營救燕帝。
眼下叛賊頭領二皇子已被殺,三皇子這邊的人馬自然士氣大漲,攻城的氣勢又猛漲了一波。
二皇子一死,三皇子又護駕有功,纏綿病榻的燕帝一駕崩,帝位必然落于三皇子手中。
而他們這些將士,可就全了三皇子潛龍之時的最大功臣。
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近在眼前,誰不想手摘一摘。
“殺!”
“兄弟們殺進去!”
震天的喊殺聲中,因聽到二皇子死訊已了陣腳的軍與親衛軍,被打得節節敗退。
蕭南瑜和蕭南源兄弟二人一馬當先,率先攻了文德門。
他們後,無數將士嘶喊著爭前恐後的沖進皇宮,軍與親衛軍本就抵擋不住。
“陛下,陛下不好了!文德門被攻破了!二、二皇子……”
一名太監誠惶誠恐的沖進大殿,對龍榻上起不來的燕帝稟告著。
太監跪倒在龍榻前,說到二皇子的死訊時,哆哆嗦嗦的卻不敢說了。
二皇子時常宮,他有沒有燕帝,近伺候燕帝的太監、宮一清二楚。
眼下二皇子被人一箭封,已然無力回天,他到底有沒有燕帝,對許多太監、宮而言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三皇子馬上就要打殺進來了。
三皇子若宮功,順利登位,那二皇子就是板上釘釘的燕帝,死得罪有應得。
而知道真正真相的他們,焉能活命?
“老三這逆子!畜生!咳——咳咳——”
燕帝氣得怒目圓睜,怒火攻心下又連連咳嗽了起來。
三皇子帶著三萬人馬來宮,領兵的又是大燕朝最負盛名的年將軍蕭南瑜,燕帝有想過宮門可能會被攻破。
可他沒想到軍與親衛軍這麽不頂用,這才幾個時辰,天都沒亮就被人闖了進來。
“廢、廢!一群飯桶!”燕帝氣急敗壞的錘著龍榻。
此時此刻的燕帝,頗有種龍游淺灘被蝦戲的憤怒與無力。
若非他這副子不頂用了,哪裏得到老三來放肆。
老大膽敢宮就算了。
老三是個什麽東西,竟也敢來宮威脅他。
真是氣煞他也。
“陛、陛下……”太監腦門磕在可鑒人的地板上,本不敢擡起一分,見燕帝心思沒放在二皇子上,便抖的再次開口。
“陛下,二皇子被一箭封,恐怕是兇、兇多吉……”
太監說完又連連猛嗑了幾個頭,深怕燕帝因為自己傳的話不好聽,一怒之下就砍了他腦袋。
“什麽?你個狗奴才說什麽!”
話確實不好聽,燕帝也確實怒了,他甚至怒得一下半坐起,死死盯著跪在地上的太監。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太監不敢再多言,連連磕頭求饒。
燕帝的大太監曹公公一直候在殿外,眼見燕帝怒到都坐起來了,這時候才一副急匆匆的樣子進大殿。
“陛下,隨二皇子出宮去勸三皇子的小太監滿是的回來了。”
黴頭的話曹公公自己不想說,手往後一招,示意殿外的小太監趕進來。
小太監果真滿是,臉卻是慘白慘白的,看樣子被嚇得不輕。
“陛下!”小太監到一殿就跪了下去,連跪帶爬的爬到燕帝面前,哭喊道,“陛下,二皇子不行了,好多,醫還沒到就……就咽氣了。”
小太監說完也連連磕頭,腦門砸在地板上哐哐響,可見用力之大。
二皇子被人一箭封時,他就在旁。
可他沒有護住二皇子,眼睜睜看著二皇子讓人殺了。
小太監驚恐萬分,覺得自己護主不力,小命也要不保了。
燕帝渾濁的目死死盯著滿的小太監,確認了二皇子死訊的他,一口上不來也跟著噴出一口。
“陛下——”
曹公公驚呼一聲,連忙沖到龍榻前扶住燕帝。
他急急忙忙出手帕給燕帝拭角鮮事,赫然發現燕帝吐之後竟又昏倒了。
曹公公抖著手試探燕帝的鼻息,還有氣。
看著雙眸閉,不省人事的燕帝,曹公公心裏莫名松了一口氣。
宮門已破,三皇子馬上就要攻打進這座大殿來了。
燕帝這時候昏了過去,似乎也好的。
不然就燕帝現如今的子,搞不好三言兩語就被三皇子給氣死了。
蕭家兄弟二人帶頭攻破文德門後,一路可謂是暢通無阻,很順利的就殺到了太極殿。
穿鎧甲威風凜凜的蕭南瑜大手一揮,讓人將太極殿圍了起來。
他站在太極殿的殿前,并沒有第一時間踏進去。
太極殿殿門閉。
燕帝昏迷在龍榻上,曹公公猶豫再三,見殿外的將士沒有打殺進來,他小心翼翼的拉開一條門。
他的眼珠子快速掃了掃,只看到蕭南瑜,并沒有看到三皇子。
“蕭、蕭大公子。”曹公公小聲喚著蕭南瑜。
背對著殿門的蕭南瑜轉過,看到門驚慌不已的曹公公,他倒是一如既往的拱了拱手,禮數周全道:“曹公公。”
曹公公見他風姿綽約,都打殺到太極殿來了,還一副君子姿態的跟他打招呼,心下緒複雜,慨萬千。
他自宮,曾聽先帝誇贊過蕭家。
說鎮國公府的子孫,個個皆有風骨,不是其他勳貴世家可比的。
曹公公不知為何突然就想到了這件事。
眼下看著宮殺到太極殿的蕭南瑜,心裏在想,若先帝知曉燕帝將蕭家到造反,不知是否會後悔傳位給燕帝。
“三殿下……”
雖然蕭南瑜態度還算友好,但曹公公也沒有貿然踏出太極殿,仍舊過打開一條的殿門和蕭南瑜對話。
他只說三個字便再無言語,只因接下去不知該說什麽。
曹公公很忐忑,不知道三皇子會如何置燕帝,會不會心狠手辣的屠殺一衆太監宮。
他忐忑不安,蕭南瑜坦鎮定,自告知三皇子向。
“三殿下隨後就到。”
“哦……”曹公公表示知曉的點點頭。
他張似乎想問什麽,最終卻是一個字也沒再問出口,甚至殿門都悄無聲息的緩緩合上了。
蕭南瑜雖然是第一個攻打到太極殿的,但蕭南瑜決定不了他的生死,他的家命都系在三皇子上,包括燕帝的。
蕭南瑜守在太極殿,除了他來之前就在殿的,不再讓任何人進出。
蕭南源帶領餘下人馬迅速控制住皇宮四大門。
濃黑夜下。
陸如紀騎馬跟隨在三皇子旁,所過之不管有人沒人,寂靜一片。
偌大的皇宮除了噠噠馬蹄聲,似乎再無其他聲響。
整座皇宮除了激戰後的文德門凄慘腥些,其餘地方和往常并無多大區別。
陸如紀思緒翻飛,心下暗流湧。
他設想到三皇子應該能宮功,卻萬萬沒想到,三皇子的人這麽厲害,竟然這麽短的時間就打進了太極殿,控制住了皇宮。
這一回,燕帝是真正被了。
陸如紀震驚于三皇子的厚積薄發,一鳴驚人之時,也慶幸于自己夠聰明,決斷下的夠快,早早投靠了三皇子。
否則這潑天富貴的從龍之功,可就沒他的分了。
黎明破曉,旭日東升。
嶄新的一天開啓了。
然而這一日的大燕京城,大街上反常的空,一眼去沒什麽人,偶爾幾個大膽冒出頭的,也都在四打聽消息。
昨夜皇宮方向攻城的靜那麽大,喊殺聲震天,老百姓們都害怕被殃及到,不敢隨意在大街上走。
就連朝中各大臣的府上,府中大門也閉著,後門偏門倒是時不時有探聽消息的隨從進出。
京中這一分詭異的安靜,皆因宮中的一切消息都被阻隔了。
皇宮四大門的城牆上,已經換上了三皇子的人,止任何人進出皇宮。
外面的人打聽不到皇宮裏的消息,不知宮中如今究竟是何形,皇宮裏的人也無法向外面的人求援。
同樣大門閉的各府上,要數最坐得住的,應當是鎮國公府了。
因為文德門被攻破,二皇子被蕭南源一箭殺後,蕭南瑜悄悄派了一個府兵回府報平安。
宮城一破,二皇子一死,皇宮對蕭家兄弟而言,便再無什麽危險了。
蕭家眷得知消息後,也都大大松了一口氣。
一旦能攻皇宮,剩下的其實都是三皇子的事了,蕭家只要護好三皇子的安危,并控制住整個皇宮就可以了。
“阿瑜和阿源無命之憂便好,只是宮門閉,他們在宮中如何了也不得而知。”
蕭老夫人的正房裏,二夫人肖氏時不時就揪一下口的裳,見不到兒子安然無恙的歸來,始終放心不下,手心一層細膩的汗。
蕭以星坐在蕭老夫人旁的榻上,玩著幾只竹編的小蜻蜓、小蝴蝶。
玩得頭也不擡,衆人都以為沒在聽大人講話,卻見忽然擡起頭來,兩只滴溜溜的大眼睛看向二夫人。
“二叔婆,我爹爹和二叔怎麽了嗎?”
其實今天一起床,蕭以星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了,氣氛莫名的低沉,大家也不怎麽說話。
“……沒事,星星乖,你爹爹和你二叔都好好的,他們出府去了,不過很快就會回來陪你玩的。”
二夫人看著小娃娃純真無暇的可樣兒,哪裏舍得讓小娃娃跟著心,便微笑著安蕭以星。
“哦哦。”蕭以星腦瓜子聰慧靈活,看出來大人們有事瞞。
但大人們不想告訴,便也乖乖的不追問,繼續玩的小蜻蜓,只是豎起小耳朵邊玩邊聽大人們談話。
今日早膳,蕭家眷自發聚到蕭老夫人院中用膳。
們早膳還未用完,就有嬤嬤進來稟告道:
“老夫人,文國公夫人敲響了後門的小門,想府求見。”
“文國公府?”蕭老夫人放下銀箸,看了眼宋令貞,反問嬤嬤道,“文國公夫人求見誰?可是世子夫人?”
“求見老夫人。”嬤嬤道。
蕭老夫人暗嘆了口氣,心中明白,這是打探消息來了。
三皇子宮,認命蕭南瑜為將領沖殺在前一事,是瞞不住的。
眼下宮門閉,外界探聽不到消息,與鎮國公府私較好的人家,便著上門打聽了。
三皇子順利攻皇宮,朝中局勢不明,蕭老夫人能理解文國公府知的行為,可這個關鍵時刻,并不想見任何外人。
但鎮國公府和文國公府世代都不錯,文國公夫人都上門求見了,不見又顯得冷漠無了些。
“母親不想見便回絕了吧,回頭風波過去,兒媳定親自登文國公府大門賠禮致歉。”
宋令貞看出蕭老夫人的猶豫,開口勸說道。
蕭南瑜還在宮中,若宮外再起波瀾影響到宮的蕭南瑜、蕭南源……
宋令貞不想節外生枝,小心謹慎些總沒錯。
蕭老夫人看著面擔憂的宋令貞,又看看沉默著的其他兒媳、孫媳、孫們。
半晌後,道:
“見一見倒也無妨,不該說的絕口不提便好,與我們鎮國公府私好的世家本就不多,文國公府家風清正,在京城勳貴中是不可多得的好人家,客人上門我們也不好往外推。”
蕭老夫人沒說出口的是,蕭家一大半男丁奔赴戰場,朝中還是要有人比較好,否則被人背後使絆子都不知道。
往日的鎮國公府只與朝中清貴來往,朝中好的朝臣本就沒幾個,若連僅剩的幾家也淡薄了關系,蕭老夫人擔心會影響到邊疆的鎮國公。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是。
蕭老夫人從蕭以星的口中得知,文國公府的嫡秦瑤,前世是嫁給了三皇子,并生了一個嫡子的。
若三皇子這一世還娶秦瑤,那秦瑤便是皇後,他們的嫡子就是太子,而文國公府也將為皇親國戚。
蕭家上了三皇子的船,已然和三皇子捆綁的很深。
若秦瑤真能嫁給三皇子,文國公府便也上了這條船。
雖說事還沒發展到那一步,但大家都有為一條船上人的潛質,蕭老夫人猶豫過後便也就見了。
但有些話,不該說的還是不能告知。
蕭老夫人要見客,姜沐言便抱走了蕭以星。
這些天因為蕭以舟的突然消失,蕭老夫人和宋令貞愈發的疼蕭以星,恨不得時時刻刻都把人放在眼皮底下,就怕一眨眼也消失了。
長輩們疼蕭以星是好事,但這也弄得姜沐言為親娘都沒什麽時間和蕭以星相了。
“娘,爹爹會沒事的,對嗎?”
蕭以星窩在姜沐言懷裏摟著脖子,母倆說悄悄話般,小娃娃的在耳邊低語道。
姜沐言眉心微,蕭以星這麽問,就說明也察覺出不同尋常了。
“嗯,爹爹一定會沒事的,星星不用擔心。”姜沐言溫淺笑著,安兒也安自己。
皇宮的城門這一關,足足關了三天。
第二天的時候,二皇子母族的舅舅與表兄因聽聞二皇子中箭,又遲遲探聽不到宮中的消息,心一橫也發起了一波進攻皇宮的戲碼。
這一回,守宮城的人變了三皇子。
三皇子沒有出面,甚至連蕭南瑜都沒有出面,帶領衆將士擊退二皇子母族勢力的人是蕭南源。
第二場宮變的鬥爭,勝者依舊是三皇子。
到了這時候,不人就開始羨慕陸如紀和刑部尚書了。
覺得他們二人果然不愧是老狐貍,關鍵時刻站隊站得那麽好,還那麽及時。
其他人也就是稍微猶豫了一會兒而已,現在就是想投靠三皇子也投靠無門了。
三皇子府的大門進不去,皇宮的宮城大門更進不去,本沒機會朝潛龍之時的三皇子獻殷勤。
無人知曉宮中這幾日究竟發生了什麽。
就連守在太極殿外的蕭南瑜,也不清楚三皇子是如何和燕帝談的。
從攻皇宮的第一天開始,三皇子清理了燕帝邊的太監、宮,他獨自一人進太極殿,之後三天他就在裏面和燕帝磨。
除了偶爾進去伺候的曹公公,無人知曉三皇子和燕帝說了些什麽。
離得最近、最有機會聽的蕭南瑜,卻半點也沒有聽的興致,他不得離這些皇家辛遠點。
到了第四天。
天際破曉之時,三皇子眉目含笑,一輕松的走出了太極殿。
背對著大殿的蕭南瑜聽到靜轉,見三皇子神這般愉悅,便知事了。
“臣恭喜殿下。”蕭南瑜拱手行禮。
“阿瑜,你當真通,我還未開口,你便知喜事降臨了。”
三皇子的心確實是非常愉悅,一開口話語裏全是笑意。
曹公公這幾日半步也不敢離開太極殿,累了困了就默默在牆角打盹,看到三皇子出來,機敏的他悄無聲息的挪了過來。
“曹公公。”曹公公為燕帝的大太監,三皇子對他態度還算可以,吩咐他道,“勞煩曹公公傳旨下去,父皇今日要上朝,讓各朝臣盡快宮。”
“奴才這便去安排人傳旨。”
曹公公低眉順眼的垂著頭,半點質疑與不敬都不敢有。
只是乖乖照做歸照做,曹公公心裏卻在疑,燕帝的子還能支撐著上朝?
因為三皇子宮篡位一事,氣急敗壞的燕帝雖然沒被氣死,但氣得子更弱了。
燕帝現如今連坐起都不行,只能躺著。
無法坐起來也不要,三皇子讓人將燕帝挪到榻上,之後直接將榻擡上了金鑾殿。
被關在宮外整整三天,得知可以上朝便迫不及待宮的衆朝臣,看到金鑾殿上龍椅前躺著的燕帝時,都沉默了。
偌大的金鑾殿上,大大小小幾百朝臣齊聚一殿,氣氛卻安靜的落針可聞。
若是換作往日,看到燕帝枯瘦嶙峋,一不生死不明的躺在榻上,定是要哭喊著關切一番以表忠心的。
可今日的金鑾殿上,三皇子就站在榻前,目如炬的掃視著衆朝臣。
朝臣震懾于三皇子前幾□□宮的威,竟是無一人站出來。
倒不是說所有朝臣都臣服于三皇子了,只是在史部尚書和刑部尚書都帶頭倒戈三皇子的局勢下,沒人願意當這個出頭鳥罷了。
“父皇,醒醒,該上朝了。”
寂靜無聲的金鑾殿上,只見三皇子微微彎腰,俯輕喚著雙目閉的燕帝。
他這一聲喚,倒是讓一部分朝臣暗松了一口氣。
因為他們此前都在心裏懷疑,燕帝是否已經咽氣了。
燕帝緩緩掀起眼皮,一雙眼睛更為渾濁了,他看著含笑俯視著他的三皇子,眼底有一束怒火一閃而過,很快又趨于平靜。
“曹一德,宣旨。”
燕帝不知是對三皇子不滿,還是虛弱到不想多說話,指名道姓讓曹公公宣讀他的詔書後,便又閉上了眼睛。
曹公公手捧明黃聖旨,立于百面前,高聲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這是一道譴責二皇子燕帝、迫燕帝傳位,將二皇子定為反賊,二皇子死有餘辜,而三皇子勤王救駕有功的聖旨。
聖旨念完,不朝臣看向旁之人,無聲的用眼神流著。
他們都以為三皇子弄這一出,是要讓燕帝傳位給他。
結果竟然不是?
很顯然,衆朝臣想的還是太了。
因為曹公公接著又拿出了一道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第二道聖旨如朝臣所料,是一道立三皇子為太子的聖旨,更是一道傳位給三皇子的詔書。
朝臣們有目共睹,就燕帝這副子骨,要撐到下個月恐怕都難。
這時候立三皇子為太子,燕帝若明日駕崩,後日三皇子就能順理章登基為帝了。
曹公公宣讀完聖旨,又默默退了下去。
三皇子姿拔的立于榻前,依舊溫潤卻帶著威懾力的眼神掃向朝臣,道:
“父皇的兩道聖旨,可有人有異議?”
……
安靜,死一般的安靜。
雖然燕帝的聖旨上說二皇子是反賊,但金鑾殿上真正不明真相的又有幾個?
可王敗寇,史書都是勝利者書寫的。
連燕帝都認可了三皇子的地位,此時此刻在三皇子面前,又有誰敢站出來罵他是反賊?
無人敢附和的安靜中,陸如紀率先出列。
他第一個站了出來,朝著龍椅方向,也是朝躺著的燕帝以及站著的三皇子深深一拜。
“吾皇英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陸如紀這一聲吾皇,也不知他喊的是燕帝還是未來的帝王三皇子。
不朝臣因他的諂而在心裏唾罵他。
有暗罵陸如紀狗的,自然也有羨慕陸如紀早早抱上了三皇子大的。
但不論衆人心中如何想,在陸如紀的帶領下,也只能跪拜附和:
“吾皇英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畢竟三皇子已然了大勢,不想掉腦袋的聰明人都不會在這時候站出來惡心三皇子。
儲君之爭,帝位之爭。
能夠搖江山國本的一場宮。
在燕帝的帶頭屈服下,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安安穩穩有驚無險的落下了帷幕。
三皇子的登位之路,順利的連蕭南瑜都沒有想到。
宮中衆事既已安定,蕭南瑜便準備回府一趟。
他和蕭南源都好幾日未曾回府,家人必定擔心,也該回去報個平安了。
“殿下。”蕭南瑜找到三皇子,“殿下可有其他吩咐?若是無事,我想回府一趟。”
三皇子見蕭南瑜急著回府,這時候才想起來,蕭南瑜才剛親沒幾日,想來是思念家中的小妻了。
“你回去吧,好好休息休息,我這邊人手還夠。”三皇子很痛快的放了蕭南瑜離宮。
蕭南瑜謝過三皇子,轉便走。
然而他剛走沒幾步,三皇子似想起什麽,便又喊他:“等等。”
蕭南瑜停下腳步,回過來。
三皇子朝前走了幾步,低聲音對他道:
“從平和大營調來護衛京城的兩萬人馬,據探查應當今日黃昏到京郊,傍晚你宮一趟,我給你一道聖旨,你去理平和大營的人,不要讓他們城,也不要讓他們在京外多做停留,盡快讓他們原路返回。”
三皇子手中的人馬滿打滿算也只有三萬,經過宮一戰已不足三萬。
未必不能和平和大營一戰,但這個仗不一定非得打。
且打了對三皇子是百害無一利。
而平和大營的兩萬人馬就算不京,一直駐紮在京外對三皇子來說也是個威脅。
直接趕走是最好的辦法。
“臣明白。”蕭南瑜二話不說直接領命。
三皇子一日不登帝位,對他們而言危機就不算真正解除。
哪怕三皇子登基為帝了,真正要坐穩皇位也是需要一段時間的。
蕭南瑜出宮時去找了蕭南源,將他也一起喚回府。
鎮國公府。
蕭南瑜和蕭南源一踏府,就有婢快步往後院走去,告知蕭家一衆眷這個好消息。
姜沐言和蕭以星都在蕭老夫人房中。
在長輩面前原本還想矜持一下,可這幾日都睡不好的,既擔憂蕭南瑜又想念他想得。
見蕭老夫人也忍不住起要往外迎,迫不及待的想見孫子。
難自的就也跟著起。
姜沐言抑不住自己想見蕭南瑜的心,步伐飛快的率先往外走。
想去院外迎一迎蕭南瑜,結果沒想到蕭南瑜來的這麽快。
才剛出院門,迎面就撞上來一堵牆。
眼睛被閃了一下的還沒什麽都看清,人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擁懷中。
“言言。”
蕭南瑜回府後連上的盔甲都沒來得及,得知姜沐言在蕭老夫人的院子,便急匆匆過來了。
讓他驚喜的是他還未院,便投懷送抱來了。
蕭南瑜抱著日思夜想的人兒,這幾日的疲憊似都一掃而空了,心裏極為滿足的閉上了眼。
“言言……”蕭南瑜埋首在姜沐言頸項,深深嗅著獨屬于的清甜氣息,嗓音低沉醇厚卻似在撒,“言言我好想你,你可想我?”
此刻人在懷的蕭南瑜,哪裏還有殺進皇宮時令人驚懼的殺氣凜凜,分明是個只想沉溺于溫鄉的清雋年郎。
“嗯?”蕭南瑜沒聽到姜沐言的回答,耐不住追問道,“言言不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