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姜沐言心知蕭老夫人、宋令貞就在後, 蕭南瑜這一抱們肯定看到了。
雖也貪蕭南瑜的懷抱,但衆目睽睽之下卻忍不住紅了臉,掙紮著用小拳頭輕錘蕭南瑜, 一臉道:
“快放開我,祖母和母親都看著呢。”
蕭南瑜聞言,這才不舍的從姜沐言頸項擡起頭來,果真看到蕭老夫人和宋令貞朝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蕭南瑜放開姜沐言,朝兩位長輩行禮:
“祖母、母親,阿瑜與二弟已平安歸來, 讓祖母、母親與嬸嬸們擔憂了, 孫兒不孝。”
蕭老夫人雙眸噙著淚,上前用力抓住蕭南瑜的雙手, 想說話嚨卻哽住難言,半晌才抑著哭腔道:
“回來便好, 回來便好。”
雖說此前有府兵回來稟告, 蕭南瑜和蕭南源兄弟二人在宮沖殺時并未危及生命。
可他們被關在皇宮幾日杳無音信,蕭家眷又怎麽可能不擔憂。
如今見到人平安歸來, 一顆心才終于落了地。
幾人進正房。
蕭南瑜剛進門檻, 就見一個小娃娃沖刺過去抱住他大。
“爹爹!爹爹你終于回來了,星星好想你。”
蕭以星高高仰著頭,可可笑容燦爛的看著蕭南瑜。
“星星。”蕭南瑜角的笑容也跟著揚起,俯一把抱起小閨。
他後,蕭南源也很快趕了過來。
蕭老夫人的正房裏。
幾個主子外加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娃, 院裏的人都被清空了,只有一個老嬤嬤忠心耿耿的守在正房門外。
宋令貞心疼蕭南瑜和蕭南源, 本想讓他們回院洗漱一番,休息片刻再過來, 蕭南瑜卻執意要留下先和長輩代一下宮中事宜。
蕭南瑜和蕭南源雖留在了京中,卻無法時刻待在府中。
鎮國公府還是由蕭老夫人和宋令貞坐鎮,宮中和三皇子那邊什麽況,掌家的當家主母不能一問三不知,至心裏要有數。
幾家歡喜幾家愁。
隨著宮門不再閉,有許人能自由進出皇宮後,沒能早早抱上三皇子大,又投靠無門的人,紛紛往鎮國公府遞帖子。
特別是得知蕭南瑜回府後,鎮國公府大門前的巷子,都被排隊求見的馬車堵住了。
奈何蕭南瑜一個也不見。
管家守在門前收了一大疊的帖子,勸諸位貴客回去,但回去的也沒幾個,不人嚷嚷著見不到蕭南瑜,見一見蕭南源也行。
一位侍郎大人看著人頭攢,卻沒一個得進鎮國公府大門的同僚們,心裏直嘆氣,忍不住和邊同僚道:
“哎,蕭家長輩全都上了戰場,留下兩三個年郎掌家,我往日和這些年將軍不,現如今想攀個都不得其門而。”
“誰不是呢?”同僚也連連嘆氣,“誰能想到鎮國公都離京了,鎮國公府反而比往日還要熱鬧萬分。”
說到鎮國公,吳侍郎扭頭四下瞧了瞧,靠近同僚低聲耳語道:
“小王大人,蕭家大公子和三皇子一同宮,你說,這事鎮國公事先知不知道?”
吳侍郎有此疑問并不奇怪,因為鎮國公府是開國功臣,幾代帝王更疊的過程中,鎮國公府始終保持著中立態度,從不參與黨爭。
是以,蕭南瑜今朝站隊三皇子不算,還和三皇子一起宮謀逆,實在是太出乎衆人的意料了。
有人懷疑此事是蕭南瑜自作主張,鎮國公并不知也屬正常。
但也有人懷疑,事關家族存亡這麽大的事,蕭南瑜應該不敢私自做主,此事肯定也是鎮國公點了頭的。
而且鎮國公出征了,可鎮國公老夫人還在京中。
蕭南瑜要宮謀逆這麽大的事,鎮國公老夫人總不能不知道吧?
若鎮國公老夫人知道,還讓蕭南瑜去做了,那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鎮國公老夫人的態度與立場,不說百分百代表了鎮國公,但也不會和鎮國公背道而馳。
但讓人想不通的是。
從不參與黨爭的鎮國公府,為何今朝就突然摻和了一腳?
總覺這裏面蘊藏著巨大的。
小王大人被吳侍郎問得心頭一跳,他也四下看了看,見無人注意到他們,這才低聲音回答道:
“我也想知道鎮國公知不知道,但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事已,鎮國公府的榮耀又要更上一層樓了。”
本就戰功赫赫的鎮國公府,又將要榮耀加之事,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王侍郎在慨之餘,又連連可惜道:
“我怎麽就這麽沒眼力勁兒呢?你說說,我們要是像兩位尚書大人一樣反應迅速,不也能搭上三皇子這東風扶搖直上嗎?天大的好機會就這麽白白錯過了。”
王侍郎裏的兩位尚書大人,指的是宮當晚,早早就投奔三皇子的陸如紀和刑部尚書。
“要不人家怎麽早早了尚書,不知比我們機靈多倍。”小王大人也不無惋惜道。
燕帝趨近油盡燈枯的這一年。
先是經歷大皇子宮,後又遭遇三皇子宮。
同樣是宮,結局卻截然不同,期間還折進去一個二皇子。
各懷心思的朝廷百,也都明白幾位皇子中,已無人能再與三皇子爭奪帝位。
是以不止鎮國公府門前熱鬧,陸府和刑部尚書府的門前一樣很熱鬧,拜帖一張又一張的往裏遞。
和鎮國公府的誰也不見不同。
陸如紀和刑部尚書還是見了一些同僚的,但見的也不算多,都是往日還算不多的才能見上一面。
迎來送往了一天後。
不知是已近黃昏還是平和大營抵京的原因,各府門前眼可見的冷清了下來。
蕭南瑜回府後好好的補了一覺,黃昏到來前,他神百倍的醒了過來。
房裏很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掀開床幔才發現屋并非沒有人。
隔著若若現的屏風,他看到姜沐言坐在榻上繡花,而蕭以星就在旁,低著小腦袋瓜不知道在玩著些什麽。
蕭南瑜定定著妻,醒來睜眼就能看到這般溫馨恬靜的一幕,很好的熨帖了他這幾日高度繃的神經。
宮謀逆,在外人看來是大逆不道,命懸一線。
可于他、于蕭家而言,不過是想要妻安康,家人健在,闔家歡樂而已。
蕭家助三皇子宮,沒有一個蕭家人想要得到的是榮華富貴、飛黃騰達,他們想要的只有家人平安,僅此罷了。
揣測萬分的外人,又如何會知曉,蕭家人的心願竟如此簡單、微小。
蕭南瑜下榻穿,他靜不大,但外間的姜沐言卻回過了頭來。
“星星,你爹爹醒了,娘進去看看。”
姜沐言放下繡繃,跟團坐在榻上的蕭以星道。
“娘,我也要進去看看爹爹。”蕭以星一聽也不玩了,兩條小胳膊一就要抱抱。
姜沐言只得抱起,一同了裏屋。
“爹爹!”蕭以星看到蕭南瑜,小音又甜又開心的喚他,小小人兒滿目的關切與心疼,“爹爹大白日的睡覺是不是因為好累好累?爹爹現在好多了嗎?”
“好多了,爹爹看到星星就一點都不累了。”
蕭南瑜看著又乖又的小兒,角忍不住上揚又上揚。
蕭以星腳上未穿鞋,姜沐言將放到床榻上,轉去給蕭南瑜穿外袍。
蕭南瑜自獨立慣了,并不習慣有人服侍自己穿,但看著面前的小娘子,他就也十分配合的來手了。
待兩條手臂穿上裳後,蕭南瑜也不等姜沐言給他完全穿好,收臂時就順手將前的小娘子攬懷中。
玉溫香抱滿懷,他忍不住慨道:
“言言,親真好,我們真應該早點親的。”
姜沐言則是有些哭笑不得,不忍心打擊他,卻還是提醒他道:
“這可早不了,我剛及笄就嫁給你了,還能早到什麽時候去?”
想到姜沐言的年齡,蕭南瑜忍不住嘆氣,確實是想早些也早不了了,怪他早出生了幾年,才會這樣心急。
“。”蕭以星乎乎的小手忽然捂住雙眼,聲氣道,“祖母說大人抱在一起是臉,爹爹!”
“……”蕭南瑜頓時有些語塞及無奈。
小娃娃腦袋瓜也不大,怎麽一點小事都記得這麽清楚?
“星星乖,爹爹和娘親已經親了,是夫妻,夫妻抱抱是不的。”
雖然被兒取笑,但蕭南瑜抱著姜沐言的雙臂還是沒有松開。
“不是哦。”蕭以星立馬放下小手,一本正經的反駁著蕭南瑜,“祖母說,大人被人看到抱抱就是,爹爹和娘親都是大人,當然是啊。”
“被外人看到才,被星星看到不算。”
蕭南瑜被小娃正經嚴肅的小模樣可到,也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為什麽被星星看到不算?難道星星不算人嗎?”蕭以星的小臉兒瞬間垮了下來。
只是小了點兒,還沒有長大而已,不是人是什麽?
“你看看你,兒都被你弄懵了。”
姜沐言臉蛋微紅的輕推開蕭南瑜,嗔的微瞪他一眼。
和蕭南瑜抱在一起的時候被蕭以星看到,畢竟孩子還小,本也沒覺得害。
但父倆這麽一對話,弄得再看自己天真無暇的閨時,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星星當然是人,你爹爹的意思是,因為你是我們的孩子,所以爹爹和娘親抱抱被你看到不算,但被別人看到就了,所以爹爹和娘親抱抱的事你不能跟別人說,知道嗎?”
姜沐言也不管蕭南瑜了,走向床榻坐下跟蕭以星解釋了起來。
“哦。”蕭以星似懂非懂的點頭,“星星肯定不告訴別人,但哥哥也是爹爹和娘親的孩子,連哥哥也不能說嗎?”
“……”看到蕭以星一如往常的提到蕭以舟,姜沐言心口疼了一瞬,“哥哥當然可以說。”
被拋下自顧自穿的蕭南瑜,作也微頓了一下。
他也擡腳走向蕭以星,詢問著小娃娃:“星星,你還能見到哥哥嗎?”
“當然能啊。”蕭以星天真又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聽著如此肯定的回答,姜沐言和蕭南瑜對視一眼,眸中的都帶著驚喜。
“星星,見到哥哥後,你們要做什麽?”
姜沐言斟酌著用詞,小心翼翼的追問著。
可的小娃歪著頭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得見到哥哥後才知道。”
姜沐言不想為難自己兒,但還是忍不住又追問一句:“你們還會回來見爹爹和娘親的對不對?”
本以為也得不到有用的答案,卻聽蕭以星十足肯定道:
“當然啊,爹爹與娘親是我和哥哥的爹爹與娘親,我們當然會回來的呀,不回來我們去哪裏見爹爹和娘親呀?”
小娃娃的回答很肯定,并異常堅定。
可這份堅定中,蕭南瑜也看出了小孩子的天真。
這是小孩子理所當然想見爹爹和娘親的想法,并不是真的知道什麽。
姜沐言也覺出來了。
蕭南瑜輕拍了拍的背,無聲的安,莫要急。
順其自然便好,這些事他們也無法左右。
“言言,我得出去一趟,晚膳就不在家裏用了。”穿戴好裳的蕭南瑜,對姜沐言道。
姜沐言一聽到蕭南瑜要出門,心就提了起來。
蕭南瑜見目擔憂,角立馬揚起一抹笑意,溫和的安道:
“莫擔心,我不會有事的,宮中局勢盡在三皇子的掌控中,不會有危險的,你莫怕。”
“嗯。”姜沐言點頭,卻還是忍不住叮囑道,“風波未平,一定多加留心,保重自己。”
“放心。”蕭南瑜臨出門前,又抱了抱姜沐言。
這一回蕭以星不捂眼了,明正大的看他們親擁抱,還一副看得津津有味的小模樣。
蕭南瑜離府之前,特意去找了蕭南源。
“阿源,我得宮一趟,平和大營馬上就到京外了,三殿下想讓我出城去應對,在我回府之前,你盡量守在家中不要離開。”
雖然蕭南瑜安姜沐言,他不會有危險。
但他還是小心謹慎的,想讓蕭南源留在家中以防萬一。
蕭家軍和平和大營并無集,蕭南瑜和平和大營的將領也不算。
三皇子自己不出城的況下,蕭南瑜并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說服平和大營就此回營。
平和大營此番奉旨回京,是為了守護皇城安危。
結果在平和大營到來之前,皇城已然經歷了一場危機,平和大營并未達自己的使命。
蕭南源蹙眉看著蕭南瑜,道:
“大哥,我宮去跟殿下請旨,我出城,你留在家中。”
“不行!”蕭南瑜一口回絕,“平和大營你不,你去我不放心。”
“可是平和大營的將領大哥你也不吧?”
蕭南源的神難掩擔憂,他們兄弟待在邊疆的時間多,除了蕭家軍,和京中其他武將其實都不太。
一個是距離太遠造的,另一個是鎮國公不讓他們私下結武將,以免皇家忌憚。
可就算鎮國公府獨善其,不與其他武將結黨營私,也還是被燕帝忌憚到除之而後快。
“我是大哥,不都應該我去。”和殺二皇子那次不同,蕭南瑜并非是在和蕭南源,他一錘定音道,“你在家好好守著,祖母年紀大了,莫讓外面的事驚擾到老人家。”
“……好,大哥放心,我一定守好蕭家。”蕭南源最終還是點了頭。
蕭南瑜帶了一隊人馬直奔皇宮。
三皇子一直待在皇宮并未出來,蕭南瑜宮尋他時,他正在用膳。
蕭南瑜被三皇子留下一起用晚膳,膳後他懷揣兩份聖旨出了宮。
駐紮在城外的平和大營,本就沒有京的打算,抵京後就在平安大營安頓了下來。
但大部隊不京,將領們卻是要京宮複命的。
平和大營的統領劉將軍,率領幾十號人馬抵達京城的東城門,報上名號後,守城將軍卻半點沒有打開城門放他進去的意思。
“將軍,不對勁呀。”一名將領對劉將軍道,“我們奉旨回京護駕,城門守將怎麽不放我們進去?”
劉將軍面沉沉,他也發現不對勁了。
可城門守將就是不開門,他能有什麽辦法。
不過他探聽到了一些消息,據說京城的東西南北四大門,好幾日都不曾打開過了。
京城定是生變了。
奈何高高的城門阻隔著,他并不知曉究竟生了什麽變故。
劉將軍的疑沒多久就被解開了。
因為城門緩緩打開,他看到一襲白腰間佩劍,風姿綽約,氣質清冷的年郎,領著一隊人馬朝他馳騁而來。
馬蹄聲的噠噠聲中,蕭南瑜很快停在了劉將軍衆人面前。
蕭南瑜翻下馬,朝馬背上的劉將軍拱手,道:
“劉將軍,在下蕭南瑜,奉命前來宣旨。”
劉將軍雖和蕭南瑜不,但蕭南瑜的名字他,大燕朝最負盛名的年將軍,他怎麽可能不認識。
劉將軍上下打量了蕭南瑜一番,也跟著翻下馬。
他一下馬,他後的平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