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圣誕節，你得回去跟小顧過吧？”沈秋月說：“我看這天氣也不大好，可能還有雪，待會兒你就不用回來了，直接回海城吧，路上注意安全。”
蘇棠點了頭，拿起保溫杯去接水，又到走廊盡頭接了通公司打來的電話。
十幾分鐘后回了病房，坐了沒多久，陳銘的大兒和一眾親朋好友就都到了。
們提著大包小包的水果和營養品，語氣關切的圍著沈秋月噓寒問暖。
蘇棠在這種氛圍里有些格格不。
沈秋月空喊：“棠棠，你早些回去吧，萬一下雪，路上不好走。”
蘇棠便也沒再客氣，離開前打算去找一下主治醫生，確認一下沈秋月的病，結果醫生剛好不在。
陳銘讓不用等了：“就是急腸胃炎，康復了我們就回海城，到時候喊你回家吃飯。”
蘇棠應下：“好。”
又叮囑了陳銘兩句：“我媽腸胃不太好，天氣冷了別給吃涼的，出門多拿件外套。”
“好，好，我記下了。”陳銘張了張，似乎言又止。
蘇棠站定看他：“陳叔叔，是有什麼事嗎？”
陳銘猶豫片刻，只是笑了笑：“沒事，你快回去吧，路上慢點。”
蘇棠走進電梯：“陳叔叔就送到這兒吧，我媽就拜托您了。”
電梯的門關上，蘇棠收起臉上的笑，淺淺呼出了一口氣。
從醫院回海城不過兩個多小時的車程，蘇棠沒什麼胃口吃飯，直接驅車往回趕。
從早上開始，天氣就是沉沉的，眼下鉛濃云布，給人一種黑云城的覺。
蘇棠一路著限速跑，想著盡快趕回去，結果剛開了不到半小時就下起雪來。
剛開始是雨夾雪，很快轉了大片大片的雪團，能見度跟著降低，蘇棠不得不減了車速。
就這樣又開了半個多小時，路面開始積雪，道路打，車速一降再降。
開著的電臺播放著時事天氣預報，這才知道海城中午就開始降雪了。
看了一眼導航，距離下高速還有一個小時的車程，而前方五公里開始堵車，紅的擁堵路段顯示通過需要20分鐘。
而在終于緩慢通過擁堵路段以后，更壞的況發生了，因為暴雪突襲，各個高速口陸續臨時封閉，車子又開了十分鐘后徹底停了下來。
也就是說，被無限期的堵在了高速路上。
屋偏逢連夜雨，發現手機電量即將耗盡，翻了翻包包和車載儲箱，并沒有找到數據線。
看著依舊濃云布的天空和不停飄落的降雪，蘇棠抬手按了按眉心。
躍上腦海的第一個念頭是，可能趕不回去和顧北言一起過圣誕了。
這個念頭一出來就讓忽的一愣，這件事在心中的要讓有些意外。
仿佛心有靈犀，的手機適時進了一通顧北言的來電，接通以后男人開門見山的叮囑。
“聽說海城暴雪，你早點回家，讓司機開車送你。”
“我沒在海城。”手機低電量提示中，蘇棠快速解釋：“我出了趟門，現在被困在江城回海城的高速上，高速口封了，不確定什麼時候能開，我的手機也要沒電了。”
顧北言問：“哪個位置？”
蘇棠回想了一下：“剛過了清水鎮服務區大概六七公里，我……”
嘟的一聲，手機電量徹底耗盡，關機黑屏。
蘇棠呼出一口氣，還好，起碼跟顧北言說清楚了，這樣即便趕不回去也不怪了。
此時大雪茫茫，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是一片雪白，雙車道的高速路上停滿了車子，似乎不見頭。
蘇棠安靜的坐了幾分鐘，肚子里傳出咕咕的聲。
了，又又又累，還沒有手機，就像突然被扔到了孤島上。
猶豫著是不是可以去附近借一下數據線給手機充電，看了一眼車顯示的實時溫度，室外此時零下8度。
把窗子稍微開了點，冷風登時裹著雪花滲進來，激的打了個寒，迅速關閉了車窗。
放棄了下車的念頭，出門急，沒有穿厚外套，只有一件羊絨大，很怕被凍死在借數據線的路上。
把大拿過來穿在上，聽著音樂舒緩緒。
也不知道肚子響了幾，竟然開始祈禱老天爺能把降下來的雪花變面包。
被自己的念頭蠢笑了，轉頭看了一眼后視鏡，眸跟著頓住。
帶自加熱功能的后視鏡上沒有積雪，清晰可見，在那一片蒼茫的落雪中，有一個高大的影正朝著的方向走過來。
男人穿一件黑大，舉著一柄黑雨傘，形拔俊逸。
他似乎毫沒有被嚴寒的天氣和隨風飛舞的雪花阻隔，腳步是那麼的從容不迫。
那些風雪反而像是他的背景板，襯得他長玉立，姿容卓絕，像是天神降臨。
當那張臉逐漸清晰的呈現在后視鏡中，蘇棠的心跳也跟著錯了拍。
推開了車門，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男人加快腳步，抬手把攬進懷里，黑雨傘隨之傾斜。
蘇棠有些怔怔的看著他：“顧北言，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簡直不可思議。
男人牽，眸底染著冰雪消融的笑意，嗓音浸著落雪瑟瑟，卻又格外低沉悅耳。
“來接太太回家。”
第32章 像喝了假酒
顧北言照顧著蘇棠坐進副駕駛, 他繞到駕駛座收傘上車。
蘇棠也是這個時候才發現男人的雙手已經凍得通紅，把他的手撈過來放掌心暖了暖，冰涼的提醒, 男人在冰天雪地里步行了很久。
“你的車是不是也被困在了這條高速路上？”蘇棠合推測。
凍到麻木的手指在蘇棠溫熱的手掌中逐漸復蘇，好像是相依相偎的象化。
“嗯。”
“困在哪里？”
“清水鎮服務區附近。”
蘇棠瞥見時鐘上顯示的時間, 大概五六公里的路程, 顧北言用了半個小時就到了。
“你是不是傻了啊。”蘇棠念叨了一句：“高速都封了，你過來也通不了。”
男人笑了笑沒說什麼, 視線落在蘇棠的手上。
的手說的上蔥白，確切的說整個人都很白，隨便親一下都能留下痕跡的那種白。
的不行。
剛開始做的時候, 他掌握不好力道, 總是弄得上滿是痕跡。
但他是個擅長總結經驗教訓的人, 現在已經基本把握了要領，知道怎麼親會讓更舒服，又不會弄出痕跡。
顧北言突兀的想, 他似乎從來沒有為誰做到過如此地步。
就像這種寒冷天氣的跋涉, 他明明有更穩妥的辦法, 比如派人把接到自己車上, 比如等著通車以后加點速度追上的車。
但他偏偏選擇了最愚蠢的辦法。
就那麼撐著傘朝走來, 一步都沒有停，一秒都沒有猶豫。
他無法準確分辨這一路走來他的心和機, 天氣太冷, 讓人沒有余力思考。
可當溫暖的空氣把人包圍，他的大腦終于開始運轉。
他把這些歸于一個丈夫對于妻子本能的呵護和必須的責任，心里卻又覺得似乎并不單單只是如此。
“咕咕……”
來自蘇棠肚子里的聲打斷了顧北言的思考，他抬眸看過去：“了？沒吃午飯？”
蘇棠松開他的手, 簡單說了一下自己去江城的原因：“從醫院出來確實也沒有心吃飯，如果不是高速封閉，這個時間我都開回海城了。”
“嗯。”顧北言的手指上似乎還殘留著蘇棠掌心的溫度，垂眸盯了一會，他長臂一從后排取過雨傘，說了句：“等著。”
蘇棠眼疾手快的拉住他：“你不會還要折騰回去吧？”
“不行嗎？”
“你瘋了，外面零下八度。”
“擔心我？”顧北言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蘇棠愣了一愣，蹩腳的解釋：“你來回得一個小時，到時候估計高速都通了。”
“嗯，不回去。”顧北言輕描淡寫道：“我去附近的車上買點。”
話畢他推開了車門，冷風裹著雪花吹進車，凍的蘇棠抱了抱臂。
車門很快被關上，蘇棠看到顧北言朝著最近的車子走過去，抬手敲了敲車窗。
很憾，第一輛車里并沒有多余的食分，接著第二輛，第三輛……
蘇棠看著顧北言一次次在風雪挾裹中，躬跟車里的人說話，心里驀地一。
想，顧北言大概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
無論是大雪天步行出門，還是找別人討要食。
男人的影很快就被前方的車輛阻隔了視線，蘇棠只能看到漫天飛舞的雪花。
等他的影再次出現，已經是十分鐘以后，男人手里提著保溫桶，神是一如既往的疏淡矜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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