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合適不合適,都是磨合過來的。”顧說:“你和旗州這麼多年分分合合的,不也是在磨合。”
吳楠有些慚愧:“我們沒給阿言做好榜樣。”
顧看了一眼,半晌才說:“是旗州的問題。”
“還好阿言的格不像旗州。”吳楠說:“倒是有些時候跟爸像的。”
顧沉思片刻:“我倒是也不希他跟他爺爺這麼像。”
吳楠抬眸看過去,印象中公公婆婆相親相了一輩子,就沒見兩人紅過臉,算得上模范夫妻。
但聽婆婆的意思,似乎對公公也有微詞。
“你有空可以跟棠棠聊聊天,問問阿言有沒有哪里做得不妥的地方。”顧對吳楠說:“我和們畢竟差著輩分,棠棠有什麼事,也不會告訴我。”
吳楠頷首:“好的媽。”
……
午飯后顧北言和顧旗州一起出門拜訪朋友,老太太午休,吳楠了蘇棠到花房畫畫。
花房里溫度適宜,傭人提前準備好了咖啡、點心和畫架,兩人邊畫邊聊,倒也不至于太尷尬。
“阿言這孩子比較沉悶,不太會疼人。”吳楠先開了口:“他有哪里做得不對的,你都可以給我講,我給你撐腰。”
蘇棠的回答簡明扼要:“他人很好。”
沒有和婆婆相的經驗,剛才收到吳楠邀請的時候,借上樓換服的空檔特意去閨小群里問過。
沈伊和鹿凝給的建議都是,“點到即止,love and peace”,況且大過年的,有必要讓所有人保持心愉悅。
吳楠又問了幾個問題,發現蘇棠講的都是好話,便也知道沒有同心的打算。
想想也是,兩人本來就不,眼下又是婆媳關系,確實沒那麼容易破冰。
索按照自己的節奏,講起了悶在心里許久的話。
“我和阿言的爸爸是自由,剛在一起的時候,好像全世界只有我們兩個,日子過得里調油的。不知道阿言有沒有跟你說過?”
蘇棠畫向日葵的手一頓,沒想到吳楠會跟說這個。
沉默片刻搖了下頭:“沒怎麼說過。”
“沒怎麼說過就是說過。”吳楠問:“阿言說的應該都是負面的信息吧?比如我們經常吵架之類。”
蘇棠笑了笑,也實在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
吳楠倒也沒在意:“確實,甜期過后我們彼此之間的忍耐度降低,加上我們本來就格不合,吵架變了家常便飯。”
微嘆了口氣:“當時年輕,眼里只有自己,吵個架覺天都塌了,只想著分開算了。”
蘇棠沉默的聽著,倒也不自覺減慢了畫畫的速度。
“第一次打算分開的時候,我突然意外懷孕了,阿言爸爸二話沒說,直接買了戒指求婚。我猶豫了幾天,最終還是決定結婚。”吳楠說:“因為我覺得,我們之間還是有的。”
蘇棠點頭:“這個孩子就是顧北言嗎?”
“嗯。”吳楠的角漾起笑來:“阿言小時候很可,白白胖胖的。”
很難想象顧北言還有白白胖胖的時候,蘇棠決定回頭找要一下老照片看看。
“阿言剛出生的時候,我們家也過了幾年溫馨日子,后來他爸爸的工作忙,我又不甘心在家里當全職媽媽,我們之間的矛盾再次頻繁出現。”
吳楠把調盤放在架子上,取了杯咖啡喝了幾口,繼續說道:“現在想想,我對阿言是很有虧欠的,小時候完全沒有盡到照顧他的義務。”
關于這里蘇棠大概就知道了,兩人整天吵架,離婚復婚司空見慣,顧北言便搬到了老宅。
“我和他爸鬧得最兇的一次……”吳楠垂眸看著咖啡發了會呆,似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又或者不知道該不該說。
蘇棠也沉默著沒開口,發現自己對顧北言的事是興趣的。
想了解他。
終于,吳楠抬了頭,的視線向窗外:“鬧得最兇的一次是阿言九歲那年,他考了雙百回來,興致的拿給我看……我卻直接把他的試卷撕碎了,還說了很過分很過分的話……”
回想那天的形,吳楠眼圈微微發紅:“我說,他是我痛苦的源,如果不是因為他,我早就和他爸爸分開了,本不會有這些事。”
蘇棠沉默的聽著,仿佛穿越時空看到那個穿著白衫黑的小小年,原本興的舉著雙百的試卷打算跟爸爸媽媽分喜悅,結果卻面臨著即將分崩離析的家。
“我還說……”吳楠深吸了一口氣,艱難開口:“我還說你怎麼不干脆死了算了。”
蘇棠倏然抬頭,似是不可置信,腔里不自覺的滾起洶涌意。
所以九歲的顧北言當時聽到的是,他的媽媽讓他干脆死了算了。
蘇棠的心頭突的一驚,想到了一件事,之前顧說起,顧北言九歲那年在會游泳的況下落過一次水,差點出意外。
不知道這兩件事是否有關聯,只覺心里有些堵得慌。
想到了自己,雖然媽媽不喜歡,但爸爸給了很多很多的,那些足以抵擋很多風雨,讓長為一個心強大的人。
但顧北言沒有爸爸的關心,同時也失去了媽媽的護,那時候的他應該才覺得天都塌了吧。
他才九歲而已。
“是不是有點過分?”吳楠看向蘇棠,眸里淚閃爍,似乎是一種求諒解或者期待被解的信號。
但蘇棠還是選擇點了頭:“嗯。”
是過分的,無論如何一個母親也不該對一個無辜的孩子說出那樣的話。
哪怕本不他。
吳楠低了頭,深深嘆了口氣:“所以這麼多年以來,阿言一直跟我們不親近,他更喜歡待在大宅這邊,陪著他爺爺。”
“或者您可以嘗試跟他通,如果您覺得您做得不對,可以給他道個歉。”蘇棠只能提出自己的建議。
吳楠勉強笑了笑:“現在道歉好像已經晚了,他應該不需要了。”
“雖然造的傷害可能已經形了,但道歉永遠都不會晚。”蘇棠誠懇勸了一句。
“是嗎?”
“嗯。”
吳楠思考片刻點頭:“我會認真考慮你的建議,另外,如果阿言在哪些方面做得不夠好,希你也能給他一個機會,是我們沒能更好的教會他如何經營和婚姻。”
“他很好。”蘇棠強調:“真的很好。”
雖然顧北言依舊有很多缺點,但至在此刻,蘇棠覺得不應該和盤托出,那是和顧北言之間的問題,與其他人無關。
吳楠把一直握在手里的咖啡重新放回臺面上,拿起調板:“跟你說完以后我覺心里輕松多了,謝謝你棠棠。”
蘇棠笑了笑,主岔開話題:“您的畫畫的真好。”
吳楠順著的意思聊起畫畫和配,倒也聊出了不共同話題,后半程說得上相談甚歡。
完畫作以后顧也醒了,吳楠去陪老太太,留了蘇棠自己在花房休息。
不一會兒的手機進了一條消息,來自顧北言。
“在做什麼?”
此時的顧北言正和顧旗州參加一個聚會,從前面對這樣侃侃而談的場面,他總是能全心的投,耐心聽著,并適時發表自己的看法。
但今天他卻意外的頻頻走神。
總是在想蘇棠在做什麼,一個人待著會無聊嗎?
大概率不會,有很多好,總是很有活力,朝氣蓬,哪怕是花、拍照這樣的小事,也能做的興致。
所以大概率不會無聊。
那麼到底在做什麼?
想的多了,顧北言到底拿出手機敲了字過去,問在做什麼。
片刻對話框里出現輸中的提示,他輕挑了下眉梢耐心等著,正在這時,席間有人喊他。
“阿言怎麼看?”
顧北言的視線從手機上移開:“房地產行業持續不太樂觀,這個時候急流勇退未必不是正確的選擇……”
他的一段發言走到尾聲,眾人頻頻點頭,等大家的注意力從他上移開,顧北言迅速拿出手機。
對話框里是蘇棠發過來的照片,一張彩濃烈而溫馨的向日葵油畫。
蘇棠回完消息以后端過咖啡喝了兩口,視線一直著手機。
對面沒有信息提示,看上去顧北言似乎只是隨口一問。微微聳了聳肩,心里泛起那麼點不易察覺的失落。
等的一杯咖啡喝掉一大半,手機才叮咚一聲有了靜。
顧北言:“在畫畫?”
蘇棠牽了下角:“嗯。”
這一次對面秒回:“為什麼是向日葵?”
蘇棠:“不然應該是什麼?”
顧北言:“你不是喜歡小雛嗎?”
蘇棠好奇的是:“那你喜歡什麼花?”
顧北言:“從前沒有,現在是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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