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的榮幸
顧北言回來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多鐘, 蘇棠正陪著在書房書籍。
男人穿一件淺灰高領，襯的脖頸修長，形拔。
他跟顧打了聲招呼, 走到蘇棠邊，順手幫把書籍放回書架高。
蘇棠踩著一個幾十公分的凳子, 剛好和顧北言的視線平齊, 饒有興致的在顧北言的頭上拍了一下：“現在我跟你一樣高啦。”
顧北言笑：“嗯。”
看著咫尺之間一張俏皮的紅，顧北言想的是, 這個高度接吻應該也剛剛好。
兩人沒聊幾句，顧父顧旗州過來人：“阿言，跟我上趟書房, 有點事跟你聊。”
顧北言點了頭, 臨走之前握了握蘇棠的手, 等男人高大的影離開，蘇棠攤開掌心，上面放著一顆巧克力。
牽了下：“稚。”
顧回過頭來：“怎麼了？”
“沒事。”蘇棠把那顆糖放進兜里：“, 顧北言小時候的照片有嗎？我想看看。”
“有, 我找找啊。”顧的視線在書架上掃了兩圈, 又打開了下面的柜子, 從柜子里取出了一本厚厚的相冊。
“這里面都是阿言小時候的照片。”顧遞給蘇棠：“阿言小時候白白胖胖的, 特別可。”
蘇棠頓時來了興致，拿巾了手, 接過相冊開始翻看。
照片都是據年齡階段保存的, 相冊首頁就是顧北言的滿月照，果然是個可的小胖子。
隨著年齡的增長，顧北言上的嬰兒逐漸褪去，開始有了小小年的影子, 清俊的五也跟著現了雛形。
與此同時他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減，逐漸面容冷峻，不茍言笑。
“阿言16歲開始去國外讀書，那之后就沒怎麼拍過照片了，也就逢年過節拍個全家福。”
顧摘掉了老花鏡：“全家福都在另外一個相冊里，那個相冊在樓上，你要想看的話，回頭我拿給你。”
蘇棠點頭，挲著相冊問：“，我能挑幾張照片拿回去嗎？”
“當然可以。”顧笑：“看上哪張拿哪張，拿多都可以。”
秦管家敲門進來，喊顧去廚房試菜，顧便起了：“下面的柜子里還有不阿言小時候的件，你可以隨便看。”
“好的。”
目送顧和秦阿姨離開，蘇棠挑了幾張照片，隨后又把相冊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左右無事可做，從柜子下面拉出一個藤條箱，搬了個凳子坐下，開始翻看里面的東西。
箱子里果然都是顧北言小時候的件，有兒園的全勤寶寶獎狀，小學時期的三好學生獎狀，還有一些折紙和益智小玩。
蘇棠饒有興致的翻了一會兒，從下面拽出一個藍封皮的本子，掌大，可又袖珍。
翻開一頁，上面的字很稚，有些還是拼音：“今天爸媽pei我去wu園看xiong貓，開心。”
蘇棠往后翻了翻，意識到這是顧北言的日記本，這屬于他的個人私范疇，謹慎起見把日記本重新放回箱子里。
指尖在藤條箱上點了點，蘇棠拿過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了顧北言。
“書房有一箱你的舊，我可以看嗎？”
片刻顧北言回了消息：“隨便看。”
蘇棠揚了下眉梢，這算是得到了當事人的許可，那就別怪不客氣了。
重新拿上那本日記，仔細翻看起來。
日記基本就是流水賬的形式，前期大部分都摻雜著拼音，字也稚可。
把日記本里的場景和顧北言的照片相結合，蘇棠似乎隔著時空看到了那個可的小人。
他把爺爺養在大魚缸的錦鯉撈出來放進池塘，晚上做夢也會夢到天上下了糖果雨……
那個時候的顧北言無憂無慮，似乎和其他孩子沒什麼兩樣。
直到后來爸爸媽媽開始吵架，他搬到了大宅，蘇棠看到他寫：“爸爸媽媽總是吵架，我聽到他們爭執我的歸屬，那我去家，他們之間就不存在爭執了吧？”
所以那個時候的顧北言以為，爸爸媽媽之間的爭吵是因為他，所以他才選擇離開的是嗎？
蘇棠微擰了眉心，又往下翻了幾頁。
接下來的記錄變不在那麼頻繁，幾個月才有一次，有的甚至了年，就好像顧北言已經忘記了這本日記的存在。。
直到突然有一頁，白的紙張上有被水漬打的痕跡，某些字被水漬暈染，但依舊清晰可見。
“媽媽說我是痛苦的源，如果不是因為我，們早就分開了。說，我為什麼不干脆死了算了。”
“是啊，那我干脆死了算了。”
這一張也是顧北言的最后一篇日記。
短短幾行字寫滿了九歲男孩的傷心和絕。
所以之前的猜測是對的，九歲那年的溺水事故不是意外，而從那以后顧北言也徹底變了一個人。
蘇棠似乎能夠看到那個站在水池邊決絕的背影，突然很想抱抱他。
顧北言進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落日余暉中的蘇棠，穿著一件暖米的，垂眸翻看著什麼，眉眼低垂，晚霞鋪陳在的周，給鍍上一層橘黃。
像是照進他生命的一束。
顧北言沒忍心打擾，似乎也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完全沒有注意到立在門口的人。
直到顧北言曲指扣了扣門。
蘇棠抬了頭，站起朝顧北言張開了雙臂：“顧北言，過來抱抱。”
男人稍怔，旋即不疾不徐的走了過去，手把人攬進懷里。
蘇棠的雙臂抱著他，力道很大，大到他都覺到了的用力。
他的下抵在蘇棠的頭上，低聲問了一句：“怎麼了。”
蘇棠稍松了力道，沉默片刻說：“今天媽媽找我聊天了。”
顧北言神微頓：“說了什麼？”
他垂眸看著蘇棠，觀察的神：“如果說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話，不要放在心上，我會去找談。”
蘇棠搖了下頭：“媽媽說了些你小時候的事，還有和爸爸的。”
顧北言頷首：“嗯，然后呢？”
蘇棠的表告訴他，事應該不是這麼簡單。
的眼圈微微發紅，像是哭過。
蘇棠淺淺呼出一口氣：“媽媽還說在你九歲那年，對你說過一句很重，很過分的話，你還記得嗎？”
“不記得了。”男人答的很快。
蘇棠抬眸看著顧北言，試圖從他的表里分辨出他的緒。
然而男人的神是一如既往的寡淡，那雙幽邃的雙眸里也依舊是看不懂的深邃。
關于他的緒波，無從分辨，但還是從他的回答里察覺出了異樣。
顧北言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但同時他也是個事事有回應的人，只要是提出的，男人沒有一次會讓話題落在地上。
但這一次他的回答是“不記得了”，而不是“不記得了，說了什麼”。
蘇棠盯著他，視線直白而坦誠。
顧北言重新把按進懷里，嗓音低低的：“不重要，已經過去了。”
蘇棠的耳朵著顧北言的膛，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問道：“九歲那年的溺水事故，不是意外對嗎？”
顧北言的視線掃過蘇棠剛剛坐著的小沙發，在茶幾上看到一個藍封皮的手札本。
原來都看到了。
“嗯。”顧北言說：“不是意外。”
察覺到蘇棠箍著他腰的手臂了，顧北言補充：“不過那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不會了。”
真的聽到他承認，蘇棠心里還是跟著滾上意。
“顧北言。”說：“你很好，從前很好，現在也很好。”
“是嗎？”
蘇棠仰頭看著他，眉眼認真的點頭：“嗯。”
顧北言笑，曲指在臉上輕了一下：“我這麼好，每周可以多做一次嗎。”
蘇棠：“……”
真是破壞氣氛小能手。
深呼吸，從男人懷里撤出來：“不行，想都不要想！”
顧北言并沒有堅持，似乎這個話題只是為了岔開剛剛那略有幾分傷的氣氛。
蘇棠折去收拾之前翻的藤條箱，顧北言則躬把那本手札本握在了掌心。
猶豫片刻翻開來，他看到那頁有新添的淚痕，他的長指輕上去，溫涼的卻灼到了他的心底。
炙熱而滾燙。
……
晚飯后蘇棠陪著顧去書房抄經，吳楠喊住了顧北言：“阿言，陪我出去散散步好嗎？”
顧北言點了頭：“好。”
他拿上大披上，陪著吳楠出了門，一路進了花園。
“阿言。”沉默良久，吳楠先開了口：“今天下午我和棠棠聊了會天，說起了之前的事，我想就你九歲那年我的口不擇言，向你鄭重的道個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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