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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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閣的影,似乎一直跟隨著

葉弈墨坐在街角咖啡館靠窗的位置,面前是一杯已經冷掉的拿鐵。窗外車水馬龍,影流轉,與此刻的心境隔著一層無形的壁壘。

一個男人在對面坐下。

中年,面容普通,穿著一熨燙妥帖的灰西裝,像這座城市里任何一個為生計奔波的經理人。但他坐下的作,安靜得像一只貓。

“葉小姐。”他開口,沒有多余的寒暄。

葉弈墨沒有回應。不認識他。

“我姓周,”男人自己說了下去,主向侍者要了一杯黑咖啡,不加糖不加,“是江安和的朋友。”

朋友。

這個詞讓葉弈墨停下了攪咖啡的作。江安和孤僻,幾乎沒有社。他的世界里只有代碼和研究,朋友這個詞,奢侈得近乎虛假。

“我怎麼沒聽安和哥提過你?”問,語氣平淡,聽不出緒。

“我們這種人,習慣了不被提起。”周先生的回答滴水不,“活在下的人,不需要知道影里發生過什麼。”

葉弈墨整個人向后靠近椅背,拉開了半臂的安全距離。這個人很危險。不是手上的,而是他上那種歷經無數后沉淀下來的、無聲的

“你找我做什麼?”

“江安和死了。”周先生陳述著一個早已接的事實,“很多人都以為,是黎家的手。”

“難道不是?”葉弈墨反問。所有的證據,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黎家那個貪婪又愚蠢的繼承人。

“黎家?”周先生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但他沒有笑,“黎家是擋在獅子面前的一只鬣狗。你費盡心機趕走了鬣狗,那頭獅子,還在原地看著你。”

獅子。

這個比喻,讓葉弈墨想起了藏書閣里那本手札。傅家的“影”,何嘗不是一只被圈養的猛

周先生從隨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個牛皮紙袋,推到桌子中央。紙袋很舊,邊角已經磨損。

“這是什麼?”

“安和留下的一些東西。一些他沒來得及公開的研究筆記碎片。”周先生的手指在紙袋上輕輕一點,“他最后的研究,和黎家無關。”

葉弈墨沒有那個紙袋。只是看著他,試圖從那張毫無破綻的臉上,解讀出哪怕一真實的緒。但那里什麼都沒有,像一潭深水。

“他惹上了誰?”

“一個組織。”周先生端起剛送來的黑咖啡,喝了一口,滾燙的似乎對他毫無影響,“一個國的技壟斷組織。他們給自己取了個很傲慢的名字。”

什麼?”

“創世。”

這兩個字吐出來,咖啡館里嘈雜的人聲仿佛瞬間被離。葉弈墨的世界里,只剩下這個名字帶來的、冰冷的重量。

“創世……”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從未聽過。

“他們像水下的巨型章魚,手遍布全球的頂尖科技領域。生、能源、信息……任何能引領未來的技,都在他們的狩獵范圍。他們不出售技,他們只吞噬和壟斷技,還有創造技的人。”周先生放下咖啡杯,“江安和的研究,讓他們到了威脅。所以,他必須死。”

葉弈墨的指尖,在桌面下無意識地蜷想起了江安和電腦里那些被層層加,最后又被他自己親手銷毀的核心數據。原來,他防備的,本不止是黎家。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終于問出了關鍵。

“因為安和的死,不能不明不白。也因為,你繼承了他的‘麻煩’。”周先生看著,“你拿回了他最重要的研究果,對嗎?在‘創世’眼里,你就是新的江安和。”

這句話,像一道閃電,劈開了所有的迷霧。

以為的終點,不過是另一個起點。扳倒黎家,以為是為江安和復了仇,結果只是清掃了戰場,讓自己更清晰地暴在真正的敵人面前。

“你是誰?”再次發問,這次的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你不是江安和的朋友。安和哥不會有你這樣的‘朋友’。”

周先生沒有否認。

“我是誰不重要。”他站起,理了理西裝的下擺,“重要的是,這份筆記,能讓你活下去。或者,讓你死得明白一點。”

“我憑什麼信你?這可能是一個陷阱。”

“就憑你還活著。而他死了。”周先生丟下這句話,轉走向門口,“咖啡我請了。葉小姐,歡迎來到真實的世界。”

他走了,像出現時一樣安靜,融了街上的人,再也找不到蹤跡。

桌上,只剩下那個孤零零的牛皮紙袋。

像一個潘多拉的魔盒,安靜地等待著被開啟。

葉弈墨坐了很久。

想起了老夫人,想起了那塊玉佩,想起了傅家的“影”。

老夫人真的只是想讓為傅朔的賢助嗎?還是說,老夫人早就悉了水面下的一切?的那把“上了膛的槍”,究竟準備向誰?是傅家的敵,還是像“創世”這樣潛伏在世界影里的龐然大

一個又一個問題,在腦海里盤旋。

終于出手,將那個牛皮紙袋拿了過來。

紙袋不重,但覺得自己的手腕正在被一無形的力量向下拖拽。沒有立刻打開,而是將其放進了自己的包里。

,離開了咖啡館。

照在上,卻沒有帶來任何暖意。覺自己像一個在黑暗森林里行走的獵人,剛剛躲過了一頭狼,卻發現自己正站在一頭雄獅的領地里。

手里唯一的武,那把名為“影衛”的槍,甚至還不知道保險栓在哪里。

回到車里,鎖上車門,才將那個牛皮紙袋重新拿出。

撕開封口,里面沒有想象中的大量紙張,只有十幾張泛黃的、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殘頁。上面寫滿了江安和那悉的、略帶潦草的字跡,夾雜著大量的公式和代碼片段。

在其中一張殘頁的角落,看到了一行字。

創世協議已激活。目標鎖定:黎氏財團。餌行已啟

黎家……是餌?

葉弈墨只覺得一寒氣從脊椎升起,瞬間傳遍四肢。

以為是自己主導了對黎家的復仇,原來,不過是別人棋盤上的一顆棋子,自以為是地完了棋手預設的作。

,和死去的江安和一樣,從一開始就被算計了。

的指尖,在牛皮紙袋的邊緣,輕輕敲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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