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布會結束的瞬間,喧囂被隔絕在后。
葉弈墨沒有回傅家,也沒有去任何常去的地點。車輛駛一座戒備森嚴的地下車庫,這里是“影”的一安全屋。
門無聲地開。
“影”站在客廳中央,他上那件常穿的黑風不見了,取而代代的是一件寬松的襯衫,左臂的位置空的,被簡單地包扎吊起,暗紅的跡滲了紗布。
空氣里有消毒水和的味道。
“代價是什麼?”葉弈墨的步子停住。
“一個名字,換一條胳膊,很劃算。”影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他用那只完好的手,將一個軍用級別的加盤推到桌子中央,“‘博士’的臨時藏點,還有那個偽造了所有證據鏈的黑客,都在里面。他‘畫師’。”
葉弈墨沒有去那個盤。
“你的胳膊。”
“小傷。”影的回答像是在陳述天氣,“對方的安保很專業,我低估了他們。但他們也低估了我。我留了個小禮,足夠他們頭疼一陣子。”
他說的輕描淡寫,葉弈墨卻清楚,能讓“影”付出這種代價的,絕不是“專業”兩個字可以形容。
“我會讓傅薄嗔給你找最好的醫生。”
“不用。”影拒絕了,“戰爭時期,醫生比將軍更重要。把他留給更需要的人。我死不了。”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
“老板,你今天的發布會,很漂亮。”
葉弈墨拿起盤,轉就走。“等我消息。”
半小時后,傅氏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已經變了一個臨時的作戰指揮中心。十幾名傅氏的核心高管和技人員在各自的終端前忙碌,氣氛凝重如鐵。
傅薄嗔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城市的夜景在他腳下鋪開,但他上散發出的氣息,比窗外的寒夜更冷。
葉弈墨將加盤連接到他的主控電腦上。
“影拿到的。”
屏幕上,數據流飛速閃過,解程序啟。幾秒鐘后,兩個紅點出現在了城市地圖上,旁邊附帶著詳細的人員資料。
一個,是“博士”。
另一個,是“畫師”。
“藏在城東的廢棄工廠,還有一個在金融區的酒店里。”傅薄嗔的手指在屏幕上劃過,作里帶著一種即將捕食的戾氣,“他以為躲在人群里,我就找不到他?”
他拿起部通訊,聲音沒有一溫度。
“陳北,調‘暗衛’三隊和五隊,聯系市局的李隊,我要活的。但我不介意他們只剩一口氣。”
“等一下。”葉弈墨按住了他的手。
傅薄嗔側過頭,他的作里有一不解。在他看來,敵人已經暴,接下來就是用最快、最狠的方式碾碎他們。
“你覺得太慢了?”
“不,是太單一了。”葉弈墨將地圖切換到金融數據實時監控頁面,“‘博士’和‘畫師’只是執行者,是他們的手和大腦。但‘磐石基金’是他們的武。我們現在去抓人,等于只繳了他們的械,他們還可以再造一把。”
傅薄嗔沉默了。他看著屏幕上“磐石基金”那條依舊活躍的資金曲線。
“你的意思是?”
“打蛇打七寸,斬草要除。”葉弈墨的手指點在“磐石基金”四個字上,“他們的目的是用金融手段摧毀傅氏。那我們就用同樣的方式,把他們的錢,全部留在牌桌上。”
“在我抓人的同時,在金融市場上圍剿他們?”傅薄嗔立刻領會了的意圖。
“不是同時,是同步。”葉弈墨糾正道,“現實的抓捕,和金融市場的絞殺,必須在同一分鐘完。讓‘博士’親眼看著他的基金倉,然后警察再踹開他的門。我要的不是勝利,是誅心。”
傅薄嗔看著,這個他以為需要自己保護的人,此刻正冷靜地規劃著一場腥的圍剿。的計劃,比他的更狠,更絕。
“這需要海量的資金,而且風險極高。一旦時機出錯,被他們反咬一口,傅氏的現金流會立刻斷裂。”一個財務總監忍不住開口,他的額頭全是冷汗。
“風險?”傅薄嗔冷笑一聲,他重新拿起通訊,這次,他的指令更加清晰。“通知易部,所有小組待命。授權等級提升至最高。我允許你們用集團所有備用金,無上限。”
他轉向葉弈墨,“你來定時間。”
“現在。”葉弈墨毫不猶豫。
戰爭,在這一刻,于兩個無形的戰場同時打響。
“所有單位注意,目標‘磐石’,執行‘絞機’計劃。重復,執行‘絞機’計劃!”易部主管的聲音通過廣播系統,在整個樓層回。
瞬息之間,傅氏這臺龐大的戰爭機全力開。
無數筆巨額資金,像沉默的鯊群,從四面八方涌市場。它們沒有直接攻擊,而是悄無聲息地買、賣出,在“磐石基金”重倉的幾個領域周圍,構建起一張巨大的網。
“他們在拉高A的能源板塊,那里是我們的空頭陷阱!”磐石基金的易室,一個盤手大喊。
“穩住!這是傅氏的試探,他們沒那麼多錢!給我繼續砸,把價砸穿!”一個中年男人,正是“博士”的副手,他對著電話咆哮。
然而,他們砸出多,市場就吃掉多。傅氏的資金,像一個無底,將他們所有的拋售單全部吞沒。
“不對!他們在期貨市場建了天量的多頭倉位!”
“我們的資金正在被鎖定!”
“老大,傅氏瘋了!他們這是在自殺式攻擊!”
恐慌開始蔓延。
與此同時,城東廢棄工廠。
十幾道黑影,如同鬼魅,悄無聲息地切斷了所有的電源和網絡線路。他們是傅氏的“暗衛”,是傅薄嗔手中最鋒利的刀。
“一隊就位。”
“二隊就位。”
“目標在三樓,熱像顯示有十二個人,全部持有武。”
耳機里傳來陳北冷靜的聲音。
“李隊的人已經包圍了外圍。老板的命令,行。”
沒有破門,沒有巨響。
三樓的窗戶被一種特殊的化學質瞬間消融,無聲無息。幾枚黑的圓球被扔了進去。
不是催淚瓦斯,也不是閃彈。
是高濃度的麻醉氣。
房間,“博士”正焦急地看著筆記本電腦上斷開的信號,對著衛星電話怒吼:“怎麼回事?為什麼聯系不上易部?回答我!”
電話那頭,只有一片忙音。
他覺一陣眩暈,還沒來得及反應,便了下去。
幾乎是同一秒,金融區希爾頓酒店的總統套房。
被稱為“畫師”的年輕黑客正瘋狂地敲擊著鍵盤,試圖刪除所有的痕跡。
“來不及了……他們找到我了……”
房門被一巨大的力量從外部撞開,幾名特警沖了進來。
他絕地按下了最后一個回車鍵,那是他設置的最終銷毀程序。
然而,屏幕上沒有出現預想中的數據格式化畫面,反而彈出了一個巨大的,用代碼組的笑臉。
笑臉下方,有一行小字。
“你好,畫師。來自影的問候。”
傅氏集團,指揮中心。
屏幕上,“磐石基金”的資金曲線,以一個斷崖式的角度,垂直墜落。代表他們資金盤的數字,飛速清零。
一個技員站起,他的聲音因為激而有些抖。
“報告!‘磐石’所有倉位被強制平倉,資金鏈斷裂,已經……了。”
傅薄嗔的通訊里,也傳來了陳北的聲音。
“老板,‘博士’和‘畫師’,已捕獲。”
一切都結束了。
傅薄嗔關掉通訊,他沒有看那些歡呼的下屬,而是走向葉弈墨。
“我們贏了。”
“不。”葉弈墨搖搖頭,看著屏幕上那個已經歸零的基金賬戶,“這只是開始。‘創世’的主力,還沒有面。”
戰爭,才剛剛拉開序幕。